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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两帝心思

百念绿跟着幽冥天主踏进那光线昏暗的屋内,原先感触的那迫人的气息瞬时收敛许多。

屋内点着一盏灯,那灯着实燃烧的不好,也只是把它那微弱游丝的一点光洒在屈身坐着打磨的人面前,好让他借着这一星点的光做事。

“天主怎么来地下城?”一声似不在意的语气从背对着门口的人口中淡出,那人穿着粗布蓝灰色衣裳,花白的发丝随意束着,披散在身上,就连天主驾临,他也是丝毫没有抬头或是起身的意思。

这让百念绿很是好奇,此人莫非是幽冥界的老臣?如若不是,那他可就实在是奇怪之人。

“本尊特来地下城用膳,打你家宅院门口经过时,我这…好奇心使然的弱冠,对伏鹰爱卿油然起敬,所以,本尊便来此打扰。”

原来是伏鹰妖!百念绿退后两步,她当然是在书上看到过伏鹰妖的事迹,此妖不仅是幽冥界的开创元老,而且他的妖力也是幽冥界众妖之中最为骇人。

伏鹰妖放下手中打磨的法器,回头看向躲在幽冥天主身后偷瞧自己的百念绿,凌厉的鹰眼瞬间穿透她的全身,和元神。

“怎么,不打声招呼?”幽冥天主扭头将身后的百念绿提到身前问。

此时的百念绿吓得半死,头一回亲眼见到传说中幽冥界的厉害角色,一脸惊骇,这突然被幽冥天主拎到了他身前,也不知道幽冥界打招呼是如何做。惊慌失措中,百念绿双手抱在一起作揖行礼,“哦…在、在下拜见、拜见…”

到底要如何称呼他呢?百念绿回头瞧着幽冥天主,那祈求的眼神再明显不过。

“拜见伏鹰!”

“哦…是是是,在下拜见伏鹰!”

百念绿双手还在颤抖,说了拜见他,可是伏鹰妖脸上却并无丝毫神色,好一阵,那伏鹰妖才缓了一口气,将眼神从百念绿身上移开。

“不必多礼!恭送天主!”伏鹰前一句话算是回应了百念绿,后一句话便是逐客。

这人果然奇怪,就连天主也敢下逐客令?百念绿百思不得其解的跟着幽冥天主从宅院里出来,他们俩前脚一出门,两扇陈旧的大门倏然合上。

“天主是否平日里不够威严啊?”跟着幽冥天主朝前走,钻进了一家挂着冥旗的店家,那冥旗上单写了一个“肆”字,百念绿想大概这便是地下城的酒肆。

幽冥天主走上吊脚的二楼,挑了个靠窗的地方落座,不解的看着百念绿,“何意?”

“我看那伏鹰妖不只性格古怪,待人还不冷不热,若是幽冥界的老妖们个个如此,那天主您的威严何存呀?”

“噢?那依你之见呢?”

“天主您得凶一点儿,就像当初见到我那样凶!否则,怕是治不了那些妖孽!”

“哈哈哈…妖孽?你信不信伏鹰飞来灭了你?”幽冥天主瞧着眼前的百念绿一本正经的帮他‘出谋划策’,朗声大笑起来,这丫头敢情真是没下过山,更没见过世面,所以才会如此口无遮拦的吧?

“在下、在下所言好笑么?”百念绿眨眨眼尴尬的拍着身上的尘土,环视着酒肆,“书上说凡间的街上就有这般吃食之地,天主您这是专程来此处喝酒用膳?”这瞧着酒肆里也没有别人,这里的人到底是何时回来酒肆饮酒作乐?

幽冥天主招来侍者,为他们端上了一些吃食。

“整个幽冥界,只有地下城的酒肆是仿照凡间酒肆而建,这间肆也是本尊亲允,许多食材来自那凡间。”

“哦?原来如此,我正好也饿得不行,那我们赶紧吃。”一听幽冥天主竟然带她来地下城是为了让她吃上一顿像凡间一般的膳食,百念绿心中别提有多激动。

幽冥天主浅浅的笑笑,盯着身旁纤瘦的人一阵狼吞虎咽,这是多久没进食过?难不成那夜救她的人没让她吃饱过?不对,大概是那人疏忽了她原本身为凡人的习惯,凡间是一日三餐按时用膳,少一餐就会饿得慌。自然不比他们这些‘妖孽’,是不必像凡人一般进食。

想到此,幽冥天主不觉更是好笑,瞥见她嘴角沾的一颗饭粒,伸手帮她擦掉,“慢点儿,这时辰又无人与你争抢?”

“呵呵呵…好好吃…”

此刻的天宫,金碧辉煌的九重天大殿,天帝威风凛凛的端坐在尊位。

“你说老祖昨夜下太白虚只为赠送那法器给他的关门弟子?”

银翼作揖行礼,躬身回道,“正是!银烈说老祖四更天便回了三十三天之上。”

“老祖万年不下三十三天,却又是缘何会在七百年前收了徒弟?老祖在昨日之前,本尊也只知道他唯一的弟子乃紫微大帝。”天帝沉吟了半晌也想不出老祖会悄无声息的收徒的理由,这真要收徒,他可是有八个皇子,缘何一个都未曾入了老祖的法眼?

那时老祖也是拗不过,才命紫微大帝收了银烈这个天宫最小的皇子为徒。

“罢了!既然此事早已成定局,本尊也不便多言,待那小徒出关之日,命银烈带他上天宫来,本尊定要会会此人。”

“儿臣遵命!”

银翼面无表情的躬身接命,二殿下银灰和三殿下银鹰互视一眼,抿紧唇角。

“都散了吧!”天帝拂手让大殿上的朝臣都散了,缓步走下云梯,来到从帝尊之位上起身的玄帝面前,双眼却望着殿外缭绕的仙雾环绕着的亭台楼阁。

玄帝万年不化的冷淡表情,浅瞥了眼天帝,他明白天帝欲言又止的内心戏,假意不曾看出,缓步朝殿外走。

“玄帝以为,老祖此番收徒是否另有他意?”天帝还是没憋住心口的那一撮闷气,叫住了玄帝。

走了几步的玄帝顿足,回首,望着天帝,悠然道,“天帝以为老祖收徒是何意?”

“本尊…罢了,本尊只是以为玄帝会很期待见到老祖那小徒。”

“老祖乃创世天尊,即便是身为曾经的天宫之主的本玄帝,也不便就此闲谈老祖是非。既然老祖瞧上了那小徒,本玄帝也是于此事无关之人的存在。”玄帝说完,缓步走出九重天大殿,在斗星君的陪伴下,波澜不惊的步下白色的九重天梯,回他的太合宫。

天帝得了个无趣,碰了一鼻子灰,默默的走出大殿。玄帝言外之意不就是老祖没瞧上天宫里的任何一位皇子吗?

回到太合宫玄帝,走进书房坐下,“来人!”

“玄帝有何吩咐?”两名婢女从殿外快步走进书房躬身候道。

“煮一壶春茶进来,本君有些口渴。”

“是!奴婢这就去煮茶。”婢女领命匆匆离开了书房。

斗星君垂立在书房,不时的打量着木头一般地坐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不知看着何物的玄帝,素来傲睨自若,今次似乎有所动容。

“你瞧着本帝君有话便说,无话便出去。”

玄帝漫不经心的抬眼斜睨着斗星君。

斗星君尴尬的淡笑,“小仙斗胆提醒玄帝您老人家,玄帝可曾还记得,七百多年前的那日,三十三天之上突然响起雷声,青天霹雳之后便是世间从未有过的火彩虹,绚丽耀眼持续了一整日?”

“火彩虹?确是有那么一日,你不说本帝君到也忘了。”玄帝经斗星君这么一说就忆起了那日见到的情景。“当时天宫内还以为是哪位娘娘有了身孕,不曾想,后来也没听说哪位娘娘身子有动静。”

“如今,小仙想来,恐怕那日那绚丽多彩的火彩虹,会不会与老祖有关?”斗星君说着悄悄看了眼不为所动的玄帝,“小仙的意思是,会不会与老祖收徒有关?依了银烈的说法,老祖是在七百年前便收了那小徒,如若算起来,那七百年前要说出现过那么一回征兆,不就是那火彩虹吗?”

“这仅仅是你个人的揣测罢了!老祖要收徒,也是不必诏告天下。”

“那是自然,小仙…也只是斗胆妄自猜测,望玄帝您老人家别多想。那小仙先告退。”

玄帝依然是淡然处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无论九重天上是如何在议论和揣测老祖的这位小徒,可这位小徒——百念绿,倒是活得开心又愉悦。

从酒肆吃饱喝足了出来,百念绿就十分思念青屿山上的那些狮子啊老虎的野兽。以前呢,闲着无事,就会钻进山林,陪那些野兽去找食物,漫山遍野的跑,很开心。

“怎么?走不动了?”幽冥天主瞧着她吃饱就有些慵懒的模样,走上前低声在她耳旁问。

百念绿回头笑笑,“哪有!我以吃饱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所以——”

“所以你想怎样?”

“我们…走着回王宫吧。”

“走回去?本尊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看她这样,她莫不是以为这地下城就在王宫门口呢?幽冥君一脸坏笑,极力促成她的赌气逞能。

百念绿开心的笑着往前跑,“那我们走回去吧,我可不想一股黑烟就回到了王宫,我还要好好瞧瞧这幽冥界的大街小巷呢…”

幽冥天主瞧着她灵动的身影,抽身一股黑烟飘到了她身后,“那本尊就给你这个机会,让你好好瞧瞧,可要记住了。”

“好!”我还要凭着自己这四海六界最好的记忆,将这幽冥界的地图记在脑中呐,说什么也要抓住如此良机,能不能溜进无音殿拯救荣鹿那个妖艳贱货,就看今朝的一步一步的走回王宫之行。

幽冥天主并未等她,而是脚程疾速朝前走,若是如同那那般一步三回头,恐怕得走上十日,才能回到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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