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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家破人亡

贾有道带着云罗来到自己府里的书房,推开装饰用的书架,墙后赫然是一方黑漆漆的密室。他弯腰钻进去,连灯都不拿,很快出来,手里捧着一个玉制的长盒,通体碧绿,侧面镂刻精细,有人,有马,有花,还有蝴蝶,栩栩如生。

云罗出生世家望族,自小见惯珍玩珠宝,乍然下见了这么一个盒子,也不由得有些心惊,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贵重物品,单是这么一个盒子已经不得了。

贾有道小心翼翼将盒子放在书桌上,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轻轻推开,灯光下,镂刻有蝴蝶的剑柄露了出来。云罗方知是剑,将灯拿近了看,只觉眼前突然出现一道白光,光彩夺目,逼的人连眼睛都睁不开。静静躺在匣中的剑像突然活了过来,睁着眼杀气腾腾。她忙捂着眼睛转过头去,放下手里的灯,待视力恢复,这才轻轻提起剑柄。令她吃惊的是,这剑竟像没有骨头似的,在她手里随意弯折成各种形状,软的跟白练一般。

“这就是蝶恋剑。”贾有道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骄傲。

云罗再少不经事、孤陋寡闻,也知道蝶恋剑是武林四大名剑之一,天下软剑之首,一剑足可抵万金,江湖中没有人不想得到它。

贾有道将剑尖弯曲成一个弧度,然后放开,“叮”的一声,发出轻轻击打玉石的声音,清脆悦耳。他眼睛在剑身上来回搜寻,徐徐说:“龙泉纯钧,惊鸿蝶恋,其他三剑皆是以刚硬锋利著称,工艺上几乎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而只有蝶恋剑,反其道而行,乃天下至阴至柔之剑。”侧头看着云罗,目光炯炯,“你只要记住,天下的事情,物极必反,柔能克刚。”

云罗手握蝶恋剑,使了一招“分花拂柳”,右足脚尖点在地上,身体往后仰,如随风飘舞的柳条,柔若无骨,剑尖不偏不倚正好压在贾有道的脖子上,只要她使力轻轻一划,便可割破对方的喉咙。

贾有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镇定自若,面不改色说:“阿罗,这剑你用,最合适不过。”她年纪虽小,心里却明白他之所以赠剑不过是要她更好的去刺杀皇后。她如果不去,父亲必死无疑,听说大理寺卿明天会亲自审讯,向皇帝禀报后便会问斩,时间不多了。至于刺杀后的结果,她从未想过。

云罗当下收了剑,似笑非笑说:“谢贾大人赠剑。”她不再喊贾伯伯了。终究是年纪小,喜怒皆形于色,让人一目了然。贾有道心知肚明她的转变,依然不改语气中的亲切关怀,“阿罗,时间不早了,累了吧?我带你去休息。”亲自领着她来到后院一座三层高的阁楼前,“这里是府里最高的地方,风景最好,窗前正对着一片园子,这时节花红柳绿,十分漂亮。”

云罗不出声,微微点头进去了。有一个丫鬟端水进来伺候,年纪不大,却很老成,手脚伶俐,低着头恭恭敬敬,也不多话。她把丫鬟赶出去,砰的一声关了门,闭目运气,凝神听了会儿,楼下有侍卫来回走动的声音,而且不止一队。心中冷笑,将蝶恋剑塞在枕头底下,草草睡了,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不曾松开。

第二天一大早,丫鬟便来叫她起床。才吃过早饭,便拉她去沐浴熏香。云罗没好气说:“不是晚上才去吗?急什么?”那丫鬟手捧纱衣笑道:“只怕一天的时间都忙不完呢。”她知道宫里规矩烦琐,只得换上衣服,怎么看怎么别扭,不由得皱眉:“这什么衣服?怎么这么难看?”丫鬟回道:“这是老爷特地吩咐让小姐穿的。”云罗只得忍了下来。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因为化了妆的缘故,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过分殷红的嘴唇,秀挺的鼻子,浓黑修长的双眉,眼睛自己看着也透出一股凌厉之气。她喃喃自语:“这不是我。”她从不戴这么多首饰。

那丫鬟却十分惊艳,“小姐,我从没有见过比你更漂亮的人。”她以为云罗大概有十六七岁。凡是称赞,没有人不喜欢,云罗笑了,“这算什么,你没见过我母亲,那才叫漂亮呢,我连她十分之一都不及。”光是母亲的画像便给她这种感觉,如果是真人站在眼前,应该没有人抵挡得了她的微微一笑。

当年云罗的母亲池毓秀乃京城鼎鼎有名的第一美女,出身高贵,才貌出众,温柔体贴,和云平不但门当户对,而且情投意合。

云罗将蝶恋剑缠上一层锦带系在腰间,外面披上纱衣,正往头发里藏暗器的时候,贾有道派人来问好了吗。她看了看时间,才刚申时,皇宫晚宴不是戌时才开始么,急什么。

贾有道见到推门出来的她,双唇紧闭,怒目圆睁,心下一惊,不由自主打了个趔趄,依稀间仿佛见到另外一个人。云罗不耐烦了,“不是说要赶着进宫吗?”都派人来催好几回了。

听到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进了宫,得先候着。至于皇后什么时候召见你,我也不知道。”云罗不冷不淡说了一句:“只要她别忘了就行。”

俩人一前一后上了轿,行至宫门时,照例有人盘查,确定没有凶器后,才放人进去。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一个女官吩咐他们在偏殿候旨,说皇后娘娘今天忙着呢,还不知道见不见呢。眼看天色一点点黑下来,走廊上的宫灯一盏盏亮了,夜深如墨,却半点消息都无。

贾有道紧张的满头大汗,双手藏在袖子里来回揉搓,只觉得口干舌燥,坐也不是,站在不是,心情烦躁。他瞧了眼坐在那里喝茶吃点心不亦乐乎的云罗,心想她不知是无知呢还是无畏,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

这个女孩子,才十三岁,已经这般不简单。

晚饭有人端了几样小点心进来,贾有道食不下咽,味同嚼蜡,向宫女打听:“皇后娘娘现在还在安平殿大宴群臣吗?”宫女摇头:“回大人,奴婢不知。”过了会儿,一个太监过来说了几句话,面色不豫,似乎出了什么事。贾有道惊慌失色,跟着他匆匆走了,吩咐云罗:“别到处乱走,我等会儿就回来。”

贾有道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宫女过来,对她笑说:“请跟我来。”云罗也不说话,跟在她身后,暗暗留心周遭的情形。

当天晚上,乌云蔽月,虽是十五月圆之夜,然而天色厚重,云层低挂,阴影重叠在一处,黑漆漆的,天气又闷又热,似乎要下雨。那宫女左弯右拐,领着她走了好长一段路,走过长廊、花园、亭台、楼榭……最后在一座宫门前停下来。

云罗抬头仰望,借着她手中的风灯才看清了门洞上的几个古篆书“罗敷宫”,进门便是一团黑乎乎的树影。俩人从树下穿过,来至正殿,那宫女在门外屈膝行礼,轻声手:“娘娘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云罗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空旷的大殿,前厅、书房、后厅并不曾隔断,只用轻纱遮掩,屋子里珠帘层层叠叠,随着灌进来的夜风四处飘舞。每一道门前点了一排的烛火,照的整个大殿微微发红。就在这里,她见到了烛光摇曳中的皇后娘娘,一国之母,端坐在三尺高台上,离她如此遥远,根本看不清面容,就连声音也像是天涯海角之外传过来的,虚无缥缈。

“你便是御史大夫云平的女儿云罗?”冷冷的,似乎生来便没有感情。

云罗虽然自小顽劣、淘气,无法无天,终究是世家千金,教养良好,规规矩矩磕了个头,双手伏地,“云罗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许久不曾听见“平身”,她跪着,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皇后的声音冷冷传过来,“抬起头来。”

她依言抬头,眼睛看着正前方,不敢正视。忽然听得皇后喃喃说:“很好,云平把你教得很好。”

云罗听见父亲的名字,眼泪顿时涌了出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皇后娘娘,我爹爹……他是冤枉的,求您放了他,求您放了他……”

“放肆!”皇后的声音像是凭空劈下的一道惊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朝廷要犯岂是你一个小丫头说放就放的!”

云罗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我爹爹到底犯了什么罪?有何证据?朝廷难道就能随便诬陷忠良吗?”

皇后发出一声冷笑:“好得很,好得很,你们父女情深——大胆,竟然敢这样跟本宫说话,该当何罪?”

她索性站了起来,仰着小脸不屑道:“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岂见覆巢之下,复有完卵乎?”便是死她也要拉个陪葬的!

皇后怒极,甩袖走下高台,“放肆!”烛光下看着她倔强的小脸,秀眉紧蹙,抿着双唇的模样似曾相识,心神一动,微微叹了口气,“云罗,你可知本宫为何召你?”云罗冷哼:“不知。”撇过头去,回答的语气很不客气。

皇后没有计较她的无礼,负手站在台阶上,眼睛看着远处,像是想起什么,许久没有说话。云罗觑眼看她,明处看暗处有些模糊,只知她看起来甚是年轻,侧脸线条优美,发髻高耸,穿着红色的锦缎,刺绣精美,衣袖直垂到腰间,雍容华贵,然而面无表情的样子,心思难测,威严压顶,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云罗为她气势所逼,不由自主又跪了下来,垂着头说:“娘娘,家父为官,能力出众,有目共睹,通敌叛国一事,实属冤枉。娘娘何不放了家父?以后云家一门老小,但凭娘娘吩咐,誓死效忠。”她想先用话稳住她,救出爹爹再说,“娘娘,云家在京城也算是一股势力,摧毁多可惜,收为己用岂不是更好?”

皇后看着她笑了,对于她的提议不置可否,“你年纪轻轻,倒是识时务,心思伶俐。”心情突然大好,招手说:“过来,我瞧瞧。”云罗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娘娘,你答应放了我爹爹?”皇后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脸色越来越凝重,叹了口气,“哎,本宫终究是狠不下这个心——云罗,你乃罪臣之女,念在你年幼无知,饶你一命,即日起流放江州。”江州这个地方,虽然偏远,好在气候宜人,水土肥沃,风景秀丽,是个远离是非的好地方。

云罗浑身一凉,听她这话,原本连自己也是要杀的吗?那爹爹他——

她瘫软在地上,右手按在腰间,口里大喊:“娘娘——”声音惶恐凄凉。既然她不仁,休怪她不义。

皇后本来已经转身走了,听的她哭泣,站立不动,过了许久,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之色,亲手扶她起来,冷冷道:“阿罗,你要记住,这是你的命。但愿你以后将这一切都忘了,好好活下去。”最好永远不要再回京城。

云罗趁她弯腰的一刹那,蝶恋剑准确无误刺进她胸膛,冷着脸十分镇定。她杀了人,不但不惊慌,手腕一转,还将蝶恋剑抽了回来。鲜血顿时涌了出来,溅了她满头满脸,温热的,黏稠的,血腥的,一点点在鼻尖蔓延。看着眼前的人瞪着自己,满脸的不可置信,那种眼神令她害怕,柔弱、惊恐、惨痛、绝望……还有悲伤,像魔魇纠缠着她,她感到恐惧,踉踉跄跄退了一步,强装镇定说:“娘娘,这也是你的命。”直至此刻,手才开始发抖。

皇后一手按在胸口上,一手伸出去想要抓住她,吐字艰难:“你……阿罗……过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的眼神重归于平静,一世的雄心抱负彻底没了,突然忆起多年前的往事,内心最深处的愧疚自责涌了出来,“阿罗……”

云罗被她奇异而充满感情的叫唤骇的跌倒在地上,像个犯了滔天大错的孩子,看着血淋淋的双手喃喃自语:“我不得不杀你,我……我……没有做错……”她极力安慰自己,不不不,她没有做错,她为了救父亲,不得不这样做,何况她是奉旨杀人——不过杀一个人罢了,这算什么!她又惊又惧,跌跌撞撞爬起来,提着剑就往外跑。

皇后撑起上身,用尽余力喊:“阿罗!”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云罗右脚已经迈出门槛了,听见声响,猛地回头,见她眼睛牢牢盯着自己,死不瞑目的样子,无形中有一股力量逼迫她身不由己走了回来。云罗捂住眼睛,倒在地上哭泣,“我杀了你……对不起……”

皇后不顾她满身的血污,伸手想要触摸她,喘气道:“阿罗……”突然力气尽失,手垂了下来。

云罗脸上的眼泪和血水混作一堆,面目狰狞,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正惶恐间,听到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猛地惊醒过来,这是皇宫,她杀了皇后,偏殿第三间厢房床下有秘道,她要逃。她擦了擦眼泪爬起来,往门口奔去。

“母后!”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推门进来,和云罗差不多高,五官惊人的漂亮,一脸傲气。云罗不防他突然闯了进来,俩人硬生生打了个照面。

那少年见母后寝宫突然闯出一个满身血迹的女子,五官污秽,认不清本来面目,又惊又怒,扬声便喊:“来人啊,抓刺客!”抽出腰间的剑,拦在门前,哼道:“想跑,没这么容易!”

云罗一心想走,也不管他是谁,一剑刺了过去,下手便是杀招。那少年虽然也学武,可是自幼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练武又不甚勤奋,加之临敌经验不足,一上来便被云罗刺中左胸,划出长长一道伤口。他咬牙忍住伤痛,靠在门上,以剑支地,冷冷问:“你是谁?”

“让开!再不让开,我杀了你!”云罗恶狠狠说道。惊慌交迫之下,急得连声音都变了调。她得赶快逃,不然等侍卫冲进来,只有死路一条。

那少年因为失血过多的缘故,脸色苍白,颓然倒在地上,咬牙切齿说:“你逃不掉的!”看着她的目光阴鸷,带着无比的恨意。

云罗一脚踢开他,蝶恋剑指在他脸上,眸中闪过戾气,“逃不掉的是你!”她杀人后,心理承受极大的压力,性子立时大变,心想索性狠到底,杀了他,省得多事。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黑色的瞳孔冰冷无情,纵然被人用剑指着,依然不求不饶,性子倔强高傲。然而云罗并非心狠手辣的刺客,她只不过是一个救父心切的十三岁的女孩子,自以为见惯江湖中的杀伐争斗,本以为杀人没什么了不起,终究是怕了,转过头将剑尖移开,神情黯然,无力地说:“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杀人。”不再看他,打开门,只见前方火光点点,无数侍卫朝这边涌来。

“你逃不掉的!”那少年凶狠地说,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云罗心急,踢了他一脚,凶神恶煞般说:“你再说,我便杀了你!”到处都是人,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溜到偏殿去呢?

“我绝不会放过你!”他暗暗发下重誓,终有一天,要让她血债血偿。

云罗不耐烦,瞟了他一眼,“去死吧!”胡乱点了他一处穴道,心想他伤得这么重,大概也活不长,不用再补上一剑了。

他浑身一麻,当即晕了过去。

云罗抬头看了看地势,将蝶恋剑系回腰间,双手一翻,顺着窗户爬上了屋顶,认准方向,猫腰前行。众人提着灯在各处布置关卡,一时还没有注意到空中的动静。偏殿离主殿不过几百步的距离,草木峥嵘,却偏僻得多,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侍卫还未包围此处。

她轻轻落下来,回头看着远处密集的灯火,仿佛另外一个世界。云罗找到第三间厢房,来不及细看里面的陈设,迫不及待冲到床前,果然有一个凤凰含珠的圆柱。她寻到最里面一个,仔细摸索下,略有松动,心中大喜。贾有道果然言而有信,没有过河拆桥。至于他如何知道宫中的密道,她根本就不曾想过这个问题。

她运力往上提了提,凤凰的嘴张开了,露出里面的夜明珠。她用力一按,放置古董的架子从中裂开,露出深不见底的一条密道。她掏出火折子,伸进去没有灭,知道密道通风良好,不是死穴,这才从凤凰嘴里掏出一粒夜明珠,跳了下去。将雕在石门上栩栩如生的鹦鹉头转了个方向,书架重新合上了。

这条密道是不是真的通往城外,贾有道有没有骗她,她一概不知,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其他的事,等逃出去再说。

密道不是一路到底,而是有多处岔道。贾有道根本就没有给她密道的地图,她这才惊觉上当了。这就像一个地下迷宫,如果走不出去,只能困死在这里,不是渴死便是饿死。贾有道并非帮她,而是存心要她无声无息的死去,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幸好里面空气虽然难闻,但是还不至于不通气。她双手抱膝坐在地上,想起叔公说的话,没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办法是人想出来的,安慰自己,一定要冷静。她想这条密道建了这么久,以前一定有人从这里逃走,慌乱中难保没有东西遗漏,或是留下蛛丝马迹,只要仔细寻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她举着夜明珠沿路寻找,遗失的金银财宝没有发现,却发现石墙上留下的一缕早已干涸的褐色血迹,时间长了,印迹很浅,若不有心察看,绝不能发现。这说明曾经有人从这里逃走,而且伤的不轻,需要扶着石墙才能行走。

云罗心中大定,只要跟着血迹走,总不会错的。行了不知有多久,墙上的血迹突然消失了,而地上多了几具骷髅,还有生了锈的兵器。她心中一寒,难道自己也要死在这个鬼地方?咽了咽口水,不,云罗,你能走出去的!她安慰自己,跨过骷髅头,跑了起来。

空气越来越潮湿,地势越来越难走,就在她举步不前、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的时候,贴在墙上的耳朵突然听到细微的“哗哗”的声音。云罗一开始惊疑不定,以为是追兵,过了许久还是有规律的、持续的哗哗声,突然明白过来,是流水的声音,出口一定就在附近!

她点起火折子,刚要往前走,火苗突然灭了。是风,有出口才有风!她重新划亮火折子,半举在空中,火势是向左偏,那么风一定是从左边吹过来的。她从一棵长满青苔的枯树里面爬出来,旁边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天上的启明星正对着她眨眼睛。

她舒了口气,总算逃出来了。

然而当她第二天一大早乔装混进城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化作瓦砾场的云府,一把大火,云家一门老小没有一个人活着逃出来,而云平不但被杀,还被割头示众,暴尸三日。

她恨极了,整个世界一夕毁灭。也不管是白天,披头散发,红着眼眶,提着长剑在大街上赤足行走。她要将贾有道碎尸万段,将贾府所有的人杀个干净!路人见了她,避瘟神一样,逃之不及。云罗这番举动,引来大批官兵。她心智大失,神情癫狂,早已疯魔,谁挡道便杀谁,闹得整条街都轰动起来。

最后是听到消息及时赶来的云溪子将从倒在血泊中、重伤不醒的她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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