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着鲜红长裙的女孩,直立在一座古老的城楼前。耳畔的寒风,阴冷而诡异;脚下,一片死气沉沉的血红,满目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面上,阴冷的血水,渗透了布鞋,直直透过皮肤往骨髓里钻。她静静站在一片血色里,眼神空洞而绝望。像是一个被抽去灵魂的瓷娃娃,摇摇欲坠,全身散发出让人绝望的悲伤与恐惧…遥远的天际,闪现一道道红光,夕阳西下,鲜血的阵阵腥味,在微风中缓缓飘散……
又一次,昕悦在一身的冷汗中惊醒。那个红衣女孩,经常伴着满目的血腥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很多次,昕悦想凑近去看清她的脸,却总是被一层淡淡的雾气所阻隔。冥冥中,总感觉那个女孩有话想对自己说,可是,却总也抓不着重点。为何一次又一次地,她要出现在我的意识中,她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你醒了”一个冰冷而淡薄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昕悦定睛一看,洞口处站着一袭月牙白锦衣男子,挺拔修长的背影静立在淡淡的月光之下。昕悦蓦地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心顿时凉了一大截。好希望这也是个梦,梦醒后我就回家了。唉,愿望归愿望,生活还是要继续。我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那个,我睡了多久?”
“两天。”
不会吧,居然昏睡了这么久。昕悦低头一看,依旧是那套白T恤,蓝色牛仔裤,不过身上那些伤口都已经得到了妥善处理,很多地方都已经开始结痂,先前剧烈的疼痛感也消失了。看来这个小白脸也没那么坏。
“谢谢你!”
“恩”淡如水的声音传来。
这个人为什么老爱摆一张酷脸呢,好像谁欠他钱没还似的。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时代,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去呢?“咕。。咕”肚里传来两声怪叫,昕悦不觉一脸尴尬。
“你身后有食物”声音听不出丝毫温度。
“恩,好!”
昕悦转过身,这才发现不远处有一小堆篝火,火苗上端一根铁丝搭着几只羊腿,传来缕缕飘香。昕悦一溜烟跑到火堆旁,拿起羊腿就大口大口啃。实在是太饿了,管不了那么多。若是在平常,面对这么大一美男,再怎么都会勉强装装淑女样子的。
“我叫蓝昕悦,你叫什么名字?”昕悦一边啃,一边对着洞口的人进行自我介绍。
她只听见了自己的话在空气中流动。
估计是他没听清吧,“喂!问你名字呢!”昕悦又嚷了一句。
“穆、风”半响,低缓冰凉的声音响起。
“哦,木风啊,我觉得叫木头更合适呢”昕悦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白衣依旧站在洞口,微风吹过,几根散落的青丝随风而舞,孤独而冷傲。
“穆风,你是什么人?”
“你的主人”淡淡的声音透着坚定。
不就是答应做你侍女,摆什么架子。“那我们是在什么地方?要到哪里去?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跟那些人结仇呢?”昕悦追问道。
“你的话,太多”
有用的信息半点没捞到,还赚我话多?
昕悦放下手中的羊腿,眼中闪过一抹灵光。她静静地走到穆风身边,发现自己比他矮了一大截。仰头,眼神的余光再次瞥见了那张可令任何女子心动的脸。第一次见发傻叫“正常”,第二次见发傻叫“不能适应”,若第三次见还发傻,那就叫“花痴”。蓝昕悦以强悍的能力证明,她,绝不是花痴,所以,她没有再发傻!轻轻凑近他的耳畔,
“你知道天上为什么有月亮吗?”
“”
“因为太阳落山了。”
“”
“知道西瓜为什么叫西瓜吗?”
“”
“因为它没有其他的名字了”
“”
“怎样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念完三字经?”
“”
“很简单,三字经”
“”
“如果某天你银子掉了怎么办?”
“”
“马上捡起来”
“”
“小红是个健康的孩子,可为何生下来只有一只右眼?”
“”
“因为她只有一只眼睛长在右边”
“”
“知道猪为什么不说话吗?”
“”
“因为他正看着月亮流口水。”
“……”
穆风的眼神蓦地从遥远的月光收回,狠狠地瞪了昕悦一眼,脸部肌肉有一丝抽搐。
“哈哈哈哈”昕悦再也忍不住了,“你果然无愧于木头的光荣称号,改天给你颁给最佳笨蛋奖,相信你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了。
昕悦张着一张嘴,呆愣愣地看着穆风,混身动弹不得。才一秒钟的功夫,也不知被这家伙点了哪个穴道。
“你的话的确很多,今夜就留在这反省吧”说罢,穆风径直往洞内走去,平静无波的脸上似乎有一道不易察觉的浅笑划过。
喂,你这个冷血动物,怎么可以把我扔在这,我还怎么睡觉?眼睛的余光瞟见那个白衣恶少,他已经安安心心地躺在了火堆旁边,看不出丝毫内疚。哼!你最好哪天别落在我手上,否则看我怎么整你,没同情心的冷血动物。昕悦哀怨地瞟了他一眼,随即很自然地将目光对准了月光,因为实在看不到其他东西,保持这个姿势是最舒服的。
一分钟后,月亮是圆的,星星是耀眼的,天空是皎洁美丽的;十分钟后,月亮好像是圆的,星星好像是耀眼的,天空好像是美丽的;半个时辰后,月亮应该是圆的,星星应该是耀眼的,天空应该是美丽的;一个时辰后…
就这样,一位体形纤瘦样貌清秀的女子直立在山洞口,嘴唇张开很大,眼睛瞪得很圆。她保持着高难度的姿势面向月光,一动不动。一个时辰后,居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