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的水晶灯明晃晃的,乔蕴忽然觉得有点刺眼。她揉了揉眼睛,笑道:“左小姐,真的不用了。这件裙子太贵了,我不能要的。”
钟棋会刷卡的动作却没有停顿,利落地签了名。他接过导购小姐递过来的袋子,将它塞给了乔蕴,语气凉薄道:“这周末我带左左回去见长辈,钟家有晚宴,我妈让你参加。别穿的太寒酸了,免得我妈又让我给你送钱!”
乔蕴顿时觉得连光滑的地板都刺眼了起来。
左颖不准痕迹地拽了拽钟棋会的衣摆,娇嗔道:“你怎么说话的呢?”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乔蕴听到。
这恩爱秀得,真是亮瞎她的眼。
当然,漫漫长夜还早得很,左颖兴致太好,一次次用行动向乔蕴传授,恩爱可以这样秀,还可以那样秀。
所以,当乔蕴坐在某祖传小饭馆,看着钟棋会专心地替左颖挑蛋炒饭里面的胡萝卜时,她已经免疫了。
她已经不去思索为什么炒之前不告诉老板不要放胡萝卜了,而是淡定异常地吃着自己碗里的面条。她觉得现在就算两人在自己面前热吻,她也可以面不改色了。
话虽这样说,可当钟棋会的车子停在了左家门口,左颖含羞带笑地吻了吻他的侧脸下车道别时,她的心脏还是有些不舒服。
钟棋会放下左颖后,车速蓦地提了起来。乔蕴坐在后座,安静得可以视为背景。直到钟棋会将车子停在她小区门口,乔蕴这才轻声地道了声谢谢。
乔蕴道了谢后便推门下车,可惜她悲催地发现,车门落锁了。
乔蕴憋屈了整个晚上,真的好想爆粗口啊!她再三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我是一个有素质的人,我是一个有素质的人民教师!忍住,忍住!
“钟棋会,你又发什么神经?”这已经是她能想到最克制的话了。
“为什么拒绝他?”钟棋会摇下驾驶座的车窗,点了一枝烟。
“谁?”乔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许岩,30岁。学校政教处主任,小康家庭,双亲和蔼,勤奋上进,谦和有礼。有体面工作,小有积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不是你的择偶标准吗?”钟棋会言辞锋利。
乔蕴又沉默了。
钟棋会继续刺激道:“最重要的是他还能保证待你的私生子如己出,真是提着灯笼都难找啊!”
乔蕴着实听不惯他这么刻薄地说话,忍不住轻轻拧了拧眉。
“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后悔呢,晚上回去再考虑一下。”乔蕴声音不咸不淡的,完全听不出有半点斗气的成分。
“考虑他,那姓陈的怎么办?难道你要他们父子两个一辈子都不相认吗?还是你要那个小鬼有两个爸爸,一个亲爸一个后爸?”
钟棋会将烟头摁进了烟灰缸里,一双带着凉意的眼眸,明明灭灭地盯着前面的路灯,讽刺道。
“这是我的事情,不劳烦你操心了。可以放我下车了吗?钟先生。”乔蕴有些疲惫,完全没有和他吵架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