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转到挪威党的问题。昨天法尔克同志和特兰美尔同志的讲话在表面上是非常得体的。这点需要肯定。似乎,同志们确实在寻求与国际和解,这也是我们的热切期望。但是,这些讲话得体的语气并不能使我们忘记下面的事实。尚在1921年,在共产国际同意著名的二十一条之后,我们因为挪威党而经历了第一次危机。挪威党当时已经濒于与共产国际决裂。帮助我们避免这一分裂的,是我们在代表大会之后与已故的许雷·格雷普同志以及挪威党其他领袖(其中包括特兰美尔同志)在哈雷举行的会议。这发生在1921年。在1923年急转直下,事情发展到挪威党中央的多数派作出退出共产国际的决议——不应忘记这件事。该决议是在特兰美尔同志的领导下作出的。这远不是小事。我们大家都和共产国际休戚与共地联系在一起。对我们而言共产国际是最重要的解放世界无产阶级的工具。对我们而言,共产国际也许是最神圣的事情。我们不可能轻易地忘掉所指出的决议。
法尔克保卫“莫特达格”集团、反对我们的指责,他说我们没有援引引文、没有指出姓名地攻击该派别。如果是这样,那么请允许我就从《莫特达格》上援引一篇文章的引文,引文属于迈耶尔,他是挪威党出席第四次代表大会的代表(季诺维也夫援引一系列引起大厅全体听众愤怒的反犹太主义性质的引文)。霍格伦同志昨天说,应该彬彬有礼地对待每一个想和我们并肩战斗的同志。这是对的,但是我们能够彬彬有礼地对待写大家现在听到的引文所出自的文章的那些家伙吗?难道反犹太主义现在就党而言是“私人的事情”吗?在无产阶级政党里不能容忍任何这种事情。我们深深地尊敬挪威党、挪威工人,挪威工人在进行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唯愿挪威工人尽快摆脱以我刚刚援引的越规举动给无产阶级旗帜抹黑的家伙们。我们真诚地尊敬特兰美尔同志,我们多年地了解他是一位坚定不移地把自身命运与工人阶级联系在一起的人。如果我们对挪威党做出巨大让步,那完全是因为我们知道,虽然特兰美尔和他最亲密的朋友可能犯错误,但仍然是工人阶级的最忠实的支持者。如果特兰美尔同志容忍在《莫特达格》上出现的这种事情,那我们不禁请问特兰美尔同志:到底谁尊敬挪威党?到底谁不尊敬它?对于我们在第四次代表大会上要求开除卡尔·约翰森,有人对我们进行指责,说该人根本就不是党员。但是同志们可别忘了,这个不是党员的约翰森却是党的中央机关报的主编。什么党能够允许这样的事情?
我应当说,特兰美尔同志昨天的讲话归结为他请求给他一段时间以便贯彻共产国际拟定的措施。如果问题只是在于时间上的冲突,那问题就不会这么尖锐;如果我们看到,特兰美尔派的同志自己坚决地和真诚地开始对党进行必要的重组,那我们还能忍受,但是并不那么短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特兰美尔昨天提醒回忆一下在代表大会之后在哈雷举行的我们的会议。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是在1920年。现在是1923年。三年过去了。需要多少时间呢,同志们?难道三十年?如果对于重组党、对于不久前还称为《社会民主党人报》的机关报改变名称,甚至三年你们都觉得少,那么为了搞革命你们需要多少年?
特兰美尔同志在昨天的讲话中,在某些地方讲成好像共产国际昨天才诞生似的,好像我们没有共产国际的章程,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讨论过关于集中制的问题,诸如此类。我们不是五天前诞生的,共产国际已经作为正式的组织存在五年。我不讲共产国际的史前期、我们和霍格伦一起成立齐美尔瓦尔德左派等等的那些年代。须知所有这些关于共产国际应当是统一的世界政党还是应当是自由的、松散的政党联盟的问题,我们讨论了数十次,对此我们具有明确的决定。为什么现在搞的是国际工人运动中早被超越的阶段的完全幼稚的发现?从我们的哈雷会议起三年过去了。你们认为这段时间不够,但是你们为什么认为三年的时间对于“莫特达格”集团的一些青年人而言完全足够使他们有机会已经在你们的无产阶级党内起到决定性作用、甚至举起反抗共产国际的暴动旗帜?
法尔克同志抱怨沙茨金的文章,宣布该文不成体统。我完全赞同沙茨金同志的文章,没有看到该文有任何不成体统之处。该文说,挪威的共产主义青年必须服从共产国际的最高纪律,即使挪威党不这么做。也好,大家想想,挪威青年应该赞同《莫特达格》的反犹太主义文章吗?我要是再年轻些和这时生活在挪威,我会欣然带领一群青年去敲打那家允许发表我给大家援引的那种文章的编辑部的窗户。对于青年组织的问题大家应该不仅从挪威的角度、而且从国际的角度来看。法国的情况不久前是什么样的?我们知道一切,法国第一个完全站在共产国际的观点上和认真促进逐渐消除党内危机的组织,是青年组织。请看一下意大利。在那里发生着同样的事情。共产主义青年是共产国际的优秀部分。霍格伦同志,难道您——青年运动的奠基人之一,现在已经如此老朽,以至于您难以理解共产主义青年一边有什么优势吗?对共产国际而言,青年——成长的一代更容易转到共产主义这边,这非常好。在别人破坏无产阶级的国际纪律的时候青年号召遵守它,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成体统。但是,哪怕挪威党对于写反犹太主义文章的好汉姑息一小时,这样的事情就是货真价实的、程度严重的不成体统。法尔克同志问,为什么我们没有指出姓名。我没有说出所引文章作者的姓名,是因为该文没有署名。但是所有的挪威同志都说,作者是迈耶尔,就是有人想通过他(作为执行委员会委员)而使我们在第四次代表大会上感到幸福的那个迈耶尔。霍格伦同志昨天还抱怨,被我们选进执行委员会的是谢夫洛同志,而不是多数派的代表——可敬的迈耶尔。法尔克同志抱怨布哈林,因为布哈林认为在“莫特达格”集团里有***分子。在挪威待了一段时间和活生生地见到了这种人之后,布哈林同志直觉地意识到,在这方面所牵扯的是***分子。我完全同意布哈林同志的意见。如果我所引文章的作者成为***分子(他已经是***分子),大家是不是很吃惊?我们面向挪威的同志,对他们说:你们应该把自己家里打扫干净,那样你们就不会听到你们势必从布哈林同志口中听到的那些指责。我们同意对霍格伦同志和特兰美尔同志这样的人员做出任何让步,他们不是昨天才加入工人运动,也不是明天就离它而去。我们准备和他们对所有分歧进行同志式地讨论。但是,与写我所援引的文章的人,我们没什么谈的。如果有着革命者的优良过去的霍格伦同志现在不得不与迈耶尔挽着手漫步,我对此只能感到遗憾。在霍格伦同志昨天的讲话中,有非常俏皮的玩笑。但是命运狠狠地捉弄了他,使他成了迈耶尔的盟友。
我现在谈谈霍格伦同志昨天阐述的那十个方面[6]。我因而不得不深入细节。霍格伦同志指责执行委员会在挪威的两边斗争中没有充分中立。我们对您直率地说,我们永远不会在马克思主义者与改良主义者的争论中保持中立,在共产主义者与反犹太主义者的争论中更是如此。在原则性问题上我们是充分客观的。特兰美尔同志昨天承认,执行委员会在谢夫洛领导的议会党团犯了一定错误的时候对其进行了尖锐批评。我还是谈谈赫赫有名的十个方面。
第一项。霍格伦同志说,我们开除利安是个错误,后来又收回了我们的决定。情况如何呢?在热那亚国际代表会议期间,我们突然从报纸上得知,法国政府中的茹奥去了热那亚,挪威政府中去的是——利安。就茹奥而言,我们认为是正常的。就作为共产国际一员的利安而言,我们感到愤怒。但是我们自己没有开除利安,而是给挪威党中央拍去要求开除他的电报。我们还得知,利安不是自行接受政府的全权委任书的,而是经过党中央的同意。我们剩下两种可能性:要么猛烈抨击整个中央,要么收回我们关于利安的决定。我们不得不采取后者。利安——是工会运动的老工作者,但他不是真正的共产党员;我非常担心,他永远也不会成为真正的共产党员。当然,我们应该吸收利安这样的能干的同志参与工作,但是我们有权要求他遵守纪律。
第二项。我们第一封致挪威党的关于政治问题的信似乎没有预先经过和该党代表进行讨论。这不对。当时挪威党驻莫斯科的代表是弗里斯同志,弗里斯不是我们挑选的,他是你们自己任命的。当时你们的正式代表还是谢夫洛。
在第三项和第四项,霍格伦同志翻来覆去地指责我们,说我们没有和挪威充分保持联系。这也不对。大家非常清楚,我们在第四次代表大会期间差不多给特兰美尔同志拍去一打请来莫斯科的电报。为了使他成行,我们做了能做的一切。从他那里得到的一直都是否定的和极具抗议性的答复。
第五项。霍格伦同志说,给挪威党的第二封信是片面的。但是在这点上,特兰美尔自己推翻了霍格伦同志的说法,特兰美尔昨天承认:我们不惜尖锐批评谢夫洛领导的议会党团。
第六项。霍格伦同志认为我们在第四次代表大会上不是把多数派的代表,而是把谢夫洛选入执行委员会是个错误。但是如我们已经对大家讲的,被任命为多数派代表的是声名狼藉的迈耶尔。在这点上我们已经声明,迈耶尔正是所援引的前所未闻文章的作者。没有任何人否认这一点。共产国际的领导工作是严肃的,事业是严肃的。也许,我们明天不得不作出具有重要意义的决定。所以,在选举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这样的机关时(在那里需要解决的不仅是自己本党的事务,而且解决其他党的事务),要求向我们推荐起码是姓名对国际有所表明的候选人,这是相当基本的要求。因此,当特兰美尔抗议性地拒绝前来出席代表大会的时候,当在《莫特达格》上写那种文章、塞给我们迈耶尔之类的候选人、我们拒绝把他选进执行委员会的时候,我们认为做得对。
第七项。开除卡尔·约翰森。关于这项指责我也已经讲过了。
第八项。霍格伦说,所作出的反对“莫特达格”的决定是不正确的,克里斯蒂安尼亚代表大会对之不予支持。确实,在克里斯蒂安尼亚我们看到反对我们观点的人是多数。至于“莫特达格”,其嘴脸大家现在一目了然了。
第九项。霍格伦同志说,我们过于强行完成挪威党的重组。我已经对大家讲了,为了改变一份报纸的名称用去了三年,却还说我们:我们在强行完成。这简直可笑。
第十项。指责布哈林同志反对“莫特达格”集团。就此我们也已经讲过了,所以我希望,布哈林的意见得到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的全体赞同。在这点上不要听到那种维护挪威多数派的声音。
因此,我们回答了霍格伦同志的响当当的全部十条意见,他对于国际工人运动有很大的功劳。说实在的,与支持挪威党的最差、最不坚定的分子相比,他可以给自己选择更加大有可为的任务。我们认为,作为严肃的马克思主义者、作为齐美尔瓦尔德左派的奠基者之一,他的任务应该是同挪威党内的不坚定同志进行斗争和减轻我们进行重组的困难。
我重申,如果只是事关时间,那么我们同意再给特兰美尔同志一段时间。如果我们看到,特兰美尔同志和他最亲密的朋友自己担当事业,那我们会平静地说:我们别打搅他们,他们自己能够做需要做的事情。但要是我们看到,在挪威的运动中迈耶尔之流开始担负领导作用,那么我们忍无可忍。我们非常清楚,挪威党有着不同于其他党的传统,因此它很难过渡到集中制。我们像特兰美尔同志一样考虑到,在挪威无论如何必须保持工会运动的统一。但是,同志们,请看看挪威的工会运动中发生了什么。实际上,无论在阿姆斯特丹国际,还是在红色工会国际,都没有出现以庞大多数捍卫我们党的挪威工会。这意味着什么?对一些挪威同志而言,这看来是理想:既不归属于第二国际,也不归属于第三国际,而是在自己那儿、在挪威、在边远处苟且偷安。我非常清楚,在挪威党内也有想给党造成这样局面的人:既不加入第二国际,也不加入第三国际。我是完全意识到自己对指出这一点所承担的责任的,我能证明这一点。现在给挪威的工会造成的局面是难以忍受的。工会运动的统一对于我们而言是极端必要的。现在,当阿姆斯特丹国际的左派寻求与莫斯科接近的时候,挪威的工会躲在边远处苟且偷安是十分可耻的。请回忆一下前不久的国际运输工人会议。请回忆一下阿姆斯特丹国际的书记之一费门在此次会议上的作用。所有这些人士都明白,需要同红色工会国际的联盟。可我们的挪威同志不想明白这一点。有人对我们说,这很难做到,因为现在在挪威正在进行残酷的阶级斗争。但是在所有其他国家也在进行这一斗争。因此,归根到底,红色工会国际是什么?难道这是辩论俱乐部或者娱乐团体?红色工会国际正是为了组织工人的阶级斗争而成立的。怎么能那样说明理由呢?相反,你们应该说:正是因为在我们国家现在进行着工人同资本家的重大经济斗争,所以我们应该尽快与红色工会国际联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