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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气愤

西华门附近的街道上,一支鲜衣怒马的羽林郎军游走在测。马车飞快而过,只瞧见拉车的白马身姿矫健,马蹄扣在青石道上声音清脆。

队伍最前面的那人,一身骑装,剑眉星目,正是前段时间被安排了职位的八阿哥。皇上见他这次是真想找事儿做,索性让他从头做起,放到京卫里头,做了一名再小不过的羽林郎。

八阿哥这次难得上心,无论做什么都拿出十二分的细致,完全不似以往的模样,连身上的纨绔气质都少了许多。

他也不个没用的,只那浑身的功夫在羽林郎中就极为打眼。如今这才不过几日,就已经将里头的人收服地七七八八。同他们相处也容易,有点脑子,拳头够硬就行。说白了,他们同八阿哥之前遇到的纨绔本质上不差多少。比起王府里一群糟心的人,八阿哥觉得还是在这里舒服一点儿。

马车刚走过去,八阿哥身边的人就凑过来,感慨地说道:“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贵人了,这才多久的功夫,就已经过去几辆不得了马车了,也不知道刚才那位又是谁。”

也不是多好奇,只是纯粹感叹一下罢了。

八阿哥眼神一闪,却没有说话。那人说了几句,见八阿哥没有说话,便又提议道:“再过会儿功夫便可以散了,要不咱们去喝花酒?”

这话一落,就得到旁边人的响应。“是该去了,近日里太忙竟把这等事给忘了,难怪今早起身时都觉得不得劲呢。”

八阿哥撇了撇嘴,不屑道:“想不到你还是个风/流种。”

那人好笑:“一听这话,就知道八阿哥不知这其中趣味。食髓知味,既尝也没尝过,同你说了也是白说。”

旁人乐得看笑话,装作不懂地问他到底有何趣味。

他轻轻笑了几声,摇头晃脑地唱了起来,只是那词,却是入不得耳:“绣鞋儿刚半拆,柳腰儿勾一搦,羞答答不肯把头抬,只将鸳枕捱,云鬓仿佛坠金钗,偏宜鬆髻儿歪。”一边儿唱,一边儿双手打着拍子,好不沉醉。

八阿哥无言,一群人跟着起哄,词儿曲儿一个比一个香/艳,一看就是久经风月之人。八阿哥觉得挺不自在,下意识地皱了眉。

几人本来是想拉着他去松快松快,谁想这人竟然真的一点兴趣也无,当下稀罕的不得了。几人对了对眼神,心中想的竟然出奇的一致。

这年头,不逛青楼,不喝花酒的人已经不多了,瞄了瞄八阿哥的身下,个个眼神晦涩。

八阿哥平时也是个身子极好,怎么看都应该是个龙精虎猛的,不会真的是,不行吧。

八阿哥被他们看的黑了脸,凶相毕露。这种事,他向来也是羞于启齿,以前是没兴趣不在意,现在被人拿着怀疑自己的能力,简直就是侮辱!

这帮子思想龌/龊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一个个的皮痒了不成。

八阿哥本来对着他们就没温柔过,如今更像个煞神似的,偏偏他有是个功夫高的,谁敢惹?同行的暗自估摸自个儿的身手,再不敢多瞄一眼。

八阿哥懒得再理会他们,直接骑着马走了。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却又会心一笑。

傍晚,八阿哥回了府。

对前来的皇上和贤贵妃,孟东风谈不上讨厌,只是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而已。现在也是一样,孟东风带着人直接进去,只没什么诚意地朝着皇帝打了一声招呼,另外的人,一个眼神都没有给。

贤贵妃一看到他就扳起了脸,不悦地转过了脑袋。

贤贵妃对这个阿哥一直都不喜欢,只是从未表露出来。皇上见到孟东风这模样,也是吹胡子瞪眼睛,不过这回忍着没有发作。

皇上哼了哼,没好气地问道:“整日不归家,如今过来又是做什么,该不会又是在外面闯了祸吧?”

孟东风忍着烦躁,连话也说地简短:“这是皇祖母身边的慧敏姑姑,皇祖母说了,往后我大婚的事项都由姑姑来打理。今日过来,便是为了要回府库的钥匙。”

言毕,孟东风身后的慧敏姑姑上前一步,“奴婢给皇上、娘娘请安。”

慧敏姑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这些年慈宁宫换了多少人,唯独这位始终最得太后重用。莫说是孟东风了,就连皇上见着了也要给三分面子。

皇帝还没有反应过来,贤贵妃却已经摆出一副震痛的模样,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皇上,可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对?”

明明是孟东风说的话,她问的人却是皇帝。

皇帝本来对她就心软,这样一见就更心疼了,也顾不得慧敏姑姑还在这儿,对着孟东风劈头盖脸就骂道:“成日里就不得安分,太后怎会管这些事,定是你去宫里颠倒黑白了。你府里的事,一直都是你贤母妃在操办,以前怎么样,之后还怎么样!”

“皇上,”贤贵妃泫然欲泣,“妾身感念皇上信任,这些年良妃姐姐关在冷宫里,妾身对于八阿哥一直勤勤恳恳,未曾懈怠,只是妾身怎么也没想到,八阿哥会这么不放心妾身。”

孟东风听的腻歪,见她这要哭不哭的样子倍觉恶心,这都多大的年纪了!

他嗤笑道:“确实不放心,我媳妇儿进门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交给你?现在慧敏姑姑在这儿,赶紧将府库的钥匙交出来,咱们都落得一个清净。”

贤贵妃怎么可能交出来。自她将八阿哥留在身旁抚养开始,就是为了防着对她那个不争气的太子儿子不利,如今德妃的声誉在坊间传得正盛,若是她再没个表现,只怕她儿子这太子之位,早晚得退位让贤了。

倘若这回将府库的钥匙交了出去,等于将权交出去大半。她苦心经营这么些年,怎么可能这样弃了。

她对孟东风没办法,不代表对皇帝没办法,当下就眼泪汪汪地哭道:“皇上,既然八阿哥这般坚持,我也不好再留着府库的钥匙了,往后八阿哥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贤贵妃本来就生的娇柔,虽说现在年纪大了,看起来依旧是一朵纯洁无暇的白莲花。且皇帝就爱她这个样子,十几年也不觉得厌,一见她哭,心里对孟东风的怒气就上来了,便着他吼道:“怎么和长辈说话的,快给我闭嘴!”

“长辈?”孟东风语气无不嘲讽:“她若是还能称作长辈,还能做得了整个八阿哥府里的主,父皇也不怕传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你,孽障!”皇帝怒极。

当初的事,他虽然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这样被这逆子说出来,也觉得难堪。

龌/龊?他这是说谁龌/龊,当初就不该生了他!

孟东风道:“话也说完了,如今这事是皇祖母答应了的,贤贵妃若是不愿,直接去慈宁宫吧。”

贤贵妃听此,心头一梗,又急又气,府库的钥匙,她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索性一闭眼,直接昏了过去。

“爱妃!”皇帝赶紧将人抱住,急急忙忙要唤太医

屋子里乱糟糟,各种声音都有。眼瞧着皇帝抱着人要走,慧敏姑姑忙走过去,说道:“皇上,如今娘娘身子不好,不如先将八阿哥大婚所需的金银器物,古董料子一类都从府库里拿出来,之别的事稍后再议。”

皇帝本来就对这些事没什么概念,只知道若是府库的钥匙交了出去,贤贵妃一定会不乐意。至于别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急着请太医,对慧敏姑姑的话只听进去了七八分,立马就答应道:“行,等贤贵妃醒来,我就让她将东西拨出去。”

“如此甚好。”慧敏姑姑点点头。她知道今日将府库的钥匙要过来是不可能的,如今只好先处理阿哥大婚的事。

既然皇帝都答应了,想必贤贵妃醒过来以后,也不会不给皇帝面子。

皇帝抱着人,三两步就回了里间。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其余的都跟着走了。慧敏看着孟东风,目光怜爱。万万没有想到,贤贵妃娘娘会做的这样过,唉!

孟东风扯了扯嘴角,走了。

她能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等成了亲,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说起自己的亲事,孟东风不禁想到,他和媳妇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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