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碧莹虽是这样说,可对手帕看得紧,恪常在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接着说:“虽是坊间流传,但若是真的确有其事,将静嫔娘娘的财宝进献与皇上填补国库,皇上还指不定怎样高兴呢。”
青宵看着恪常在眼中的贪念越来越重,过了一会儿假意奉茶给柳碧莹,“不慎”打翻了茶盏,泼了柳碧莹一身。柳碧莹皱眉说道:“妹妹见笑了,姐姐回去换身衣裳便来。”
说着,柳碧莹便扶着青宵匆匆去了。
“主子,你看。”新来的丫鬟梅花指了指柳碧莹之前坐着的桌子旁,恪常在眼前一亮,想来是她走得匆忙,忘记了拿走帕子。
“去,将帕子拿过来,过去回了慎贵人,说本宫身体不适,不用劳烦她再过来了。”梅花应了。
恪常在窃喜,拿着脏兮兮的帕子爱不释手的端详了许久。
梅花一会儿就回来了,说是柳碧莹被舒妃娘娘召走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恪常在大喜过望,吩咐梅花:“走,咱们去瞧瞧静嫔娘娘的宝库。”
梅花眼珠一转说道:“主子,不若由奴婢先行去查探一番,若是真的有这密道,我们便直接去请了皇上过来,独揽了这份功劳可好?”
恪常在也没细想,直接点头:“看细点,别露了东西。”
柳碧莹坐着轿辇赶往萝玉宫时,正巧看见三三两两的妃子们往粹玉宫去,她冷冷勾唇,吩咐青宵:“我们快些去给舒妃娘娘请安,好早些过来看热闹。”
舒妃见柳碧莹来,没给什么好脸色,只是问道:“可按时喝了避子汤?”
柳碧莹心中一黯,突然有些明白祁官尔的难过,她微微福身:“回舒妃娘娘的话,嫔妾并没有侍寝。”
婉儿一扬描的纤长的柳叶眉:“当真?”
“嫔妾不敢诓骗舒妃娘娘,若是娘娘不信,大可去查。”柳碧莹面上坦荡荡。
婉儿露出一丝嘲讽:“慎贵人怕是我朝第一位被翻了牌子却没有侍寝的妃子了。”
柳碧莹知她得意,也不与她争辩,只是淡淡含笑。
婉儿细细将紫葡萄的皮剥净,喂入口中,清甜的味道充盈于唇齿之间。
“你可知你的封号为何是‘慎’?”
柳碧莹安静坐着,一幅乖顺的模样:“是时时刻刻提点臣妾知谨言慎行。”听绿漪说,原本南宫彦给自己定的封号是“毓”,取钟灵毓秀之意,可婉儿偏偏缠着南宫彦说“慎”字的妙处,南宫彦估摸着对自己并不上心,便由着婉儿了。
“知道便好,若是你诚心依附本宫,便要知万事以我为大,心细谨慎。”舒妃又剥了一颗葡萄,说话虽是懒洋洋的,可言语之间的凌厉却是无法忽视的。
柳碧莹福身表态:“嫔妾定要结草衔环,以报舒妃娘娘庇佑之恩。”场面话谁都会说的,只是看谁说得更漂亮罢了。
婉儿本就因为柳碧莹威胁自己获宠的事耿耿于怀,现下听说柳碧莹没有侍寝,心里倒是明快了不少,对柳碧莹爷稍微仁慈了些。
她让冬寒将柳碧莹扶了起来,说道:“你知道便好。我听闻你与怜嫔走得近,可有此事?”婉儿这样问,便是早就将事情查清楚了,自己若是诓骗她,落不得一点好。
于是,柳碧莹说道:“嫔妾与怜嫔娘娘是小时有些交情,左不过是老乡多了几分亲厚罢了,比不得嫔妾对娘娘的半分忠心。”
“你是聪明人,自然不需要我多家提点,你与怜嫔走得近便近罢,若是从她那里听到些什么也是极好的。”婉儿媚眼一扫,话锋一转,“若是在她那里听到什么,今日你怎么爬上来的,我便叫你怎么掉下去!”
柳碧莹再次坚定的表态。
这时候,萝玉宫的宫女进来禀报:“主子,粹玉宫中出事了。”
婉儿睨了柳碧莹一眼:“是恪常在?”
柳碧莹不露痕迹的转移了话头:“娘娘过去看看便知。”
柳碧莹与婉儿到粹玉宫时,满地狼藉,南宫彦已不见了踪影,众嫔妃也纷纷离去。
“怎么回事?”柳碧莹问恪常在身边的梅花。
柳碧莹看着散落在地的衣衫金饰,多多少少有了些心思。
总的来说便是,恪常在以下犯上被南宫彦褫夺了封号,贬为官女子,打入了冷宫。恪常在,不,应该是魏官女子在众嫔妃面前被除了华服首饰,穿着中衣被拖了下去,细看地面的地砖上还有挣扎的血手印痕。
“皇上可有说是因为何事?”
梅花摇头,犹自怕着,一张脸煞白,显然是被吓到了。
见无戏可看,婉儿正了正自己鬓边的镂空菱花,吩咐梅花将此处收拾干净。
柳碧莹听见婉儿小声问她:“可是你做的?”
柳碧莹微微一笑:“魏官女子作死,早晚会有这样一天。”话说得模棱两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婉儿心中多少有了答案。
“娘娘不高兴么?魏官女子本来风头正盛,这一闹,皇上定是头疼得很。”柳碧莹若有所指,婉儿眼睛一亮。
“冬寒,去吩咐小厨房做皇上爱吃的冰糖百合马蹄羹来。”
绿漪这时端着食盒过来了,见了婉儿问安后对柳碧莹说道:“主子,马蹄羹做好了。”柳碧莹抬眼对婉儿一笑。
柳碧莹与婉儿一同进了御书房,柳碧莹红着眼跪在南宫彦面前:“臣妾作为粹玉宫主位,没有管教好宫中的妃嫔惹了皇上心烦,还请皇上降罪。”
南宫彦看着不施粉黛的柳碧莹哭得梨花带雨不免有些心疼,“此事与你无关,快些起来,别跪坏了身子。”
柳碧莹低低的说道:“臣妾希望皇上不要气恼伤神。魏官女子前几日本就受了鬼怪惊吓有些郁郁寡欢,今日冲撞皇上也实属无心之失,还望皇上看在与魏官女子昔日情分上稍加宽恕。”
南宫彦本就在气头上,闻言越发恼怒:“什么鬼怪惊吓,朕看就是自己装神弄鬼!冷宫冷寂,陆惟山,赐了魏官女子鸠酒了结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