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一脸愕然地表情似乎没听懂她话里的讽刺意味。她偷偷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盔甲又摸了摸他腰间的配剑,说到:“嗯,戏服和道具做得倒是蛮精致的,不错啊!”
忽然,那名大汉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嘴张得可以吞下一只驼鸟蛋,仿佛见到鬼一样。
“大胆!”他猛然怒喝一声,刷地抽出长剑直指她的咽喉。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将军如此无理!”
白小鹿傻眼地望向一脸震怒的大汉,然后以慢动作又垂眼瞄了瞄指向自己喉咙的剑尖,忽然爆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天哪,太搞笑了……哈哈哈……”她边笑边伸出一根手指推开剑尖,笑道:“你是不是演戏演得走火入魔了啊?哈哈……”
她推了一下剑尖没推开,又推了一下、两下、三下、……推了数十下剑身居然都纹丝不动。
奇怪!这男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她慢慢止住笑,疑惑地望着他。
她刚想退后一步,未料他手一推,剑尖竟抵住了她咽喉处的皮肤。
“说,你是从哪来的?究竟有什么企图?”
尖锐的刺痛感瞬间传入她的脑神经。她张大嘴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他手中的剑居然是真材实料的家伙!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是扮成演员的强盗?她不会是遇上打劫的强盗了吧?想到这种可能,她忽然感到背脊一阵发寒。
就在这时,又有四个身着古代盔甲的男人走了过来。不等面前的男人发话,他们便齐刷刷地拔出了剑将她围了起来。
白小鹿一身冷汗,僵立在原地不敢动。妈呀,这下完蛋了,这荒郊野外的,她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啊!呜……
“这位大大大……哥,我实在是无心冒犯您的……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她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说着,笑容因为过于紧张而有些僵硬变形。
“就是钱嘛,你们要的话,我……可以都给你们!我……我可以把我身上所有的钱和值钱的东西都给你们……呵,你们就放过我这条小命吧!”
听完她的话,四个士兵全都诧异地望向那名大汉。其中一人小声用蒙古语对大汉说到:“将军,您什么时候沦落到靠打劫为生了?”
大汉闻言愣了愣,突然怒吼到:“可恶,你在胡说什么?”
白小鹿困惑不解地望着他说到:“难道不是吗?你不是想要钱?”强盗不要钱那要什么?
“谁要你的钱了!”大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不要钱?”她一愣,突然脸色大变,惊恐地望着他颤抖地说到:“那……那你该不会是要……劫……劫……色吧?”
这下,四个士兵的眼睛全都睁得如铜铃般望向那名大汉。
那名大汉一脸气得快要中风了的神情,他猛地收回长剑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冲着她的耳朵暴吼到:“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劫财劫色了?想跟我打马虎眼?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话落,他一把将她扔到了地上,转身冲着身后目瞪口呆的士兵们吼到:“你们还愣着干嘛?看热闹啊?”
“呃……”士兵们一脸不知所措,怯怯地问到:“将军……您不是真的要劫色吧?”
“你说呢?”大汉暴吼到,看起来随时会冲过去杀人的样子。
“问这么白痴的问题,难道你们是专门在这儿站着看笑话的?”他倏地伸出食指,指着跌坐在地上的白小鹿冲士兵们吼到:“把她给我关进大牢,关进大牢!”
听到他的命令,士兵们才如梦初醒般架住跌倒在地上的白小鹿,押着她进城。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她惊恐地喊叫着,又踢又咬。“救命啊,强盗杀人啦……”
听到她口中的“强盗”两字,所有人差点没吐血。
最后,那名大汉实在是忍无可忍地一掌劈向了她的后颈。终于,世界安静了。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白小鹿才醒过来。她揉了揉仍旧隐隐作痛的后颈,暗骂那个“强盗”下手如此之狠。
她坐直身体紧张地打量着身处的环境。除了她坐着的这张床外,就只有一张小木桌和三张小木凳。虽然房间的摆设很简单却相当干净,再怎么看也不像是所谓的“大牢”。
忽然一阵轻风拂过,她转过头发现房间的一角竟有一扇小窗。细细的阳光从窗口落进来,不时有喧闹的人声传来。
她好奇地走到窗边,这一看令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宽阔整洁的石板路一直延伸向视线的尽头,大街上人来人往,所有人都是蒙古族的装扮,而蒙语的叫卖声不断,看起来热闹非常。街道两旁林立着密密麻麻的店铺,金色的蒙古字硕大木质招牌在清一色的黑色石料堆砌而成的店铺上格外醒目。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座繁华的古代城市,而眼底的这些古色古香的建筑和古装装扮的人们像电流一样刺激着她的感官神经——这分明就是古代居民的生活场景嘛!
老天!她是不是在做梦啊?
她下意识地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
“唉哟,好痛!”
会痛就表示不是在做梦了,这些人都是拍电影的群众演员?可是他们的表情都那么自然,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连蒙古话都讲得那么地道,都不需要后期制作配音了。群众演员的演技不可能这么精湛吧?
这时,房间的门开了。
一个和昨天晚上那些人一样士兵模样的人端着一盆梳洗的水和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进来。
他将水盆和面放好后面无表情地用一口地道的蒙古话对她说到:“姑娘,请你简单梳洗一下,吃点东西!”说完他便转身出了房间。
白小鹿走到桌边望着那盆水和那碗滚圆、均匀、白光光的长面条发呆。那个盆子和碗都是铜铸的,看起来像是很值钱的古董,就是不知道那里头的东西会不会有毒?
犹豫了一小会儿,她终于还是抵制不了食物的诱惑。从昨天下午开始她就没吃过一点东西了。简单梳洗了一番后她便狼吞虎咽地将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面汤都喝得一滴不剩。
“嗯,好好吃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饿了一天一晚上,她觉得这碗长相奇怪的面条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面了,简直就是人间少有的美味啊!
吃饱后,她又走到窗口继续研究街上的人群。才站了一会儿,她忽然就有了困意。
“奇怪,才睡醒啊……怎么,又……困了……”话还没说完,她便一头栽到了床铺上。
半梦半醒间,白小鹿感觉自己好像躺在船上,在水面上下起伏。迷迷糊糊睁开眼,她感觉脑袋有冲血的倾向,映入眼底的是不停晃啊晃的地面,所有的景物竟然全都是倒着的!
还没等她弄清发生了什么事,她就觉得眼前一阵晃荡。咚地一声,她的小屁股便和坚硬的地面吻个正着。随之而来的疼痛彻底让她清醒了过来,她恼火地吼到:“我跟你有仇吗?想摔死我啊!”好痛哦,怎么这里的人都这么粗鲁的?
“是啊,我们昨天刚结的仇,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呀!”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她倏地转头望向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将她从肩上扔下来的肇事者。
“又是你?”她怨恨地瞄了那人一眼,竟然又是昨天那个粗暴野蛮的大汉。
大汉斜睇着坐在地上不停地揉着屁股的白小鹿,一张北方男子特有的粗旷的脸上透着一股与他的外形不相符的孩子般的得意。
“怎么,想打我啊?”他挑畔到。
“是啊!我真想撕烂你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她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丢了一记大白眼给他,接着说到:“不过,我还没那么笨,这里可是你们的地盘,动起手来还是我吃亏。有胆子,你告诉我你叫什么,以后再找你算帐!”说完冲他扮了个鬼脸。
看到她扮鬼脸的样子,他竟忽然大笑了起来,朗声说到:“托罗其格其,我的名字。”
白小鹿刚想问他有什么好笑的,门外突然响起了侍卫恭敬的问候声。
她闻声转头,一道威武颀长的高大身影霍然闯入眼帘。
银发?银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