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统一领导皖北的各项工作,特别是集中全力在皖北开展渡江支前工作,1949年2月9日,中共淮海战役总前委在河南商丘召开渡江作战会议,在详细讨论人民解放军渡江作战的时间、部署、开进、出动及指挥机关移驻地址和粮食弹药供应等问题的同时,也就党在安徽境内的组织机构如何统一事宜向中共中央请示。请示电报提出:“‘为适应紧迫的作战,要求安徽省委必须立即建立’,宋任穷、曾希圣等应即到职……否则江淮、皖西不能统一,妨害极大。对建立皖豫苏三省委事,前曾数次电报,究应如何,恳早示复。如中央认为此时尚非建立省委时,而为作战需要,我们建议,豫皖苏分局移至合肥,统一领导皖西、江淮两区及豫皖苏之安徽部分……究应如何,请早示复。”[13]两天以后的2月11日,中央军委复电指示:“江淮、皖西必须立即统一,究以立即建立安徽省委为宜,还是以豫皖苏分局移至合肥统一江淮、皖西两区及淮北安徽部分为宜,请你们此次会议上解决并立即施行,报中央备案即可。”接电后,中共淮海战役总前委和中共中央华东局、中原局负责人当即进行了研究。2月16日,华东局发出《关于安徽省干部分工情形》的电报。电报称:“(一)为统一安徽全省工作,决定成立安徽省委,并规定原华中工委所辖的江淮区党委、原中原局及豫皖苏分局所辖的皖西区党委、淮北各地委及全部皖南地区,统一归安徽省委领导。(二)决定以宋任穷、谭启龙、曾希圣、曹荻秋、黄岩、张劲夫、汪道涵、梁从学、孙仲德、李步新、李世农、宋日昌、杨光池、张恺帆等十四位同志为省委委员,以宋任穷为安徽省委书记兼省府主席及军区政委;谭启龙为副书记兼皖南区党委书记;黄岩为组织部长;曹荻秋为宣传部长;张劲夫为省府副主席;汪道涵为财办主任;张恺帆为秘书长;曾希圣为安徽省军区司令员;梁从学为第一副司令员;孙仲德为第二副司令员兼参谋长,赵汇川为参谋长;杨光池为政治部主任。(三)上述决定,已经中央批准,应立即实施。”[14]
宋任穷时任中共中央中原局豫皖苏分局书记兼华东野战军第三副政委。1949年2月下旬,宋任穷赶到中共安徽省委所在地合肥,召集曾希圣、张劲夫、汪道涵、曹荻秋、彭涛、桂林栖等开会,宣布中共安徽省委、省人民政府、省军区成立。同时,调李世农任省委组织部部长,黄岩不再兼任省委组织部部长,专任合肥市委书记。
中共安徽省委成立后的中心任务是开展前所未有的支援渡江战役。由于当时正值春荒之际,征调和组织民工、筹集物资器材支前的工作艰巨、繁重。在华东支前委员会和安徽省委统一领导下,在合肥、蚌埠设立支前办事处,又在渡江部队运动途中及集结地设立兵站,组建4条由皖北、皖西和皖东向长江北岸的补给线,动员各种力量,克服种种困难,最大限度地保障部队所需物资和器材的供应。为筹集渡江船只,安徽省委与人民解放军渡江部队共同组成船只管理委员会,派出大批干部搜集、打捞和修补船只,并积极做好船工的思想工作,使之与部队官兵合练驾船技术和水上作战能力。“整个渡江准备,是在解放区人民‘要粮有粮,要人有人,要船有船’的伟大支援下进行的。”[15]
但是,筹建中共安徽省委工作机构的事宜未能及时展开。除了在省委成立之时即设立有组织部、宣传部外,省委其他工作机构基本上没能正式组建,有的只是任命了负责人,有的还没来得及提上议事日程。同时,本来就为数不多的党的干部又被抽调从事支前工作,或在皖北各地党委担任领导职务,致使可以调配的领导干部十分缺乏。尽管中共中央在渡江战役前已经从华北解放区抽调出约15000名干部随军南下,宋任穷在出任中共安徽省委书记时也从山东解放区抽调约700名干部来皖,但这些干部绝大多数是准备派往即将解放的苏南、南京、上海、浙江及皖南等地,留在皖北地区的干部数量很少。鉴于此,4月3日,华东局向中共中央报告,提出:“由于要集中主要干部负责城市工作,由于主要干部仅够配备,因此决定,暂不成立安徽省委,而分开成立皖北区党委和皖南区党委”[16]。中共中央立即批准了华东局的报告。随后,中共安徽省委结束工作,中共皖北区委员会、中共皖南区委员会相继成立。宋任穷也于4月上旬被调到渡江部队,协助刘伯承从事接管南京的准备工作。4月28日,宋任穷出任人民解放军南京军事管制委员会副主任。
四、中共皖北区委和皖北人民行政公署的成立
1949年4月3日,中共中央华东局发文决定撤销安徽省委,同时以长江为界,分别成立中国共产党皖北区委员会(简称中共皖北区委或皖北区委)和中国共产党皖南区委员会。
4月6日,中共皖北区委发出通知:“华东局决定成立皖北区党委,统一领导长江以北安徽境内各地委及市委(包括原江淮地区、皖西地区与豫皖苏地区之安徽部分),并以曾希圣、黄岩、梁从学、李世农、宋日昌、张恺帆、孙仲德、桂林栖、李世焱、何柱成10同志为区党委委员,曾希圣同志为书记,黄岩同志为副书记,李世农同志为第二副书记兼组织部部长,张恺帆同志为秘书长。现区党委已遵照决定成立,于合肥正式办公,原江淮区及皖西区党委业已结束工作,特此通知。”[17]
新成立的中共皖北区委隶属华东局领导,1949年5月8日,中共南京市委受华东局委托对中共皖北区党委实行代管。中共皖北区委管辖的地域范围,实际上就是刚撤销的中共安徽省委管辖的皖北地域范围。中共皖北区委刚成立时,下辖合肥、蚌埠、安庆3个市委和宿县、阜阳、滁县、六安、巢湖、安庆6个地委以及淮南特区委。中共皖北区委任命张恺帆为中共合肥市委书记,李广涛为副书记;李世农为中共蚌埠市委书记;郭万夫为中共安庆市委书记;吴伯文为中共淮南特区书记,赵凯为副书记。6个地委的书记、副书记分别是:王光宇任中共阜阳地委书记,刘宠光任副书记;李任之任中共宿县地委书记,吴云培任副书记;陈雨田任中共滁县地委书记;马芳庭任中共六安地委书记,魏心一任副书记;杨效椿任中共巢湖地委书记,张世荣任副书记;桂林栖任中共安庆地委书记,郭万夫、傅大章任副书记。此后,随着行政区划的变动,区委所辖地、市委亦有所变动。1949年7月,中共淮南特区撤销,设立淮南矿区,淮南特区委也因此撤销,成立淮南矿区委;同年10月,中共安庆市撤销,行政区域并入怀宁县,安庆市委也因此撤销;11月,淮南矿区撤销,设立地级淮南矿区办事处,中共淮南矿区委也因此撤销,成立淮南矿区办事处党委;1951年1月,淮南矿区办事处撤销,设立淮南市,淮南矿区办事处党委亦因此撤销,成立中共淮南市委;同年8月,安庆市由县级市升为地级市,成立中共安庆市委。此外,中共滁县、六安、安庆等地委的名称及所辖区域范围等也在这一期间多次变更和变动。至1952年1月,中共皖北区委辖合肥、蚌埠、淮南、安庆4个市委和宿县、阜阳、滁县、六安、巢湖、安庆6个地委。区委机关驻合肥市。
在中共皖北区委成立不久,1949年4月15日,皖北行政区的最高行政机构皖北人民行政公署(简称皖北行署)宣告成立。同时成立的还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皖北军区。4月27日,中共江淮区委机关报《江淮日报》在第一版以《安徽省北部全部解放皖北军区行署奉命成立》为题,报道了皖北行署和皖北军区成立的消息。报道说:“原有安徽省长江以北地区全部解放后,为统一领导,俾便为人民服务及适应支援当前解放战争与今后各种建设工作需要,皖北军区与皖北人民行政公署奉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军区司令部政治部命令,于本月中旬同时正式成立。军区司令部及人民行政公署设于合肥市,直辖原江淮地区、皖西地区以及豫皖苏地区所属安徽境内各行政区域,即原安徽省长江以北之全部。军区司令兼政治委员曾希圣、副政治委员黄岩、第一副司令梁从学、第二副司令兼参谋长孙仲德、副参谋长严光、政治部主任李世焱、副主任何柱成,人民行政公署主任宋日昌、第一副主任郑抱真、第二副主任李云鹤等均已就职视事。”[18]
皖北行署行政范围为原安徽省的长江以北地区,下辖的行政机关与中共皖北区委下辖党的机构基本对应,1949年4月成立时即有合肥、蚌埠、安庆3个市和宿县、阜阳、滁县、六安、巢湖、安庆6个专区及淮南特区。后,行政区划有所变动。到1952年8月安徽省复省前,皖北行署共辖有合肥、蚌埠、淮南、安庆4个地级市和阜阳、宿县、滁县、六安、安庆5个专区;全区共有2个县级市、48个县、12个市辖区。[19]
皖北军区刚成立时,下辖有独立师,警备第一、二旅,直属警备团及阜阳、宿县、滁县、六安、安庆、巢湖军分区部队和矿区警备部队。1949年6月,独立师上调编为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十军第三十师,参加进军大西南的战斗。到1949年10月,皖北军区共有兵力6.5万余人,建制有6个军分区、1个矿区司令部、2个警备旅、3个警备团、1个骑兵团、9个新兵团和教导团。1950年10月,皖北军区又在皖北48个县设立人民武装部。皖北军区各部队的主要任务是迅速清剿国民党残余武装和土匪、保卫新政权等,后来还奉命抽调官兵参与地方土地改革,将第九十师(由警备第二旅改编而来)整建制改编为水利师,参加治淮工程。
中共皖北区委、皖北行署和皖北军区成立后,实行分工负责制,即:区委是全面的核心领导,负责全区党的工作和其他各项工作的大政方针,行署承担全区行政事务,军区担负军事保卫任务。支援渡江战役、建立新的社会秩序、稳定人民生活及剿匪斗争是当时的中心任务。中共皖北区委的组成人员一般都必须同时担任行署或军区的领导职务,这也就形成了中共皖北区委统领皖北区主要事务的事实。
中共皖北区委、皖北行署的相继成立并正式展开工作,标志着皖北区政治局面发生了质的转变,国民党的政治统治被彻底打垮,中国共产党正在着手建立一个有着广泛民意基础的崭新社会。
新政权建立伊始,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干部队伍严重不足,特别是缺乏政治觉悟高、有一定文化水平又年富力强的干部。为解决干部缺少的问题,中共皖北区委和皖北行署从三个方面入手:一是从大中专毕业生、复员退伍军人、支前及剿匪中涌现出的积极分子中招收录用干部,并把这批人直接调派到各级政权机关,让他们向有经验的同志学习,在实践中磨炼自己,增长才干;二是留用在银行、财政和企业的部分旧职人员,对他们进行政治教育,提高他们的政治觉悟;三是开办培训班、干部学校、工农速成中学、党校等,招收青年学生、社会知识青年等,对他们进行系统的政治教育,培养他们的工作能力。尤其是在举办学校和培训方面,中共皖北区委和皖北行署着力最大,这也是加快干部队伍建设采取的主要方式。1949年2月,中共江淮区委在凤阳创办华东人民革命大学皖北分校,招收有1800名学生。中共皖北区委成立后,学校扩大招生,最多时达5000余人。皖北分校无固定学制,学生经过短期培训后,即可根据工作需要,随时结业,分配到工作岗位。新生报名,也是随到随收随时培训。1949年3月4日,由于支援渡江战役的需要,学校派出2000多名学生参加支前。到8月下旬,学校结束时,前后共培养5000余名干部,其中大部分分配到皖北行署和安庆、巢湖专区及淮南矿区等地工作,有效地缓解了皖北地区干部不足的问题。
为提高部队干部的文化水平,增加军事干部人数,以适应支前、剿匪、反霸斗争的需要,皖北军区于1949年5月设立军区军政干部学校、军区医务学校,主要培训从士兵中提拔的连、排干部,从部队卫生兵中挑选的初级医务人员,还招收社会青年学生和各类其他学校来的学生。两所学校在1949年共招收学生2000余人,经短期培训后,大多数被分配到皖北军区所属各部队和军分区工作。
第二节 渡江战役后的皖南
一、渡江战役前夕的中共皖南地下党和游击队
皖南,是指长江安徽段以南的地区。1949年初,皖南地区大约有人口600余万,耕地面积1800余万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