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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小白姑娘,亲亲你的无马王子 (2)

他仰起头,看见站在过道上的女生。阮白白刚刚在洗澡,接到电话就马上赶过来,好在两处只隔一条街,只是就可怜她连头发都还湿漉漉地就跑出来。

“小白……”薛明澈笑着喊她。

顾蝶久突然站起身,把大家都吓一跳,薛明澈也忘记要说话。

他比她高许多,她的脑袋几乎要呈六十度角扬起来看他,他看着她的眼睛,手慢慢从围裙口袋里取出,笑意渐渐重新挂起在唇角:“阮小白,你喜欢我是不是?”

呃……阮白白卡机了,完全失去反应能力。

“不用思考,说心里话。”他的话里带着霸道的引诱。

阮白白的眼睛渐渐亮起来:“嗯,我喜欢你。”

笑意染进顾蝶久的眼睛:“你能喜欢我多久?”

“……我不知道。”阮白白很认真地在思考,完全忘记身处何处,今夕何夕,“不过我喜欢你十三年了,却只像一眨眼,那么,也许继续喜欢两眨眼三眨眼,到最后一闭眼,应该……”

她的话没有说完,嘴巴就被谁堵住,她定神一看,原来是顾蝶久。

他倾过身去,环抱她,霸道地吻住她。他闭着眼睛,她看不见他的真正表情,可是他的呼吸很温柔,他的拥抱也很温柔,一点也不像平时的顾蝶久,她想她能分清哪个是更真实的他,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和……清醒的脑细胞。

好吧,她已经无法保持清醒,他轻柔的亲吻,让她迷醉。

回过神来时,他单手环着她的肩,对乔蓝朵挑眉而笑:“我喜欢亲她,我信任她,在她面前,我不伪装自己。回去告诉那个人,不要以为他可以掌握一切。也奉劝他,不要动我妈。如果不,既然他那么看重我,他也应该相信,我将来绝对有让他后悔的本事。”

然后他带着阮白白往外走,走到楼梯的地方,后面追来一个人,是薛明澈,他大叫着扑过来:“小白”

顾蝶久拉着白白闪身一让,薛明澈好像用力过猛,来不及收住前仆的势头,就那样咕噜咕噜滚下楼去。

这次阮白白倒是反应极快,噔噔噔冲下楼,急切地查看薛明澈的伤势。顾蝶久慢悠悠下楼,阻止要扶薛明澈的白白,一出手却是把他揽到了自己肩上。

阮白白出去叫车,顾蝶久气定神闲地开口:“你是故意的。”他用的是陈述句。

“对。”薛明澈不顾脚上的痛,依然维持八牙笑,“小白说喜欢你,你呢?只是利用她吧。可是你也不要自以为是,小白只是同情一切不幸的对象,就算是一只老鼠受了伤,她也会伸出援手。”

顾蝶久表情一滞。

“你不幸的童年,你带着阴影的人生,你破碎的性格,都激起了小白的同情,可是,那也只不过是,同情。她没有心眼,没有经验,把那误会成喜欢了。”

看着走回来的阮白白,顾蝶久眼里先前染上的笑意,一点一点地,全褪却不见。

小小医馆里的波诡云谲

看着拎着大包走进医馆来的男生,学徒小春急忙上前招呼:“这位同学,你是看病呢还是照方抓药。”

男生放下行李包:“我住店。”

“呃,这个,我们是医馆不是酒店,你走错地方了吧……”

正解释着,小春看见师父从里面走出来,正要向师父报告来了个奇怪的人,他已经自己走过来,还满脸霭色着微笑。

小春不知自己做了什么好事惹得师父如此开心,兴奋地迎上去,却被师父视若不见地绕过……

阮师傅走向男生:“蝶久,好久没见,怎么突然想到过来这里?”

顾蝶久视线微微移向别处:“哦,是这样,阮叔,我贫血犯了,过来住几天。”小时候顾蝶久身体不好,先天性缺铁贫血,他妈妈和阮白白的妈妈是好朋友,所以只要他不舒服就会过来住两天,吃药扎针调理身体。

“怎么可能?白白不是常常给你熬药送过去吗?”阮师傅疑心他病情反复,马上让他坐下给他把脉诊疗。

阮师傅的眉头从褶皱到平展,又从平展到曲折,最后他顺着顾蝶久一直盯视的方向看去,那是……里面的院子,院子里有……

阮师傅笑起来:“既然是这样,你就在这里安心住几天好了。小春,去开一剂犀角地黄汤,以后几天一日三次给蝶久准备好。”

“是,师父!”在墙角哀怨地养蘑菇划圈圈的小春跳起来向煎药室跑去,跑到一半觉得有点不对头。

师父说那个叫蝶久的男生是贫血,可是犀角地黄汤,那却是清热凉血的吖……

医馆里吃饭,大家习惯围坐在大圆桌前聚餐,大家师兄师弟,师父徒弟一家亲,温馨热闹得不得了。可今天饭桌上的气氛却诡异得出奇。

奇怪气氛的发源地是阮白白,以她为中心点,两个表情各异的男生分坐她两边,他们是,薛明澈和顾蝶久。

薛明澈自从摔伤腿,打了石膏后,由于他的坚持和阮白白的愧疚,他一直都呆在医馆里养伤。顾蝶久则是这一天初来乍到。

阮白白给薛明澈夹了一块水晶蹄膀:“薛小明,猪腿肉,多吃点,吃啥补啥。”

很囧的说辞,薛明澈却笑眯眯地端碗吃饭。

“给,阮小白你也多吃点,吃啥补啥。”阮白白回头一看,碗里多了一只鸭脑袋,是顾蝶久刚刚夹她碗里的。

“哦。”这个话,好像是在暗示她没脑子。可是阮白白没有想太多,埋头大吃起来。

无意间看见薛明澈碗里的蹄膀肉快要吃光,阮白白又举筷去夹,却不意碰到别人的筷子。是顾蝶久,两人的筷子好像吸力无穷,她向左,他的也向左,她向右,他的也往右。

阮白白想一想,收回筷子,自言自语:“一定是眼镜花了……”所以才下手不准。于是她取下黑框眼镜来要擦,却被旁边的人抢去。

薛明澈拿过阮白白的眼镜,用袖子很细心地将上面被蒸汽雾花的痕迹擦去,然后很温柔地给阮白白戴上。

“谢谢。”阮白白戴好眼镜,重新向猪腿肉发起进攻,可是,筷子之间的孽缘似乎未尽,她的筷子还是和顾蝶久的一直撞上,最后甚至发展到整张桌子的菜色她都不能再染指半分。

在她向自己最喜欢的炒菜心发动最后一次攻击而未果后,她放弃了,好嘛,不给菜吃,她白饭也行。

在她认命地干吃白饭时,碗里突然多了……一朵菜心,一撮豆腐干丝,一块排骨,一颗鱼丸……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那个人,仿佛是要把整个世界的好都夹到她的碗里来。

她偏头看向左手边的男生,他无视整桌人黑线汗水无语的表情,很自然很自我地进行着夹菜大业。

顾蝶久突然停住,转头看她:“我知道我长得不赖,可是你看我能看饱吗?”

饭菜的蒸汽很快又熏上来,眼镜又糊掉,可是这一次阮白白再也不用担心,夹不到或者夹不准菜。因为她身边有一个很帅很霸道也很尽责的,布菜大使。

长夜漫漫,繁星点点。有人半夜起来四处逛荡。

顾蝶久逛着逛着便逛到了院子。远远的他看见那一头隐隐有火光,疾步走近后,才发现是有人在用炉子熬药。

那飘飘遇鬼的长发,那简洁明了的白裙子,不用特别辨认,顾蝶久就知道那是谁。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发现她靠着廊柱半眯过去了。

月光和火光的交映下,阮白白的脸恬谧安宁,像是不解人间疾苦不懂任何苦难。

顾蝶久看着看着,就想起很小的时候,那时候院子里种了桃树,南天竹,蜀葵,甚至还有玫瑰,阮白白最喜欢的就是春天的时候在院子的花海里荡秋千。

那个时候她除了没有戴眼镜,其他的打扮都和现在差不多,所以通常她荡完秋千后披散头发的样子引人发噱,可是她的笑声却响亮清脆,他听在耳朵里极其刺耳。

所以,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他自己小时候是讨厌她的,后来他才知道,那不过是羡慕,羡慕她单纯傻傻的快乐,羡慕到,心生嫉恨,所以才会一直对她恶言相向。

可是,他渐渐了解,她并不是不解,也不是不懂,她只是一根筋,只看得见她在意的事情,而那些难过的,她会选择性屏蔽。就像她一直跟在他身边,被他利用嘲笑也不曾放弃,因为她记得最清楚的,不是那些难堪和伤感的记忆,而是她的目标,让他健康,让他快乐。

她要让他健康快乐幸福。他一直都知道。他不去承认,是因为他不知道这份温暖和美好可以持续多久。他也不相信她可以坚持很久。

可是一眨眼她就跟在他后面十三年了。当他惊觉这个数字后,他突然醒悟,不是所有人都是他爸爸那样随便草率,还有人会对感情认真执着,近乎偏执。

比如阮白白,比如……将来的顾蝶久。

他眼底笑意深浓,伸手把阮白白拉到自己的肩头靠着他睡。

阮白白被惊动,看他一眼,半梦半醒间咕哝:“鸡汤……爸爸说你经顺脉通,贫血完全好了,反而现在血气有点旺,要给你用清热的药……我用银翘炖鸡汤,你记得喝啊……”

说完,倒在他肩头,闭眼睡过去。顾蝶久笑一笑,也靠着她,坐在台阶上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医馆里没有任何人喝到鸡汤,只是在中午的菜色里,添了一道意料之外的——银翘干锅鸡。

三人行就是必有电灯泡

以康复锻炼之名,薛明澈伙同阮白白到游乐场一日游,却不料顾蝶久阴魂不散地一路随行。

“哥哥,你看,瘸子。”一个小丸子样的小孩指着薛明澈对身边的小男生说。

“不许歧视茄子!西瓜头!”顾蝶久瞪了瞪眼睛吹了吹……睫毛。

两个小孩瘪着嘴回去找妈妈了。

“又摔到了可不好,就变成两只‘茄子’了。”顾蝶久踢踢薛明澈的一条石膏腿,伸出天下大同的手欲要搀扶薛明澈。

薛明澈笑出八颗牙,推开顾蝶久:“不需要,你离我远一点我就万事大吉了。”

顾蝶久抓着他的手:“不要客气。”

薛明澈反抗挣扎使劲拉:“肺腑之言。”

阮白白在前面左顾右盼,买东买西,她一回头来看,后面两人都肩并肩哥俩好,她一移开视线,两人就暗地互掐。

一路波涛汹涌到公共汽车上。

最后排的位置全空,薛明澈和顾蝶久抢先走过去坐下,等着阮白白过来,看她坐哪边。

阮白白走近来,衡量一会儿,看了两人几眼,摇摇头,表情微妙地转身到前面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

两个男生面面相觑。

“阮小白,你为什么不坐这里?”顾蝶久语气颇有些不爽。

“是啊,小白,你……”

阮白白慢慢开口:“我只是突然觉得,我坐在你们身边,就好像会变成一样东西……”

“什么?”两个男生异口同声。

虽然用在这里好像不太合适,可是阮白白就是那么觉得:“……电灯泡。”

顾蝶久闻言侧头一看,他和薛明澈依然保持在互掐互扭的姿势,外人看来,就好像俩人在……拥抱。

两人默契十足地以光速抽手,后移,转头,翻白眼,胃部翻腾……

真是煞风景倒胃口。顾蝶久难得郁闷,撑着脑袋看窗外,回头来时发现前面的阮小白有些不对头。

她……不见了!

不顾公车仍然行驶中,顾蝶久站起来走到前面,低头一看,人还在,只是睡着了头歪歪倒倒,被椅背挡住了娇小的身影。

眼看着这家伙睡得不省人事就要倒在旁边人的肩膀上。旁边座位坐的看上去是个同龄男生,他无比惊骇地看着突然站出来的顾蝶久,他只觉得这个突然站出来的男生眼神凌厉,好像随时要伸手出来揍人一样。

他他他,果然伸出手来……摆正女生的头,她却不知悔改,他一松动,她就往旁边靠去。这时司机好死不死来了个紧急刹车,乘客都不由自主向前倒去,当然包括女生。只是她实在睡意坚强,这样都没醒过来。

顾蝶久终于叹了口气,蹲在阮白白座位旁,长手伸出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固定住不至于再动摇西晃。

那个时候,薛明澈在后面突然醒悟,三人行一定是得有一颗电灯泡,不过看着顾蝶久不自觉的温柔眼神,他突然悲哀地发现并承认,他们三人之间的那个电灯泡,是他薛明澈。

他苦笑,习惯性地露出八颗牙,果然不愧为灯泡,“叮”的一声,大白牙齿闪闪发亮。

小白姑娘,亲亲你的无马王子

顾蝶久和阮白白在院子一起晒中药。

“阮小白,做我女朋友吧。”顾蝶久一边摊开中药一边说。

“哦。”阮白白头也没抬。

“我说,我们谈恋爱吧。”

“嗯。”

“阮小白!”

“啊?”

“你说你要吃多少猪头才能把脑子补齐啊?”顾蝶久恼火地起身过去拉起阮白白,他恶狠狠地,“阮小白,听说你们女生都喜欢白马王子,可我没那么温柔,我也没有马,耐心也没多少,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好。”

“好你个头,你到底知不知道……”顾蝶久突然失语,看着尽在咫尺的阮白白的眼睛,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阮白白亲完了顾蝶久,抹抹嘴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认真的。”

顾蝶久短暂失语后,一把抱住阮白白,这个家伙,其实他心里想什么,她一直都能第一时间觉知吧,可是那份敏感和用心,到底是因为爱情还是岁月累计的同情呢,可是他不管:“我不管,就算你对我只是同情,我也不会放开你了阮小白。”

“傻瓜,那不是同情啊。”

“笨蛋,你叫我什么?”

呐,大家来评评理,会管自己女朋友叫笨蛋的人,不是傻瓜是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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