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雨走进寝室的时候,但非穿着一条裤衩跑来跑去,但是开着台灯在研究佛学,而我则愣着发呆。我发呆是有缘由的,弄不懂,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说不见就不见了啊?
我问第五雨,辅导员谈话谈完啦?
他没有说话,耷拉着身子一下子躺在了床上。但非递给他一支烟,也给了我一支。他就那样躺着抽了起来。双脚放在床的边缘,头仰望着床板,他的上边就是阿拉的床位。
“你说那戳男跑哪快活了?”但非说。
“那鸟毛能上哪,不就休闲店。”我说。
“改天让那丫也带上兄弟几个去快活快活。”突然发觉气氛不妥,又说道,“秃驴,你又放屁啦?”
呵,呵。
我和但非笑了起来,倒是但是有点无辜,不知道我们葫芦里卖什么药。
“佛曰:放下了,就拥有了。”
“我说,秃驴呀,你丫看那本佛书好像看了有一个月了吧?怎么还是看你还在看第一页?”但非调侃道。
“你不懂,出家人不打诳语。”
我们又呵呵大笑。
突然第五雨打了一个喷嚏,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又咳嗽了几声,把嘴里的烟吐了出来,再咳嗽了几声,用手在眼角抹了下。
“呛着了,呛着了。”
我和但非都看着他莫名其妙,他说的那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我说,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煞雨?
但非说,“锤子,是下雨,不是煞雨,还亏我这几天夸你普通话变好了啊,还说你是广东人中我认识的,说普通话说得最标准的呢。晕!”
“西误,西误。”
“是失误好不好。”连一旁看佛书的但是也听不下去了,和但非一起来纠正我。
“你们说,烯微上哪呢?”第五雨突然说道。
“班头,你有心事?”
“没有。”
“妈的,没有?你的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佛曰”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遇。”但是那“疯子”又冒出了一句。
“佛曰:秃驴,看你的书去。妈的!”但非挖苦他。
“怎么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孩就突然间消失呢?”第五雨继续说。
“和我想的一样。”我补充道。
“班头,你就甭为那样的美人瞎操心啦,说不定她也出去旅游呢。搞不好还和阿拉在一块呢。”
“瞎掌,就阿拉那货色?”我怀疑。
“妈的,是瞎讲好不好。不和你瞎掌了,呵,我洗澡去了。”说完,那家伙穿着那裤衩一阵风冲了出去。
我说,屠夫工作时间到。果真,从澡房传来一声声杀猪的嚎叫。只听见外头有人喊到,“他妈的,杀猪也不要在傍晚呀!”然后,澡房又传来一声声“噢、噢”的呻吟声,外头又有人在喊,“老兄,搞女人动静能不能小点声。”我在寝室里笑得直打滚儿。
待但非回来时,但是已经睡着了,我和第五雨斜躺着看书。
“兄弟们,我回来了,洗个澡真他妈的爽啊!”
“我还以为你把皮也给搓没了。”
“呵,你真他妈的幽默啊!”
“班头,我刚洗澡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今上午,你们班那个巨无霸……”
“哪个巨无霸?”
“就是那个张辛虚,那个大奶妈,简直欠操。”
“你这渣伙,背后说人坏话,就不怕雷劈?”我说。
“诶,我说锤子,你什么时候吃里扒外了啊?竟然帮那巨无霸说话啊,你还想活不?是不是她让你摸……”后边是一阵淫笑。
我不理会他,我对谁感兴趣,我自个儿知道。我转移话题。
“第五雨,今天辅导员找你做什么?”
“没,他让我随时配合那个王警官的工作。”
“妈的,我看那个王警官不是什么好货色,瞧他那色迷迷的眼睛。”但非理直气壮地说。
“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呵,顶多一个初一,一个十五。”我顶撞。
“什么意思?”
“一个半斤,一个八两。”
突然外头传来一声“清一色”,接着又是一声“我差一张牌就十三夭了啊”。
“妈的,打麻将居然打到寝室来了,咱们学校真是卧虎藏龙呀。”但非好像亢奋起来,伸头到窗外喊了一句:“兄弟,糊了十三天别忘记告诉一声啊!”
“第五雨,怎么不说话呢?”我发觉只有但非一个人在呱呱叫,没有了第五雨的声音。
“在发短信呢。”
“给谁发短胜呀?”
“女生,哦。就是韦涓。”
“班头,我觉得那个妞喜欢上你了。”
“别瞎说,她一个人在寝室无聊,就给我发发短信而已啊。”
“妈的,什么,她们301寝室四个人住,今晚就她一个人?”但非又亢奋起来。
“可不是,那个李辛儿,她妈妈在本市买了间房子,好像是三房两厅的,就让她一个人住。而张辛虚,经常在外面过夜,还有几次让我不要告诉辅导员呢。”
“那个骚货,肯定在外面被人包,紫轩兄啊。”
“你他妈的别扯到我身上。”我有点发火。
“哎,她们真是一个馒头,一个面包啊。”
我不理会他,又问第五雨。
“班头,那学校通知了她家人没?”
“通知了,当天晚上院长就亲自拨了长途到她家……对,她和阿拉都是武汉的……所以辅导员也特急,要求我这几天部署一下,利用不上课时间去找找线索。”
“妈的,这不大海捞针吗?失踪前没有半点迹象,好像一下子从学校蒸发似的。真他妈的奇。”
“这也是没办法的,她爸妈好像有什么亲戚在省厅做什么干部吧,女儿不见了,他要我们学校赔一个,学校也得赔一个啊,实在不行,生一个你也要去生啊!”
“锤子,听说你们广东人特信鬼神那玩意。”我开始有些困意,每晚的卧谈,但非都精神抖擞的。
“唔知!”
话落,“啪”的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窗外一个影子飘过,“呜呜”地响,我赶紧闭上眼睛,突然又“叮”的一声,声音在慢慢地回荡。
“但非,听见什么声音没有?”我问。
“有啊,一个女鬼喊你的声音。她在喊,林紫轩,林紫轩,你强奸我不要紧,干嘛还要踩我的手。你,你睁开眼睛,我的头发就在你的头顶,还有我的脑袋,在你的床下,麻烦帮我捡一下啊……哈哈”
“啊……”
不知床上床下,还是寝室里面外面,传来一声女尖叫声。
我喊,“但非,你他妈的不要那么缺心眼,又扮女声啊!”
“他妈的,锤子,我才没学了,是外面传进来的,不信你问问第五雨。”
“嗯,声音确实从外面传来的。”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该不会找到了郗微了吧?”
第五雨这句话更让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