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言“该死鸟朝天,不死做神仙”,此言虽不虚,能做到此等境界,又有几人。人本凡胎肉身,又食五谷杂粮,活得百年便是长寿,不然怎会有“长命百岁”之说。如若一老人活了九十九岁,办了那百岁大寿的筵席,你上去祝寿,“恭喜您呐!祝您长命百岁啊!”非得挨打不可。话又说回来,当真有不死的人吗?有,还不少,都隐在那深山古刹,神龙见首不见尾。又言“大隐隐于市”市井之中看似普通的人,也许是那秦时的小吏得了正道,汉初的张良随了黄石,万不可小觑,例如,石河子大胡同里的陈云海。
石河子今天阴天,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天上卷积的厚厚云层如同铺了十几年的老被褥,阳光费劲心机的往下钻,才勉强透过一丝光,整个石河子市陷入一片灰暗。一对衣着考究的年轻夫妇脚步急匆的从街面走过,他们从岭南罗浮山而来,受当地五岭风水先生骆笙指引,来寻一个让他们自己都不敢见又不得不见的人。
他们走到街面的十字路口,男的从呢子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有那个神秘人物的住址。
男人皱了皱眉头,对着女人小声嘀咕了一阵,然后两人双双闪身进入了一个斜胡同,胡同口有一个类似牌坊的大门脸,上面有一副与当地民风格格不入的汉文对联,但见上书龙飞凤舞两排大字:眼底一口风沙井,胸怀万千孤魂情。横批:你也来了?男人看完对联,顿了顿,好像不敢迈开步子深入胡同,女人顾不了许多,跟男人争执了一阵,最后男人妥协,俩人一块儿走进了胡同。
胡同尽头是个黑漆斑驳的木门,敞开着,大白天,门里却黑洞洞的,俩人把对方的手紧紧一攥,走近木门,男人敲了几下,里面传来一声“远到的客人进来吧。”紧接着一阵干咳。俩人愣了一下,继而走进了小屋,屋的一角亮着黄豆大小的烛光。那烛火左右摇摆晃的人眼晕,奇怪的是小屋内却没一丝风。一个干巴巴的老头从烛火前站了起来,跟个鬼似的,没有一丝阳气。这老头慢悠悠走到二人面前,也没仔细看来客,自顾自的说道,“我年事已高,今儿晚上脱了鞋,明早也不一定能穿上,本不想再管阳间俗世俗人事,鬼府那头的繁琐公事就够我忙的了,无奈,是他托的情。”年轻夫妇一听,急忙求老人万万帮得此忙,差点跪下,老人叹了口气,说:“老夫也非绝情人,你俩且安心,此趟罗浮山老夫必去,二位不用担忧。你二人认识骆笙老弟,也是造化一场,又跟鬼魅同室相处过,算得阳世人难得经历,待我给你等看一件我家宝物,以安你等惴惴之心。”转身走进了小屋一角,从一个供桌上取下一个冷冰冰乌油油的东西。不题这东西怎的神通,且看,此物一出,将带来一场怎样腥风血雨的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