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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重蹈覆辙

“笃笃笃……”沉闷的木门传来了三声轻叩,闵倾城连忙调整好状态应道:“进。”

朱红色的门被推开,是青梅:“小姐,二夫人叫你过去,说是,给小姐请的教引姑姑到了。”

“嗯。”闵倾城合上书:“我这就过去。”

“小姐,你怎么了?”青梅望着闵倾城,眼前的小姐依旧是落落大方,笑容也十分优雅得体,可却总觉得小姐有什么心事。与其看着小姐闷闷不乐,倒不如让小姐像几年前那般哭闹。

闵倾城愣了一下,随即释然的笑了:“这闵府上下,人人都知道我是为了不让闵嫣然进宫,才不得不接受了这份所谓的荣耀。他们既不愿意放弃这个在朝堂之上扬眉吐气的机会,又不愿意牺牲他们挚爱的女儿,所以,才轮到了我,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们不惜将我从山上请回来。他们费了这么多心机,岂有我拒绝的道理?不管我有什么样的借口,他们都一定可以恰到好处的堵住我的嘴。而如果弄得鱼死网破,怕是对谁都没有好处。”

“可是……”

“别说了。怕是拖得时间久了,二夫人又要以为我在耍什么猫腻了,快带我过去吧。”闵倾城知道青梅担忧的是什么,却依旧只是一笑而过,淡淡的说道。

“是。”青梅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应承下来。

闵倾城还未走近,便看到一个衣着鲜丽的女子坐在正厅,眉眼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似是自成一股风韵,头上的金钿步摇随着她的一颦一簇微微轻颤,宛若杨柳依风,甚是好看。

闵倾城忙走上前服了服身:“小女子见过姑姑,刚刚在父亲的书房里读书,不小心来迟了,还请姑姑见谅。”

“不打紧不打紧。”教引姑姑连忙上前扶起闵倾城,目光却在接触到闵倾城的脸时,变得复杂起来,其中却又夹杂了一丝惊喜:“你就是闵家的嫡女?”

“正是。”闵倾城低眉顺目。

“听夫人说,你名叫倾城,果然是人如其名,单是这张脸,站在皇上面前,便已经成功一半了。真是要恭喜闵老爷和闵夫人了,生出如此绝世容貌的女子。”教引姑姑连连夸赞道。

闵倾城却默不作声,只是侧耳听着,这个教引姑姑虽是说着恭维二夫人的话,语气却极为平常,全然没有旁人那般一味的谄媚。若是这样的话,在日后,她倒是也许可以助自己一臂之力。

“姑姑说笑了。”闵倾城莞尔一笑说道:“小女只是徒有其表,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怕是也无法得此荣耀侍奉在天子左右。更何况天下之大,进宫选秀的,定是这世间的奇女子,与她们相比,小女的容貌,怕是也不过尔尔了。今后还请姑姑多多费心,倾城才有可能不付爹娘的厚望。”

“这姑娘嘴还真甜,放心,我既是你的教引姑姑,便自己好生教导你。”姑姑笑着说道。

“那就有劳娘子了。”二夫人在一旁看足了戏,便懒洋洋的站起身来,在一群下人的簇拥下故作慵懒的扭动着腰肢缓缓离开了。闵倾城望着她的背影,却只觉得好笑,像是一只没睡醒的鸭子,在道上明晃晃的闹着笑话,却浑然不知。

“倾城姑娘,我叫铃兰,姑娘唤我的名字便好。”铃兰姑姑的一句话拉回了闵倾城的思绪。

闵倾城微微笑笑:“这怎么使得?倒是姑姑,直接唤我名字便可。”

“好。”铃兰姑姑笑吟吟的点点头道:“倾城姑娘不必拘束,我既是姑娘的教引姑姑,那么姑娘有什么事都可对我说,有什么不懂的,也是尽管问就可以。在我面前出丑不算什么,但若是在皇上面前出了丑,受罪的可就不知姑娘一人了。”

闵倾城不说话,眼角微微含着笑意,似是在等待铃兰姑姑继续说下去。

“姑娘进了宫之后,不管是否入选,那都是皇上的女人了,一言一行都会有人注意着,所以更是要十分小心谨慎。若是有幸成为皇上的嫔妃,那礼仪形态则更是要多加注意,得不到皇上的恩宠事小,若是一个不当连累了父母兄弟,那可就事大了啊。姑娘未出闺阁,怕也是涉世尚浅,不过我今日的话,姑娘定要牢牢记在脑子里,这女人的荣辱啊,并不只关乎于自己,还关乎到自己娘家的荣耀,可是万万马虎不得的。”铃兰姑姑苦口婆心的嘱咐道。

铃兰姑姑的一席话,倒是忽然令闵倾城觉得苍凉起来。这些是非,自己怎会不懂?甚至没有比自己更加感同身受的人了,怕是自己前世,教引姑姑也曾对自己说过今日的这番话吧?只是自己只顾着悲怜与不甘,竟丝毫没有听进耳中。不过,说起娘家,闵倾城却是觉得好笑,自己上一世被抓住与人**,按说也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可是爹和二夫人却并未因此受到半点牵连。相反,倒是闵嫣然和苏泽立还能一起站在人群中,像看戏一般的亲眼目睹自己人头落地。

“姑姑说的,小女自当谨记于心。”闵倾城收敛思绪,正色的应道。

“那便好。”铃兰姑姑点点头,望着闵倾城的目光中充满善意。

闵倾城也同样报以一个微笑,不知怎的,虽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敌是友,闵倾城却对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信任感。上一世自己轻信了太多人,所以这一世,自己绝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不过,她既是自己的教引姑姑,在行为礼仪上断是不会骗自己,多学些东西总归没有坏处,不然,自己要用什么,来报前世之仇。

忽的,闵倾城似是感觉有一种阴冷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抬起头,却并非来自于面前笑靥如花的女子。闵倾城这才如梦初醒,还好自己及时发现,二夫人定是派了无数人在暗中监视着自己,若是自己刚刚轻信了教引姑姑,将自己的身世全盘托出,怕是又要步前世的后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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