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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穷天极地

洞内漆黑一片,只飘着几点幽蓝冷火,二人的脚步声与锁链的摩擦声回响,愈发显得寂静恐怖。

他们沉默着行了一程,忽听黑衣人冷哼一声,江万流侧目相视,只听他讥讽道:“堂堂灵尊,四圣之首,却甘心做别人的看门之狗,当真是可笑!”

适才他对虬龙毕恭毕敬,眼下却对其嗤之以鼻,江万流不禁冷笑出声,心中暗道:“你岂不同他一样,也是别人的走狗?”

听到少年一声冷笑,男子似乎有些着恼:“你笑什么?”

“我在笑,笑这鬼上人实在是用心良苦。”江万流避过语锋,打岔道,“若非你带我来此,又有谁能想到,这地宫的入口竟然在万仞山巅之上?”

黑衣人面色稍霁,提到鬼上人,他的脸上只有敬畏二字:“正是如此。世人皆以为这地穷宫既是位于深不可测的深渊中,这入口必然是在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殊不知,这天底下最高的地方却有着最深的密道呢?”

“邪魔外道的想法,一般人又岂会明白。”江万流暗自腹诽。

这甬道通向地底,深不可测,越往下走,越觉得遍体生寒。而这种寒意竟仿佛是从内心深处漫延出来的,难以驱逐。

“怎么越来越冷了?”江万流咬牙苦撑,四肢却越来越僵。恍惚中,眼前忽然映出僧人那张灰白的脸。

“义父?”江万流忍不住出声喊道。

“你看到了?”黑衣人冷漠地道。

江万流问道:“你也看到了?”

黑衣人道:“这里的石壁乃是北冥玄冰打造的,奇寒诡异,据说还能看到那些因你而死的人。那秃驴虽然圆寂,眼下看来倒不曾安息呢。”

江万流注意到男子自从深入甬道之后便不愿说话,心思一动,反问道:“哦?这么说来,你又看到了谁?”

“我看到了谁?”黑衣人冷冷一笑,面色不改,“那就太多了。”

这通道深得仿佛没有尽头,江万流终于坚持不住了。尽管他竭尽全力,脚下却再也挪不动半分。

黑衣人似乎有些许得意:“走不动了么?”他这次却没有半点不耐,只是提起江万流的衣领,将他扛在肩上。

江万流心中反感至极,大喊道:“放我下去!”

“叫唤什么!”男子吓了一跳,面露凶狠之色,“闭嘴!”

他既然这样说,江万流便偏不闭嘴。男子终究是烦了,反手扇了他几个耳光。江万流反抗不得,唯有作罢。

黑衣人肩上扛着一人,反倒运步如飞,无数幻影在他身边飞掠而过。

这样又行了几个时辰,江万流面前忽然一亮。在甬道的尽头却是一个偌大的石窟,石窟底下深不可测,二人站在甬道出口,耳边隐约传来暗潮奔涌之声。江万流抬眼一看,无数台阶仿佛是从石壁上生长出来一般,逐级递向远处的一座宫殿,而那宫殿歪歪斜斜,瞧来七零八落,像是一片废墟,飞檐似箭,屋椽如勾,竟是说不出的古怪灵异。

二人行至殿前,只见门上悬着一副匾额,匾上那三个幽异字迹赫然便是

地穷宫!

宫门深重,黑衣人放下江万流,轻轻地扣了三下。

那叩门声在洞窟中回荡,久久不息,彷如半夜怨鬼敲门,令江万流泛起一阵战栗。

随后便见一道蓝光游走,门上法阵隐隐,霍然洞开。

“进来吧。”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门后空空荡荡,只有一条白骨铺就的小路,通向浓雾深处。

江万流提足欲行,忽然被黑衣人按住肩膀,黑衣人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老实呆着。”

未过多时,忽见浓雾逸开,雾中现出一个纤弱的身影,犹如细柳扶风,旖旎而来。待得近了,却是一个秀眉入鬓,妙目含情的女子,那女子巧笑晏晏,身上异香阵阵,手提一盏象牙镂刻的宫灯,不知为何,面容竟被灯光映得一片惨白。

女子向黑衣人微微施礼,宛笑道:“鬼卿今日怎会有空到寒鸦殿来?”

黑衣人似乎不愿对视她的目光,径自道:“鬼灯护法,我有要事需面见上人,烦请通报。”

鬼灯掩口而笑,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你就这样怕我?”

鬼卿默不作声。

鬼灯柳眉微挑:“上人正在苦禅,你先候着吧。”

“苦禅?”江万流闻言惊呼一声,“难道是佛门的苦行之术?”

“这位少年郎生的这般俊俏,却是谁呀?”鬼灯秋波一转,忍不住对江万流多看了几眼,“知道的倒是不少。”

见她玉容含媚,江万流不由面上微烫。那女子看似漫不经心,徐徐道:“这苦禅啊便是苦行了,乃是佛门的出离解脱之道。其实也没怎么样,无非就是裸体,拔发,投渊,赴火,寂默,卧冢间这些了。”

鬼卿不耐烦道:“你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怎么?你生气了?”鬼灯故意惊讶道:“你不理我,我同别人说说话又不成了?”

江万流回忆起僧人曾与他说过,这世间有一些佛门异端,以苦禅之心行邪魔之事,偏离正道尚不自知。他想到这里,脱口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是邪魔歪道!”

鬼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知怎的,看得他心头发冷。

只听鬼灯随后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仿佛银铃一般,在雾中飘摇:“便是邪魔歪道,那又如何?”

江万流口中一窒,竟说不出话,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可是处于这幽冥鬼域之中!

或许在他们眼里,自己才是异类吧。他怔怔地想到。

良久,前方的雾气渐渐稀薄,像是刻意让出一条道来。鬼灯神情一动,轻启朱唇道:“上人知道了,要你们过去。”

鬼卿看来也不愿多留,牵着江万流便径自去了。

鬼灯轻声怨道:“许久未见,还是这般无情无义呢。”却见她提起宫灯,娇躯隐入雾中,恍惚间没了踪影。

二人没走多远,面前忽然冒出一座阴气森森的大殿。江万流吃了一惊,想要抬眼细看,却听鬼卿冷漠的声音传来:“不要命了?这里不比别处,再东张西望我便剐了你的眼睛。”

看他这般小心翼翼,一副家奴姿态,江万流不禁又轻视他几分,正欲出言相讥,转念想到父亲还在这地宫的某处等着他,眼下尚不宜与他为难,只好忍下话头,埋首不语。

鬼卿以为他事到临头,终于没了硬气,哂笑几声,便不再看他。

二人这般视如不见,相互鄙夷,不多时便来到殿内。只见寒殿之中一位老者肩披墨氅,玄袍曳地,背身独立,仿佛入定一般。

二人静候多时,老者才转过身来。那老者鼻梁高耸,眼窝深陷,双目如灰,但神色超然,仿佛看破生死,这不是鬼上人,又是何人?

鬼上人道:“鬼卿所来何事?”

鬼卿道:“禀上人,属下找到了苦心僧的下落。”

鬼上人枯眉一蹙:“哦?此人身在何处?”

鬼卿道:“此人贼心不小,十几年来一直潜藏在安阳城外的一处破庙里。”

鬼上人沉吟片刻,点头道:“不错,你做的很好。火部归藏经与大道剑法素来是我枯荣禅功的死敌。此人身负焚心诀,倘若侥幸参破了‘归藏’二字,便是本座生平大患。你立此大功,不枉费本座对你倾血栽培。”

鬼卿拱手道:“上人厚待,属下效死以报。只不过……”

鬼上人灰目一瞥:“只不过什么?”

鬼卿道:“只不过那厮发现了我,我不得不提前动手。”

鬼上人微微动怒道:“让他逃了?”

鬼卿道:“没有。这贼秃老朽得不成人形,被我一剑刺中,已经圆寂。”

鬼上人沉默许久:“哦?就凭你么。”

江万流听他轻描淡写,对自己的鬼蜮伎俩只字不提,心中早已火起,不禁脱口而出:“阴险小人!凭他自然不够!”

鬼上人目光一转,显是注意到了江万流,眼角已露出一丝怒色。

鬼卿听到江万流打岔,心头又惊又怒,手里拿上了力道,猛抽了江万流一记耳光,打得江万流满脸是血,叱道:“上人面前岂容你放肆!”

鬼上人沉声道:“鬼卿,本尊还未问你,这寒鸦殿内,你怎敢带外人进来?”

鬼卿转身下拜,惶然道:“上人恕罪,这小畜生……这小子与牢底的那位有莫大关联。”

鬼上人枯眉微动:“江千怒么?”

鬼卿道:“当年一役,江千怒失擒于我地宫。但此人生性轻浮,放荡不羁,大战之前,竟褻污了一位玉浮山的女弟子。”

鬼上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江万流,道:“说下去。”

鬼卿道:“上人可知,这玉浮山的弟子倘若失身,又不愿供认男子名讳,当处以五雷正法之刑。当日属下心有不忍,便为其揽罪。”

鬼上人冷笑道:“你倒是怜香惜玉。”

鬼卿道:“那女子不得不与属下拜堂成亲,几个月后,便诞下一子。此子体质薄弱,气如游丝,自诞生以来,几乎不会哭喊。我一探之下,发现他竟然身负劫火。”

“什么?身负劫火?”鬼上人面色大变,厉声道,“此事当年为何不向我通报!”

鬼卿道:“上人息怒。孩子出生之后,我本打算将他带来漠北,不料被人中途截去。而截途那人正是苦心僧。”

“哦?”鬼上人面色稍缓。

鬼卿战战兢兢道:“属下本以为,此子先天有失,真气全无,恐怕难以成人。即便被那和尚劫去,也挨不过多久。然而没想到……”

他看了江万流一眼:“没想到他竟能苟延残喘至今。”

鬼上人沉吟不语。

鬼卿小心翼翼道:“大河真气的传人,却身负劫火,真气全失,上人,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鬼上人闭上双眼,似乎犹豫了片刻:“不错。水火二气,相生相济。此子体质特殊,或许比那江千怒要有用的多。”

听到这里,鬼卿暗松一口气,上前一步道:“上人历尽三灾,如今便只剩下三劫。这风劫易过,只有水火二劫,凶险异常。不过,若能重开枯荣法阵,二劫又有何惧?”

鬼上人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你错了。本座禅功已成,这水火二劫,不过如此而已。”

鬼卿心下凛然一惊,连忙拱手道:“恭喜上人!上人必将收复北溟,一统河山!”

鬼上人看来颇为受用,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这枯荣法阵还有其他用处。江千怒此人一身大河真气,固不可破,当年虽然将他安放在玄阴阵眼之中,但少了火劫之力,法阵依旧运转不开。眼下苦心僧已死,此子确是最佳人选。”

他顿了一顿,又道:“只是他体力如此不济,能否承受住大阵的法力,还未可知。也罢,便将他放入阳炎池中浸泡些时日,再作打算。”

“是。”

“鬼藏,你带他下去吧。”鬼上人摆手道:“鬼卿留下,本座还有话问你。”

“这里还有别人?”江万流吃了一惊,猛然发现,殿堂的廊柱投下的暗影之中,一个蒙脸束发的男子,慢慢现出身来。

“是。”这位名为鬼藏的男子来到江万流面前,冷漠地抓住他手,“跟我过来。”

江万流自知反抗无用,只得任由他将自己带出殿外。

寒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振翅之声,一只赤瞳黑羽的乌鸦飞入殿中,落在鬼上人肩头。

鬼卿看着鬼上人肩上寒鸦,心中蓦地一痛。

鬼上人抚着黑鸦微耸的额头,淡淡地道:“这地宫之中,不知外面日月轮转。鬼卿,你身在江湖,应该算得清楚,这是第几年了?”

鬼卿听出他话中含义,忙道:“禀上人,第十七年了。”

“十七年了,已经过了十七年。”鬼上人幽幽叹了一口气,突然神色转戾,沉喝道:“鬼卿,你该当何罪?”

鬼卿蓦地感到一股寒意涌上胸口,立刻跪倒:“上人恕罪,您吩咐的事情,属下正竭力在办。”

“哦?本尊还以为你忘了。没忘就好。”鬼上人拍拍肩膀,黑鸦嘶哑叫了一声,扑腾翅膀,向殿外飞去。

鬼卿将头深深埋下,只是没有人看见他眼中潜藏的火焰:“上人吩咐,属下铭诸于心,莫不敢忘。”

鬼上人并不看他,缓缓地向殿外踱去,却听他道:“还要多久?”

鬼卿不敢抬头:“早则数月,迟则一年,必有音讯。”

身后传来鬼上人冰冷的话音:“最好如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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