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是进校后从第二周开始的。
在开始之前,我们之中的许多人都在期盼着,甚至向往着军训的种种美好。
军人,可是一个很神圣的职业,是我们幼稚的心灵里最向往的职业,那种向往就像是一种武力的崇拜,是一种对热血的追捧,当然还有一份羡慕。
我们的军训并不像很多人想想的那样,去专门的训练基地或者军营,野外营地去训练。而是学校请军官到学校里来,就在学校里给我们做训练。每个学生还得给学校上交三百元的军训费用,好在这三百块钱里包含了一套质量相当不错的迷彩服和运动鞋,要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学生家长要大骂,学校忒黑了。
实际的训练场地是学校的三个操场,好在这多学校占地面积够大,而且我们这批新生也就一千来号人,完全耍得开。
对于第一次穿迷彩服的我们来说,激动是有的,放眼望去整个操场上都是一片绿茵茵的,我第一次在内心深处如此强烈的觉得站在这里,自己就是一名军人。
教官徐斌是个个子很矮,皮肤黑黑的,爱笑的憨厚小兵。可能也是第一次给学生做教练,以至于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竟然有点小紧张的模样。看着他腼腆的样子,我当时就在想,这还怎么训练,估计没训我们几下,自己就先害羞的跑一边尴尬去了。
和所有的军训一样,站军姿是必须要训练的科目。我还记得那天早上下了点小雨,舍友们都理所当然的觉得下雨了,肯定不会训练了,而且在军训期间是不上课的,大家都捂头大睡。突然宿舍门砰的一下子被推开,我被惊的猛地一下翻起身来,就看见李翔群带着教官徐斌闯进宿舍里来了。教官徐斌一进宿舍那小哨子,呲溜溜的一吹,所有人的睡意都瞬间消逝的了无踪迹了。原因无他,就是这两天他对我们严厉的训练已经有点深入骨髓的味道。“起来,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如果你们都是军人,那么我们的军队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郝黎彬立马反驳道,“报告教官,今天下雨,我们以为不训练了。”
“谁规定的下雨就不训练了?只要不是天上下刀子,都给我上操场站军姿去。你们宿舍多罚站45分钟。”
听着教官的话语,宿舍里的人们顿时哀嚎一片。
印象最为深刻的可能就是训练正步走了吧,因为我在其他项目上也没出过什么问题,所以和大多数人一样,咬牙跺脚的挺了过来,可偏偏在踏正步的时候出了的问题,因为一直走路习惯了先出右腿,所以和教官的命令:先迈左腿,正步走。完全向左,不仅如此还影响和我一排的同学都同时出右脚,结果很悲催了,方队里立刻倒下了一大片,因为我们的右脚正好同时踩上了前一排同学的右脚。当时教官也纳闷了,怎么这群学生左右脚不分了,于是我们一排被叫出来单独排练,很不幸,很快我的不一样就显现了出来,因为我总是忍不住先迈右脚,任教官怎么矫正,走几步后,我总会回到原来的行走习惯上,于是教官也彻底没法子了,给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矫正正步行走。同时安排了一个同学在一旁指正并监督我,这个人是陈华华。
其实这个工作,最开始教官是安排给马莉莉的,因为她是班长,班长就有义务和责任帮助班上每一个有困难的同学,可惜人马同学对我一点都不感冒,我想要是换了郝黎彬,估计不用教官吩咐,她肯定会率先提出请求吧,可惜我不是郝黎彬,虽然我自信长相身高也不比他差了,但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很多班上的女同学已经将这小子定为班草了,甚至私下里说他很有可能是我们这一级最帅的男生。于是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很不幸的落在了做为副班长的陈华华同学身上。
在训练了半个小时之后,实在没有什么效果的陈华华,终于提出了一个办法。将我的左腿和她的右腿绑在一起,按照口令她反过来先出右脚,这样我就被她带动着不得不先出左脚,理论上这个方法是挺有效的,我们就这样肩并着肩在操场上训练了一个下午,蛮以为把我的习惯矫正过来了,可事实上第二天一开始训练还觉可行,可是没走一会儿,我又情不自禁的回到了原来的习惯,就像我执拗的性格一样,我的右脚先行这个习惯还是没被教官给矫正好。
出状况的并不是我一个人,我们班上还有一位同学,是一个个子像极了一副乒乓球拍的女生,因为个子小,所以很自卑,以至于我对她的印象比班上其他女同学更加深刻一些。她在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的训练中频频出错,可能是自身的方向感有点问题,而且也不是一律的出错,或者很规律的出错,她的出错完全没有规律可寻,上一次转对方向了,下一次可能就会转错了,或者也有可能转对了,亦或者在下一次就直接转成向后转了。遇上我们这样两个完全不靠谱的士兵,我估计教练也是醉了,最后被我两折腾的完全没了脾气,甚至有点放弃了我们的意思,叫我两在操场的一角自行训练。
这样我和她就成了,此次军训中我们班唯一两个训练没有达标的学生。班主任郁老师倒是在这件事上,充分体现了他做为班主任的大公无私。对徐教官说,“这两个学生的情况可能有点特殊,教官也别总抓他们的典型了,你看除了这两项,他们其他的训练还是可以的么,那么你就别较真的让他们训练这两项了,训练其他的吧,最后的军训演练,他们俩到时候请病假,应该不影响教官的军训考核吧。”
郁老师的话直接造就了我们班以后,病假条直接要比其他班多上好几成。
除了正常的训练外,徐斌教官为了和我们打成一片,每天晚饭后会到我们宿舍下面的草坪上,教我们打军体拳,按照他的说法,这可是“宇宙无敌霸王拳”。舍友们都稀饭的不得了,这个年岁的我们,每个人的心有都揣着一个风花雪月的武侠梦,先练好拳脚功夫,没准将来那一天会碰上英雄救美的美事,机会总会留个有准备的人,这是郁老师说的。
徐教官打军体拳很有气势,也可能和他每耍一下都要大吼一声“哈”,有直接的关系,眼睛总是瞪得圆圆的,像杀人似的,那气场别说是我们了,就是一般的悍匪,我们想也会吓尿了吧。
回头再看看,我这些舍友们练得那个架势,虽然心里怀揣着武侠梦,但是上天没有给他们一个好的天赋,所以说在武学道路上,资质和天赋尤为重要。即便是我们“哈”喊得在响亮,可是气势和架势始终都没法和教官想提并论,我想这可能是他们军人与生俱来的坚毅和骨子里浑然天成的军人本色吧,军体拳在他们手里演绎的淋漓尽致,可是在我们手里,还不如太极拳来的自在和优雅。
我本人因为之前就接触过这类拳术,偷偷说一下,我二姨的儿子就是武警出身,所以比起舍友们,我在武学上的天赋那可是相当的优秀,所以军体拳也是练得相当飘逸,令郝黎彬他们羡慕的不行。教官也是看在这点上,在训练上也没过多的为难我,只是他实在想不明白我既然有着这样的身体素质,为何一个小小的正步走,就学不会呢?
嗯,除了这些,那段时间里也没有发生其他别的什么特殊的事情,也许发生了,只是我没有经历过注意到,也许没有,谁知道呢!
军训大演练举行过后,我们也就正式的踏入了中专生活,在这所学校了我们要共同度过四年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