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静若寒蝉，陆远章沉着脸，一言不发。
见他若此，平日里嬉闹惯了的如心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立在一旁，等候训话。
可是，陆远章只是像看陌生人般，盯着她眼也不眨，别的话，一句也没有。
被这样疏离的目光看久了，如心浑身不自在，怯怯唤了声，“爹……”
陆远章浓眉一凛，“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如心茫然，不知他寓意何指。
陆远章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问，“你和……江逸然的事，是真的？你们真的、真的已经做出了苟且之事？”
如心顿时就慌了，急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爹你要相信我，我是气二姐才那样说的。我和江逸然根本就不熟，连面都没见几次，怎么可能会……”
陆远章紧悬的心这才落下，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他为何指名要娶你做二房？”
“女儿不知道，也许是闹着好玩的，故意试探二姐吧！”
“这事也能闹着玩吗？”陆远章猛地一拍桌子，茶盅砰砰响。
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如心还是第一次见他发火，吓得不敢多嘴了。
“如心，这么多年了，爹何曾外看过你？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和小姐一样？”
这样极力的强调，其实也是一种区别，如心，终究不是真正的陆小姐。
然而，平心而论，陆远章确实对她不错，若不然，这些年来，她也不会心甘情愿的喊他爹。
“爹对如心的好，如心铭记在心。”
陆远章脸上有了些欣慰的笑容，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慈爱的捋了捋如心凌乱的秀发，“爹这些女儿中，就你最懂事、识大体。你二姐都是被我宠坏了，总是毛毛躁躁的，我怕她再惹出什么事来，你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的好！”
如心心里“咯噔”一下，终于、终于还是要赶她走了吗？
“爹想送我去哪？”
陆远章微微一惊，这如心看似粗枝大叶，却不想如此敏感，一点就透。
“晋王旧疾复发，整日心绪难宁。贵妃怜悯，预设选婢盛会，择取善美良婢，劳服左右，宽其之心……”
陆远章的话很长，虽是文绉绉的，却也听出“为婢”二字。如心咬着嘴唇，半晌没有吭声。
见如心不说话，陆远章有些尴尬，讪笑的摆摆手，“你若不愿意也就算了，本来爹也舍不得，只是怕芙儿纠缠你，到时候，你们两个又打得鼻青脸肿，爹可是会心疼的。”
如心明白得很，哪里是怕陆芙纠缠，他最怕的，该是江逸然。不过……
如心灵机一动，进了晋王府，任他江逸然再怎么嚣张，断不敢在王府造次。如此一来，不是正好摆脱了他和陆家人吗？不用寄人篱下，也不用夹在亲人缝隙里左右为难，更重要的是，为婢有工钱！
王府的月钱应该不少吧？主子若高兴，赏银也不少吧？到时候，挣够了钱，带着娘跑路，岂不是逍遥自在？
如心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欣喜道，“爹，我去，我愿意去王府为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