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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Satan的邀约

吃完东西,岳山从家具区发现三张可折叠的钢丝床,拆掉外箱,居然有两张还能用,遂又到床上用品区找来几条相对干净的毛毯撂在钢丝床上。

“你打算睡在这儿吗?”张苍拦在他面前。

岳山停手看着对方,意思是:你说去哪儿?

“这里不安全,刚才——”说着,张苍再度望向女装区。

“警惕心是要有,但也不必杯弓蛇影风声鹤唳。”韩一弯腰把毛毯铺开,“如果对方处心积虑,你能躲到哪儿,何又为安全之处?”

闫姐上前帮忙:“是啊,外头一大群吃人的蝙蝠呢。虽说空气不太好,至少这儿空间大,光线也亮,所有人在一起心里踏实些。”

鲁茜扯过一把军绿色的折叠躺椅,撑到钢丝床边:“我睡眠少,晚上我来守夜。”

岳山也拉过一把,紧挨着鲁茜撑开:“我也不瞌睡,咱俩一起。”

张苍又孤立了。

半个钟头后,由空货架构成的围墙建好了,中间用展开的竹席分隔成两个区域,男女各一边。

因为只有两张床,男生发扬风格把床让给女生,自己铺的是儿童爬行垫。临睡前,他们用瓶装的饮用水简单冲洗了下手脚,对于弄脏的衣物,只能等找到干净的水源后再做计议。为营造好一点的休息环境,岳山又拿空气清新剂在四周喷了喷。

闫姐裹着脏睡袍躺在钢丝床上,她想到服装区挑套衣服却没有胆量,想邀别人作陪又怕人家取笑。最后,只能趁韩一睡熟,脱掉睡袍跟毛毯交换了一下位置。一席之隔的张苍同样十分纠结,他晚上喝水多,想上厕所心里害怕(相比之下,衣服湿算小事情了),又不好意思让岳山陪同,实在没办法,只好取过刚刚扔掉的空矿泉水瓶,解决完,把装满尿液的瓶子悄悄丢出去。

临时住所外面,鲁茜和岳山相对而卧。

“岳山。”鲁茜仰靠在折叠椅里,望着斜前方一闪一闪的灯带,“我好像记起了一些事情。”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Leo。”歪躺在椅子里的岳山低声嘟囔着,“知道吗,你叫我岳山,让我感觉特别陌生。”

鲁茜沉默。

实际上,岳山已有七分困意,但为了兑现承诺(和鲁茜一起守夜),不得不强打精神:“你想起了什么?”

“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工作以后的都有。”鲁茜轻轻叩击着有些发木的脑袋,“可惜都不完整,像一堆奇形怪状的碎片。”

“那你知道,自己怎么受伤的吗?”

“——暂时想不起来。”

“出国留学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呢?”

“——也想不起来。”

“真心话大冒险呢?”

“——不行,头又开始疼了。”

岳山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从躺椅上坐起来:“我守着就行了,你睡会儿吧。也许天一亮,就能想起所有事情了。”

鲁茜听说过,睡眠是对记忆最好的修复,尤其深度睡眠。那么记忆丢失了,梦也会是空白的吗?随着时间缓缓流逝,视野在抖动中渐渐模糊,灯带的白光越来越少,最终被黑暗完全吞没。

滴滴!一个熟悉的声音把鲁茜惊醒,她直愣愣坐起来,看看四周:该死,我怎么睡着了!脑袋此刻还有些隐痛。事实证明,梦真的是一片空白。除了之前那些碎片,她的记忆空间没增添任何内容。

岳山也醒了,望着鲁茜脸上是同样的尴尬。

滴滴!声音又来了。

张苍坐起身,一把扯掉手边垂立的席子。他看到,闫姐也醒了。

包括鲁茜和岳山在内,所有人都盯着韩一。

鲁茜走过去,从同样惊诧的韩一手中取过手机,她的动作迅速而果决,就像在缴获一件罪恶累累的杀人凶器。

短信息已经被打开了,第一条内容是:

“早上好,欢迎来到冥光之城!我是这个城市的主人,Satan(撒旦)。

这是一座被诅咒的城市,介于生存与毁灭之间。

而你们,是来自人间的罪恶灵魂,此刻介于受难与复活之间。这里的一切皆为有罪者而设,旨在对你们前世的罪恶加以净化。

第二条内容为:7天之后,将会有两种结果。第一种,你的灵魂因救赎而得到重生;第二种,彻底死亡,这里将你是永久的归宿。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所以,特地准备了现成的道具。抬起脸,看着头顶正在闪烁的组合灯带。对,看着它别走眼。”

众人不约而同向上仰望。在一双双或紧张或不屑的目光中,头顶的组合灯带剧烈晃了两下,随后扯着电线和火花直坠下来。一同落地的,除了胡乱纠缠的胶线、犬牙参差的灯管、扭曲变形的吊顶挂片外,还有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死尸坠落的地方,就在闫姐和韩一两床之间的空地上。

韩一看了尸体一眼,侧身呕吐,闫姐则喊直了嗓子,待地板上升腾起的烟雾落尽还未收尾。

滴滴!第三条短信来了:

不要有任何企图对抗或逃脱的念头。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好这部手机,随时听从我的指令,否则,我有权改变最终的判决。相信,此刻已经没有人对我的能力产生怀疑。

今天是2014年6月5号。新的一天开始了,微风和煦,花香宜人,到河边散散步放松一下是个不错的选择,祝你们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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