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怡醒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她一下子惊坐起来!
自己明明就在那个宫殿里和他在一起啊,怎么会在自己的床上?怎么回到这里的?
她这样疑惑着,就听见初雪和初年痛苦的呻吟声,她刚刚双脚着地,突然觉得一阵头晕,赶紧扶着床站住了。她一摸额头,竟然烫的这么厉害!一定是昨晚在那里着凉了!
现在兰珍死了,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既然病了那就先躺会儿。初雪和初年趴在那里叫嚷着,叫心怡过去服侍她们,她蒙着被子没有答应。
就在此时,小允子领了一位太医进来,说是给庄姑娘瞧病的。心怡一听,赶紧把被子拉下来,初雪和初年也不再哼哼了,只是呆呆地注视着眼前这一幕。
心怡没明白,到底是谁找来的太医?难道是小允子吗?他怎么也一点伤都没受在这儿待着呢?
太医检查完毕,只说“染了风寒,服些药,好生休养便好了”。
她没敢问是谁找的太医,直觉告诉她,自己回来,还有太医,估计都是明玄钰干的!他怎么会这么好心?难道是感谢自己把兰珍的遗物给了他?怎么可能?
想到此,她苦笑着躺下了。
初雪和初年也不敢再叫着使唤她了,她们在宫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流云轩就像是个瘟疫之源,谁见着都得躲。在这个时候,她非但没有受伤,反倒还有太医给她治病,她的背后一定有大人物!她们即便是不依靠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对她了!
丞相府中,丞相杨德章和儿子正在谈话,身边一个丫鬟给他捶着腿。
“父亲,这次斩了那几个人,应该可以把皇帝给吓住吧!”杨义臣问道。
杨德章微眯着眼点点头,说道:“就他那点胆子,那几条人命足够让他长记性了!”
“不过,那小皇帝这次如此大胆,竟然传密诏给那帮人,要他们组织力量讨伐您。这情形,倒不如废了他,您自己登基,反倒是放心些!”杨义臣道。
杨德章说道:“臣儿,你不懂啊!他如此不谨慎,对为父来说反倒是好事!”
杨义臣不解,问父亲原因,那丫鬟也抬眼看着杨德章。
杨德章道:“眼下的情形,虽然咱们占着优势,朝中与为父作对的也就是那帮没用的文人,你可曾发现太皇太后那边的人有任何动作?”
“就是,这也是孩儿不懂的地方!太皇太后那么精明的人,她的娘家又是河东的大族,族中子弟在朝为官者也不少,为什么这些年她只是在西苑住着,什么话都不说呢?”杨义臣道。
“正是如此!皇上年轻气盛,这些年对为父的怨气颇重,可是,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连这点都忍不下,将来必定无力与为父对抗!不管到何时,他始终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杨德章道,“再说了,挟天子令诸侯,岂不比自己做皇帝轻松?”
杨义臣大笑。
“臣儿,你记住为父的话,什么是皇帝?皇帝不是坐在龙椅上的人,而是真正掌握天下人生杀大权的人!如今,整个天下都在为父的手中,为父何必在乎那个虚名?”
“是,父亲教训的是!”杨义臣道,“可是,孩儿就怕时间久了,时局对咱们不利啊!”
杨德章坐起身,丫鬟赶紧扶起他,他走下罗汉床,在地上踱着步。
“只要把皇上攥在手心儿里,什么事都错不了!不过,你担忧的也有道理啊!咱们得要把他卡住,不让那帮乱臣跟他接触,不让天下人听到他的声音,如此才是安全!”
“那就让周明把乾清宫全部换上咱们的人,时时刻刻盯着皇上,您看怎样?”杨义臣问。
“这样也好!这次要不是那边的人及时通报,咱们还真是大事不妙!”杨德章坐在椅子上,“叫周明交代下去,让那边的人继续盯着皇上,看他还要干什么?”
杨义臣领命。
“另外,太皇太后那边也盯着些,为父最不放心的就是她了!”杨德章道。
“父亲放心,老太太那边,基本没见什么人,或许她真是撒手不管了吧!”杨义臣道。
“臣儿,你可别小看她!”杨德章叹道,“你不知道,明家的女人要比男人强!”
杨义臣望着父亲若有所思的面庞,不再言语。
曾经的过往,并非他能够理解!
父亲心中的那个人,此生,再也无缘相见!
次日,安泰公主便收到一封密信。她是皇帝明玄钰的表妹,母亲是先皇的胞妹乐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