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留着你的命,”他接着说,她松了口气,又听他说道,“你的字迹端正,可你却说才识得几个字,朕不信!你若是能说出朕方才所书为何人文章,朕方才可有写错,下文为何,朕便饶过你,让你做这个女官。如若不能,你便是欺君,朕不会轻饶!”
她恨得牙痒痒,刚刚的那一丝悸动被他彻底粉碎了!看来,自己真是不该对他抱有幻想。
皇帝,还真不是人!
可是,该怎么办?
要是老实说了,他必然会追问自己的过去,可要是骗他——问题是能骗得过去吗?
看他这样子,也不是个容易对付的。
该怎么办?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根本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怎么办?
豁出去了,就不信应付不了你这一关!她心想。
“启禀皇上,皇上所书文中多次提到海水一词,奴婢猜测此诗应该题名为《海水》。”她也不看他,视线落在侧面,他双手环在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表演。
“至于是何人所写,奴婢却是不知!”她扫了一眼,看见他竟然露出这样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生气,又侧过脸,继续编着。
“皇上说有误,奴婢不知何处有错。如果皇上真的写错了,想必也是故意的吧!”她的语气让他很是意外。
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怕说错话?扯起谎来面不改色,哼,看你再怎么演?
“朕就是故意写错了,你既然连诗名都猜得出,朕错在哪里,你还猜不出吗?”
他的语气中略带玩味的感觉,好像一只捉到老鼠的猫儿把猎物放在爪下玩耍,一捉一放间,似乎有无穷的乐趣。
她又看了他一眼,恨死他这副样子了,原本对他的那点美好的幻想被他彻底粉碎。
她闭上眼想了一会儿,绝对不能被他看扁了,便答道:“奴婢觉得皇上错在最后一句了!”
他微微一笑,靠着书案,望着她,问道:“你为何认为是最后一句?”
她知道自己就是个白痴,被他这样玩弄,却还得认真地配合他这种无聊的游戏。
“这首诗对仗工整,泉与泽同属水性倒是贴切,只是木与阳不般配。木多之处,多为阴湿之地。即便是一棵树,也是属阴性;若说阳,有些不实!奴婢以为那句应为‘一木有余阴’,请皇上明鉴!”说罢,她叩首,就听得他冷笑道:“庄心怡,朕还真是不敢小瞧你!”
她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平安度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