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竹二娘发出的杀气,白袍少年不禁打个寒颤,自己的真气此时已经所剩无几,如今这个比自己修为高那么多的女子杀出,自己根本无力阻挡她。
场上白袍少年的随从看见少主被困,七人急忙往小屋旁赶来,就在这时天地之间的能量突然紊乱起来,从天边传来了一阵豪迈的大笑:“哈哈哈!没想到离开几日,竟然发生了这等好玩的事,打架怎么能少的了我疯老头,哈哈哈!”
“竹丫头,不用操心这些喽啰,老头子来帮你解决他们,还有那个小女娃!怎么样,老头子没有骗你吧?三不救果然没有救你,哈哈哈!”那突然出现的一个老头,对着竹二娘和聂畅儿调笑几句,大笑几声后,便骤然向白袍少年的七个手下发力。
七人心中一惊,这个突然出来搅局的老头身上的气息比先前那个戴着纱笠的女人还要强上许多,己方的情形看起来十分的不妙。
这个突然出现的老者自然就是谭歌一个月前,初上北齐山遇见的那个在地上装死引诱赤木鹰的古怪老头,只见他此时花白的眉发无风自舞,身上的衣袍在真气的环绕下鼓动起来,手上不断的换着各种灵巧的动作,在七人的包围下轻松写意的穿梭,只有包围他的七人才能体会其中的凶险,这老头看似轻飘飘的一击,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他重伤。
白袍少年此时已经心灰意冷,阴鸷老人被贺老纠缠着,如今手下的七随从又被突然出现的神秘老头牵制住,眼前这个女人只能靠自己来对付。
“不用顾盼其他,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一语言毕,竹二娘舞起长鞭脚下轻点地面向白袍少年袭来。
白袍少年口中暗骂一声,脚掌发力向地面猛的一踏,真气暴冲而出,顿时将他的身形反向半空,身子在空中翻转几周,落下地时,身子已经在几丈开外。
鞭子落空打在地上,顿时尘土纷飞,留下个足足一尺多深得窟窿。
看着被鞭子在地上击出的窟窿,白袍少年脑袋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开口大骂道:“你这个老妖婆,居然真的想杀我,你可知道……”
“找死!”
竹二娘娇哼一声,打断他的话,手中不停继续挥着鞭子追击白袍少年,脚下踏空,鞭子在空中一荡,身形居然诡异的出现在了白袍少年的肩膀之上,鞭子上青色的真气急速凝聚,宛如实质般依附在青藤鞭上,带着凌冽的罡风向白袍少年的头上击去……
“少主!”阴鸷老人看到这边的情况,心中发急,口中大吼着,奈何他身边的贺老一直在纠缠着他,让他分身乏力。
就在白袍少年闭眼认命时,突然,天边传来一声咋响。
“住手!”
这短短的两个字,却如同惊雷一般,震的在场所有人耳边轰鸣,嗡嗡作响,那语气中的威严使得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得想低下头去。
随后,自后山处,一股浩荡磅礴的气势,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压,笼罩着整个北齐山,那股气势愈来愈猛,势不可挡的席卷着在百药居的所有人。
这股气势中有着谭歌从来不曾感受到的威严,他能感觉到这股气势在他的身上来回探查,他却无法阻止……
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都不由得一变,他们都能感受到那股气势在自己的身体探查,可是谁都无法去阻止它的去路,只能任由它将自己体内的情况探测清楚。
疯老头停下武技,看着后山出,眼中闪过一丝畏惧,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嘴里嘀咕着:“老小子每次出来都喜欢装神弄鬼,连老头子我也信不过了!”
百药居的众人先是一阵疑惑,而后感受这熟悉的气息,脸上一阵狂喜:“是医仙前辈出关了!”
“这股强大的气息果然是医仙前辈他老人家的,看来他老人家的修为又精进了!”
竹二娘从白袍少年的身上跃下,想着后山处的方向,抱手躬身,恭敬道:“恭迎医仙前辈出关!”
“恭迎医仙前辈出关!”
百药居的众人恭敬的弯下身子对着后山齐声喊着。
谭歌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喜色,赛医仙出关,那畅儿身上的寒毒就有希望了,眼下这个战局自然也会随着赛医仙的出关而破局。
当下也顾不得身上的剧痛,连忙让聂畅儿扶他起来,与众人一样抱手躬身恭迎赛医仙。
场上唯有白袍少年几人笔直的站在那里,他们的眼中虽然有恐惧之色,但是少主不做表示,他们自然也不好做出什么姿态,而且自己这群人本来就是来找这个什么赛医仙的,面对敌人当然不能怯场。
白袍少年的眼中的惧怕一闪而过,然后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屑,口中大声讥笑道:“好大的阵仗,好大的威风!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而已!”
七随从听到自家少主说的话,心中一紧,暗自腹诽:少主也太没有眼力劲了,这个老头这么厉害,你不表示尊敬也就罢了,居然还方言羞辱人家。
阴鸷老人脸上也闪过一丝失望,关于赛医仙的事情,因为身份的便利,他比七随从要了解的多一点,虽然明白少主的迫切心情,但他还是觉得少主有些操之过急,缺少大局观,眼下对方比自己这方要强的太多,而且还有赛医仙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高手在,己方的人能安全的退出北齐山就算是万幸了。
“唉!这么多年过去了,天医谷还是不依不饶么?”众人的耳边响起一声如同惊雷般的叹息,随后便看见一个穿着灰白麻衣的老者,自后山走来,那老者的速度愈来愈快,眨眼之间就看到他走了几十丈,但是令人感到诡异的是,他的步伐根本看不出来有丝毫的紊乱,一切如同在散步般悠闲。
待他靠近时,谭歌才发现,他和疯老头一样,眉发皆已花白,不过他比疯老头多了一份儒雅,精神矍铄,目光中带着慈祥和蔼,身体上也若有若无的散发着一阵清香,谭歌知道,那股清香是常年和灵药打交道而留下的味道,眼前这人确定是赛医仙无疑了。
那个老人很快就来到了竹二娘的面前,微笑的看着白袍少年,他站在那里,浑身已经上下没有一丝的气息,仿若一个没有丝毫真气的普通人,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对待,之前那股恐怖的威压就是眼前这个老者放出的,谁也没有忘记自己刚才在那个威压之下难以呼吸的感觉。
“你、你干什么、你想杀我?别忘了,我是天医谷的人,你……!”那白袍少年看见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赛医仙,害怕的连忙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哆哆嗦嗦,口中的话也是断断续续,含糊不清。
“哈哈,天医谷的少谷主居然如此胆小,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赛医仙抚着花白的胡须笑着,随意的说道。
白袍少年听到赛医仙的话,心中一恼,不想被他小看,连忙站直颤巍巍的腿,目光不服输的看着赛医仙,只是这股气势持续不久,他一接触到赛医仙的眼神,腿顿时又软了下来。
几刻钟后,似乎发现赛医仙对他并没有杀他的心思,他松了一口气,慢腾腾的从地上起来,继而又恢复了之前的倨傲,语气傲慢道:“医己,见了天医谷的少谷主,你还不快快行礼。”
赛医仙看着他,神色顿了顿,口中不再言语。
众人听到此话一惊,心想他莫不是找死,但是看到他从容的表情,心中又不禁升起一个念头:这白袍少年不是个傻子,他这么说一定有所凭仗,他一直在说找什么恶奴医己,现在医仙前辈站在他的面前,他依然如此说,而医仙前辈对他的态度也有些古怪,莫非这二人有什么渊源?
“我已经不是天医谷的人,自然不用对你这个少谷主行礼。”沉默了一会,赛医仙淡淡的说道。
听到赛医仙的话,百药居的众人表情一滞,医仙前辈这是变相的承认白袍少年说的话了,他们隐约感觉自己要知道一件惊天的大秘密……
“哼,一日为奴,一世为奴,二爷爷他老人家大度不与你计较此事,我却偏偏反其道!”白袍少年听到赛医仙的话,心中不忿,口中大声的说道。
赛医仙听到他的话,脸色一变,不一会又恢复了原样,不过此时那张慈祥的脸上却多了些冷漠,他的深邃的眼神随着天边那抹残余的夕阳,变得悠远、伤感、追忆……
他的思绪纷飞,脑海波动间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跪在葬魂山之巅的人,他的眼角有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悄悄滑过……
记忆中的他缓缓举起右手,头顶漆黑的苍穹,膝跪葬魂的巅峰,铮铮的誓言响起:我医己,今日自愿离开天医谷,从此不再踏入天医谷半步……如违此誓,让我万千天雷加身,死后葬于黄泉涧,魂散东海之幽,永世受剔骨抽筋之痛,不得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