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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远虑

回到启祥宫天色已经擦黑,夜色渲染了上来,苏月看着小宫女们进来将各处的蜡烛点上,小心地检查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

永钰坐在暖阁的南炕上,墨染将迎枕放在永钰背后,又用银钳将燃好的香碳放进羊脂白玉香炉内。永钰拿了桌上的赤金掐丝香押将香碳用炉内的香灰轻轻盖好,取了金镊子挑了一片赤金隔片放在盖好的香碳上,亲自将调制的冷香香粉从密封的官窑白瓷罐里用赤金香勺轻轻挑了两勺放在隔片上,将金丝缠枝香炉盖盖上,待青色的香烟袅袅升起,闻了闻,笑道:“这沉香味道浮了些,幸好檀香醇厚压得住。”

墨染闻言,小心地看了永钰一眼,笑道说:“这沉香是内务府送来的,主子若是觉得不好,奴婢叫他们进来问话。”

永钰笑笑:“没什么,香料的优劣和环境产地,又和采制时间天气相关,若是要求完美,未免有些强人所难。而且,难保不会引起什么是非,那倒是会让额娘心烦。”

墨染笑道:“这倒也是,只是天气凉了些,要去园子的话,这季的新衣可要直接送到园子去?”

永钰想了想:“送一半过去吧,那边住不了几日。原本是想去木兰围场的,可惜阿玛无暇前往。”

墨染闻言,心情大定,便笑道:“园子里散散也是好的,木兰围场明年再去,说不得更好玩呢。”

永钰叹气:“阿玛的朝政要紧,你说的没错,明年去也是一样。我看会子书,你跪安吧。”

墨染笑道:“是,奴婢还是多点一对凤烛吧。主子也要仔细眼睛!”

永钰笑笑,舒适地靠着迎枕,拿起桌上书翻看起来。墨染点了一对凤烛放在永钰近处,又放了一些点心,和备好的温茶,这才退了出去。

走出暖阁,便看到正在准备前往圆明园,收拾应用之物的苏月匆匆进来,墨染急忙摆了摆手,苏月轻轻走到墨染身边,低声问道:“主子可歇了?”

永钰在里面听到了苏月的声音,扬声道:“苏月,进来!”

苏月急忙掀开帘子,进了暖阁。

永钰放下手里的书,看着苏月行了礼,笑道:“这会子你不当值,进来可是有事?”

苏月想了想,小心地笑道:“也不是大事,只是奴婢收拾箱笼时发现,主子年下收起来的香料恐怕有些潮了。”

永钰端起桌上的温茶抿了一口,淡淡地问道:“这点事你去内务府换些新的不就是了,怎么今日倒是不会当差了?”

苏月犹豫了一下,苦笑道:“奴婢正要回禀此事,因香料受潮,奴婢怕主子要用,带人去内务府调换,原想着不过是小事也没放在心上。但是内务府却说,刚送进宫里的香料恐怕不够调换。”

永钰闻言,捧着茶碗思索起来,片刻,才沉吟道:“那些香料都是谁取走的?”

苏月想了想,小心地道:“奴婢问过了,是纯妃娘娘,贵妃娘娘也拿了些,还有瑜嫔娘娘,婉贵人……”

永钰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问:“她们都拿走的是同一种香料?”

苏月苦笑道:“那倒不是,各种都有,只是巧不巧的零陵香被取光了,虽不是名贵香材,但是因用得少,平日里都结余的多,内务府采买的少。今日倒是奇怪了。”

永钰想了想,思索着吩咐道:“这事,你不要说出去,让内务府早点把缺少的备齐了就是了。”

苏月忙屈膝行礼道:“奴婢明白,主子放心吧!”

永钰点点头,问道:“这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苏月忙仔细思索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奴婢只是随意地聊了几句,内务府的刘公公也没在意这事,只是奴婢要回禀主子这才留意了,如今想想倒是觉得有些蹊跷。”

永钰笑着点点头,白皙的手指轻轻敲着手上书,笑道:“这事,你不要说出去就好,免得多些无谓的是非。”

苏月看了永钰一眼,急忙行了一礼:“是,奴婢明白!”

永钰微微颔首,苏月急忙轻轻退出了大殿。

看着苏月离开,大殿内寂静无声,桌上的凤烛轻轻摇曳,永钰思索着,合上了手里的书,向暖阁外扬声道:“涴儿,进来!”

守在门外的墨染小心地回禀道:“奴婢这就去传涴儿。”

永钰看了一眼落地钟,发觉已经戊时末了,笑道:“都这会子了,不必了,也该歇了。”

墨染闻言轻轻走进,笑道:“可不是,都快亥时了,主子该歇了。”

永钰点点头,墨染向暖阁外拍了拍手,早已候在外面的绿痕等宫女捧着洗漱之物,鱼贯而入。

涴儿因不当值,因再过两日便是探视见面的日子,涴儿有些睡不着便在房内缝制准备捎给额娘的大氅。赶着缝完了最后一针,又铺在炕上仔细查看了一遍,这才满意地把新缝好的大氅收了起来,这时,便听门外下了值的绿痕同夏荷一边走一边说:“刚才主子要传涴儿进去,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夏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低声道:“主子的事,你少说几句。这会子晚了,估计主子要歇了,应该不是要紧的。”

涴儿听到这话,忙打开门,向走过门口的绿痕问道:“主子传我了?”

夏荷笑笑,低声道:“姑姑放心吧,应该没什么要紧,主子已经歇了。”

绿痕插言道:“涴姑姑还是去问苏月姑姑吧,她进去没一会子,主子就要传你,因天晚了才作罢。”

涴儿笑笑:“若不是要紧的便好,你们下了值,早点歇了吧。”

夏荷忙笑道:“是,姑姑放心,我们这就去歇了。”

说毕,拉着绿痕匆匆回屋去了。

涴儿想了想,转身回到房内等着苏月下值。及近亥时,苏月才轻手轻脚地推门走进房内,涴儿急忙翻身坐起,向苏月望去:“苏姑姑,主子今晚传我了?”

苏月急忙摆手道:“你快歇了吧,后半夜还要值夜,主子的事想来不是要紧的,你就别想那么多。”涴儿这才重新躺下,安心歇息了。

暖阁内,初秋的夜晚很是舒适,永钰却没什么睡意。想着苏月的话,不觉思索起来。宫里喜欢调香的嫔妃并不多,一来是宫里香料进出不便,而来忌讳也多,嫔妃们很少玩香道这么高雅的东西。香料虽然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却也需要知道一些药性,因大多数香料同时也是药材。当然一些敏感的香料宫中是严禁进入的,比如麝香。

想起在皇后宫中看到的账册,娴妃平日并没有调香的习惯,为何单单要了三斤藿香?想到藿香的药性,永钰有些迷惑。今日这零陵香忽然这么多人去拿,难道是有人暗中调制密香?

“这人究竟是想干什么呢?”永钰敏感地觉得前日皇后宫中看到的藿香和今日出现的零陵香绝非偶然,但是究竟是什么目的,永钰只觉毫无头绪,一时倦意袭上心头,不觉沉沉睡去。

翌日,永钰睁眼时看到窗外的阳光便急忙起身向帘帐外笑道:“今日可迟了,为何不叫起了?”

守在帘帐外的,正是苏月,听到永钰的动静,早已吩咐了宫女们进来服侍永钰起身,闻言笑道:“才卯半,皇后知道主子昨晚说话睡得晚了,让奴婢们不用叫起了。”

永钰一边由着鱼贯进来的绿痕、夏荷、金环等人服侍着更衣,一边笑道:“一夜乱梦,竟然睡到这时候。”

苏月小心地替永钰换上桃红色宫缎旗袍。又取了香囊让永钰挑选,永钰抬手示意不必用香囊了。苏月这才笑道:“夜里看了书才睡,可不是梦多。主子要吃什么点心?”

永钰一边由着绿痕梳头,一边笑道:“睡到这会子,可真是饿了,你去传韭菜饽饽进来吧。”

苏月笑笑:“早已备下了,奴婢又另外叫他们备了几样点心,主子可要看看?”

看到永钰点点了头,苏月急忙笑道:“奴婢这就去叫进来。”

永钰因穿了桃红色的旗袍,挑了一朵淡粉色的纱堆牡丹戴了在二把头的正中,又挑了两支点翠蝴蝶簪,一对东珠簪子,收拾停当,对着穿衣镜照了照,自觉还算得体,便走到外间的南炕上坐了,绿痕端着韭菜饽饽并一碟奶油馒头,一碟春卷,几样小菜,一碟酸黄瓜进来。

永钰看是三只小小的油煎好的小饽饽金黄洁白煞是可爱,闻了闻,只觉香气四溢,不觉胃口大开,立刻吃了两只,又看见酸黄瓜翠绿可爱也吃了几口,又喝了几口牛乳粳米粥,漱了口,才接过苏月端过来的热茶喝了。笑道:“今日这饽饽好吃些。”

苏月示意绿痕退下去,笑道:“奴婢已经传了午膳的单子过来,主子看看想吃什么。”

永钰笑道:“额娘在哪摆午膳?”

苏月小心地回禀道:“回主子,皇后在长春宫摆午膳,贵妃服侍皇后。皇上在养心殿摆午膳,主子要去哪边?”

永钰笑笑:“贵妃也在?那就去长春宫吧。午膳单子给我,挑好了你送到长春宫去。”

苏月忙将单子捧给永钰,永钰点了几个菜,将单子交给苏月,苏月这才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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