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文说完,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严厉了,便缓了缓声,道:“三妹妹既然回京城了,那以后就代表着慕容家了,咱们都是姐妹,在外在内都是一体的,有什么难处咱们一起商讨,知道了吗?”
慕容安有点懵懂地点头:“唔,知道啦,大姐姐。”
转身又招呼菊韵端了些点心上来,道:“两位姐姐尝尝,这是菊韵做的淮山糕,据说是对皮肤很好的哟,恩,也就这些糕点,还好吃些啦。”
慕容文想到慕容安养伤期间只能吃清淡的食物,想想也挺可怜的,便道:“醉仙楼的八宝鸭可美味了,三妹妹快些好起来才是,日后咱们姐妹三人,就可以一起去了。“
“真的吗?”慕容安听闻此言,眼睛都放光了,听大姐姐说到京中有好吃的美食,小心脏都砰砰地跳起来了呢,好怀念想吃啥就吃啥的日子。
她得好好调养,快点好起来,这样,日子就能过得更潇洒啦!
慕容安在这边心心念念要去吃遍京中的美食,孟晔这边却是气氛凝重。
“没有查到黑风楼接的是谁人的任务?”孟晔转着手上的扳指,淡淡地问道。即便他心里已经有谱了,大概推算到是谁做的,但是属下办事不力,作为主子心里也是不开心的。
青四感觉压力山大,青老大青二青三你们快回来,他快顶不住了,这个月已经受了四次罚了,心痛,全身的肉也痛,他还想多活几年去怡红院找小桃红呢。
孟晔看着办事不利的手下,心里叹息了口气,青四到底是年纪小了点,还是需要再磨炼磨炼,这心性,有点沉不住气,他想的什么脸上或多或少还是会表现出来。
可是青大被孟晔派去了江南掌管江南事宜,青二留在北疆继续坚守边疆,青三,另有任务,剩下的人里,也是该提拔一批人起来了。
“下去自己领罚。”孟晔转过身,拿起画笔轻轻描着丹青,画中的女子身量娇小,明显年纪小,还没有长开,但是容貌妍丽,气韵天成,俨然是慕容安。
想到慕容安,孟晔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此时的心情到底是什么。
又想到幕僚说慕容安是她的命定之人,孟晔内心又开始泛着酸苦的水,命定之人啊,是命中注定来为他挡灾的吧?
若是这样,那他孟晔,还不需要一个小姑娘来为他遮风挡雨!
他即便是没有夺位的心里,也该扩展自己的实力,这样才能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了。
这厢,慕容安送走了两位姐姐之后,可怜巴巴地看着菊韵到:“菊韵,你看,大姐姐都特意来喊我一起去赏菊宴了,姐姐第一次的邀请,要是不去的话,多不好啊!”
菊韵看着慕容安撒娇的模样,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小鹿一般,作为一个女人,菊韵也觉得自己的心软成了一片柔水。
菊韵帮慕容安插好头上微乱的发簪,道:“师傅说,三小姐再过几日便可出门走走了,老是闷着也是不太好的。”
慕容三小姐,跟这京城中的大家闺秀有很大的区别,动若脱兔,静若处子,初心善良,眼底纯净。
师傅说,若是他日慕容三小姐需要她留在身边,答应便可,这是她菊韵的福分。
慕容安欢快地奔到院子里,看着院子旁的小小厢房,想到连翘还孤孤单单躺在里面,心里就一阵发堵。
连翘,是个忠心的丫鬟,从小和慕容安一起长大,纵使后来连翘的父亲在战场上立了功,被慕容将军升为千户,连翘虽然脱离了奴籍,仍旧还是跟在慕容安的身边,为慕容安打理一切。
从小,慕容安就离不开连翘。
现在,连翘为了救慕容安,脸上贯穿了一道醒目的伤疤,大夫说,这个伤疤入肉太深,以后是一定会留下疤痕的。
作为一个女子,年纪轻轻的,以后的大半生算是毁了。
慕容安回来之后,虽一直重病在床,却也没有忘了连翘,将连翘挪到院子的西厢房里,虽然不合规矩,但是考虑到连翘是为救主才变城这样的,慕容家的人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连翘自从在大树之上昏迷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了,大夫说,不知道何日才能醒过来,也许,这一躺,就是一辈子。
慕容安看向菊韵:“菊韵,连翘今日的药可服了?”
菊韵也知道慕容安心里对于连翘的看重,连忙道:“已经给连翘姑娘喂过药了。昨日,也给姑娘擦拭了身子。姑娘这几日的呼吸平稳多了,即使没醒过来,眉头也不再皱着紧巴巴的了。”
慕容安心里塞塞的,不再看西厢房,一开始,她一直躺在床上没法看,后来,她被药膳师傅准许下地行走了,却也没有再去看连翘一眼。
她总是记得掀开帘子的那一瞬间露出的脸,一想到这个,她心中的愧疚就犹如汪洋大海,快要把她淹没了。
“师傅那边寻找药材的人可有消息了?”慕容安见过为自己调理药膳的师傅之后,也拜托了师傅多方面打听,世间是否有治疗疤痕的奇药,虽然心知希望渺茫,却也仍旧不遗余力地去做了。
菊韵越来越像慕容安的贴身婢女,紧了紧慕容安的外衫,道:“姑娘莫急,师傅一有消息会立马送过来的。”菊韵心里清楚,药膳师傅掌管药膳堂多年,为无数达官贵人做了多年的药膳,却从没有见过有治疗疤痕的奇药,纵使用现在最好的药膏涂抹,照连翘姑娘的伤势看来,怕是好了之后,脸上仍旧会留下凹凸不平的疤痕。
不过慕容三姑娘作为一个小姐,看她对连翘上心的程度,足以看出这是一个好主子。
日子一晃而过,连翘仍旧没有醒来,日复一日地躺在床上,毫无知觉,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苍白得可怜。
慕容安心里的希望越来越小,但是哪怕有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她也不会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