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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教室里,李老师早就已经到了,其他的同学们都在晨读。教室外站了四五个迟到的人。

“有些人已经迟到不止一次了吧?怎么能天天迟到呢?以后高考怎么办呢?”李老师站在周墨前。

“你们先进去吧!”李老师训了一会儿便放他们进教室了。一走进教室,周墨就在黑板上看到了自己以及景昊的名字。

“真是碰到你就没好事!”周墨对着景昊咬牙切齿。

“周墨,你被扣分了!要留下来跑圈了。”林晓课下对周墨说道。

“不要紧,把分加回来就行了啊!”景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周墨后面。年级里的教学改革,把一切东西都和学分挂钩,分别规定的有加事项和扣分事项。

“怎么加啊?”周墨问。

“搬水就可以啊!”林晓抢着说,她想了想又说道:“不过女生都搬不动饮用水。”

“算了吧!”周墨看了一眼教室后面饮水机上的水桶就连连摇头。

“别装柔弱了,你怎么搬不动?”景昊大笑。

午休铃响之后,教室里多了两桶水,而黑板上周墨的名字也被擦掉了。不过,周墨本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下午,班长念需要接受跑步惩罚的时候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周墨还有些纳闷。

周假只有一天半,周末下午就得返校。学生一分钟都不愿意在学校多待,不多久,教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景昊呢?”袁修东站在11班的窗边问周墨。

“跑步去了!”周墨还在收书包:“要不你进来等,估计还要一会。”

“你们班这么严格?”袁修东走进来,很自然的坐到周墨旁边的座位上。他随手拿起同桌的化学书:“你们学到第三节啦?”

“嗯!对啊!你们呢?”周墨问。

“我们学到第四节了。”袁修东一边翻书一边回。

“这么快啊!”周墨收好了书包。

袁修东并没有回话,两个人就那么坐着。过了一会,袁修东开口:“景昊坐在哪?”

周墨指了指景昊座位的方向:“倒数第二排。”

“地理位置不错啊!”袁修东笑:“方便睡觉。”

“对啊!”周墨也笑。

“他的桌子怎么这么整齐。”袁修东好奇的问。

“可能他自己也受不了自己那乱糟糟的桌子吧。”周墨没有告诉袁修东其实景昊的桌子一直都是她整理的,不过景昊保持的还算可以。

“也对!他初中时那个课桌简直是惨不忍睹。”袁修东转回头,又将视线移回到手中的书上。

“对啊!大家都有变化嘛!”周墨又重新把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准备一边等景昊一边写作业。

袁修东翻书的手停住了。是的,大家都有了变化,进入了高中之后,人还是那些人,可袁修东总觉得,改变了的,不仅是教室,也不仅是校服。可是具体变在哪里,袁修东自己也说不上来。

“嘿!都在等我?”景昊冲进教室。

“你说呢?”听到声音,袁修东回头去看。

“等一下,我收书包。”景昊径直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袁修东回头,瞥见周墨还在写作业。“景昊来了,收拾书包回家啦!”袁修东说。

“啊?哦,好。”周墨还没注意到景昊已经回来了。

“我跟你们说,刚刚小李子让我们跑了10圈,4000米!跑死我了!不过我跑得最快,现在还有人在跑呢!”景昊背上书包。

“所以呢?”周墨不以为然。

“所以我很厉害啊!”景昊挑挑眉。

“真的吗?你确定你没有偷懒,少跑几圈什么的吗?”袁修东也背起书包,三个人先后走出教室。

“肯定有!”周墨抢着说。

“切,要是换作你,肯定早就跑挂了!”景昊不服气的说。

“切,要是换作我,你肯定不会等我,早就回家了!”周墨对着景昊翻了一个白眼。

景昊使劲拍了一下周墨的头,周墨向前跌得几步:“说了多少次了?眼睛那么小,还那么喜欢瞪别人!丑死了!”

“要你管!神经病!丑又不是给你看的?”周墨气冲冲的说。

“三天不打,你是不是想上房揭瓦?”景昊抬手又想去拍周墨的头。周墨料到景昊又要打自己,便大步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使劲的在景昊的脚上踩了一脚。又飞快的跑开了。

“啊!周墨,你是不是想死?”景昊提起被踩的脚,在空中抖了几下。

“来打我咯!”周墨对着景昊做了一个鬼脸。

每次景昊和周墨吵架的时候,袁修东都是静静的走在一边不参战。只是偶尔被他们逗笑。总觉得景昊和周墨还停留在小学阶段,整天吵来吵去,没有一刻消停。

天色有些晚了,路上行人不算多,景昊和袁修东走在前面,周墨走在后面。一路上,两个男生都在讨论篮球,周墨也插不上话。只好默默地跟着。

时不时景昊就会回头看一眼,没多久,袁修东又会回头看一眼。周墨看到前面的人回头,就会装作正在看别处,不过心里却觉得暖暖的。好像是,是一种被人惦记的幸福感。

“周墨,你走得太慢了!你属乌龟还是蜗牛啊?”在回头看了好几次之后,景昊终于忍不住了。

“要你管!”周墨将左手上的袋子换到右手上。

“我帮你提?”袁修东注意到周墨手上的袋子。

“不用了不用了。”周墨走到他们面前,不好意思的笑笑。

三个人并肩走着,景昊看了一眼周墨手中的袋子:“袋子根本就不重,是她自己走路太慢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脚下的速度却不觉慢了下来。

公交车上人很多,景昊站在周墨旁边,在周墨被挤得东倒西歪的时候接过了她手中的袋子。周墨下车的时候却连声谢谢都没说。

景昊对着周墨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你还说周墨喜欢瞪别人,你刚刚也在瞪她。”袁修东笑着说。

“不会吧!我有吗?”景昊看着袁修东。

“对了,刘老师好像生病了。”袁修东突然想起来不久前听说的消息。刘老师,是他们初中的英语老师,他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什么病啊?”班上很多人都很喜欢刘老师,景昊也不例外。

“不知道,貌似挺严重的。”袁修东听到的消息也不是十分详细:“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他吧!”

“好。我去问班长好了。到时候一起去吧!”景昊临下车之前说。

“周墨。周墨。周墨。”一回家,景昊就在QQ上联系周墨。

“干嘛?”过了许久,周墨才回。

“回这么慢!”景昊还发了一个发怒的表情。

“到底什么事?”周墨还惦记着自己的作业。

“刘老师病了。”

“我们去医院看看他吧!”景昊连着发了两条消息。

“好啊!”周墨回。

“那你去问刘老师在哪家医院吧!”

“凭什么我去问?”

“老师都生病了,你作为他的学生难道不应该去医院看一下他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怎么没有良心。现在只是让你去问一下老师住在哪家医院,这点事情你都不愿意为老师做吗?你是不死太忘恩负义了?”景昊发了一大串消息。

景昊还在继续打,在看了周墨发过来的“烦死了,知道了”之后,便关掉了对话框,继续玩游戏了。

计算机前的周墨快要被景昊烦死,只好一个一个去找初中同学去问,可问了一圈,也没人知道。最后,周墨的目光停在袁修东的名字上。

“你知道刘老师生病了吗?”

“知道。”袁修东回的很快。

“那你知道他在哪家医院吗?”周墨又问。

“不知道,不过景昊说他去问班长的,你可以去问问他。”

“他让我去问。”周墨看到消息后恨不得手撕了景昊。

“好吧。那我去问问邓瑶瑶好了。”袁修东回。

邓瑶瑶?看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周墨都有点想不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是谁。等到想起来,周墨又觉得烦恼,难道袁修东和邓瑶瑶还有联系吗?其实,作为曾经的同学,有她的联系方式也不足为奇,但是周墨的心里就是有一点点不舒服。

“附属医院。”袁修东已经问到了刘老师住的医院。

“嗯。”周墨回了一个字,呆坐在计算机前。

“下周末一起去看刘老师吧!”

“好啊!”周墨高兴的回复。

不过周墨很快又高兴不起来了,因为不知道刘老师究竟生了什么病。会不会很严重呢?

在医院见到刘老师的时候,周墨他们的心都放下来了。刘老师精神很好,要不是身上的病号服,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病人。

“刘老师!”邓瑶瑶和程月站在病房门口小声的叫。

“快进来快进来!”刘老师的母亲将她们招呼进来。

“你们怎么一起来啦?”周墨和程月打招呼。

“我们一个高中,所以就约着一起来了。”程月似乎和邓瑶瑶的关系变得不错。

“嗨,景昊、袁修东,你们也在?”邓瑶瑶笑得很甜。却没有和周墨打招呼,只是象征性的笑了一下。

在医院坐了一会儿,五个人便一起离开了。临走时,刘老师还一直叮嘱让大家好好学,别丢他的脸。

走出医院,景昊和周墨走在前面。程月、邓瑶瑶、袁修东三个人在后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来医院还穿的那么花!”景昊小声的和周墨嘀咕着。

周墨回头看了一眼,邓瑶瑶穿着一条大红色的短裙,“挺好看的啊!”

“好看个大头鬼!我看邓瑶瑶好像还对袁修东有意思。你觉得呢?”景昊又开始八卦。

“你干嘛那么八卦?”

“不是八卦,我是说真的。”

“你不喜欢邓瑶瑶吗?”周墨停下来问景昊。

“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没你好。”景昊又说:“我的意思是你和袁修东更配。”

“切。但是我不喜欢邓瑶瑶。”周墨说。

妈妈不知一次告诉过周墨,不要把心里所想的都写在脸上。这样容易得罪人,但是周墨总是学不会。而且她不仅是将一切都写在脸上。当她面对景昊时,还会不自觉地将心中所想的一切都直接说出来。

秋天的时候大家都脱下了夏季校服,在里面穿上自己好看的衬衫,外面再套上学校的白色春秋季校服。但教导主任总有办法,不久学校就规定全身都得穿校服。也就是说,学生们脱了校服外套还是校服短袖。三个年级三种校服款式,但所有年级的校服都丑得大同小异。男生和女生的校服颜色不同。周墨她们年级,男生夏季校服是天蓝色,女生夏季校服是橙色。后来,下了几阵雨,落了几场叶,冬天便来了。厚厚的冬季校服也随之发下来。冬季校服是大红色,硬硬的布料,不分性别的宽大款。

“现在冬季校服发下来了,以后每天都要改穿冬季校服。教导主任和年级主任易老师都会不定时的来检查,要是谁让我们班扣分了就自己看着办吧!”班会课上,李老师站在讲台上说。

易老师,本名易宇。三十出头,浑身干劲,誓把这一届学生培养得突破学校历届的记录。所以在管理上特别严酷。

“还有同学们要对自己的未来有一个规划,读文科还是理科。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剩下的时间大家自己做作业。”李老师收起她的会议记录本走下讲台。她不会立即回办公室,通常都要在教室里踱来踱去。一会看看这个同学的语文作业本,一会瞧瞧那个同学的数学练习册。一边走还一边碎碎念。

“大家要利用好自己的时间,别人能按时完成作业你为什么就不能呢?”

“不要以为作业做完了就没事了,高中的学习可不像初中、小学,你要多留点时间归纳整理。”

“不要总是看课外书,那些杂志有什么好看的?有时间多背几个英语单词。”

“我回办公室了,你们不要讲话啊!我会不定时的过来检查的。”

只要听到她高跟鞋的声音消失在走廊尽头,教室里便会突然爆发出讲话声。

“安静!安静!”按照老师说的坐在讲台上写作业的班干部扯着嗓子喊。

讲话声丝毫不会小下来。

“安静!自己写作业!安静……”纪检委员、班长轮番上场。

声音渐渐变小。一旦班干部停止喊叫,声音又会慢慢变大。

“李老师说文理科的事情,是不是要分科啦!”换了几次座位之后,林晓成了周墨的同桌。

“不会吧!我们才高一啊!”周墨停下笔。

“怎么不会啊!我听说我们上一届就是高一下分科的。”

“真的啊?”周墨看着林晓。

“周墨!不要讲话了!”站在讲台上的班长点出周墨的名字。

周墨有点不高兴,那么人讲话,凭什么只点自己的名字!周墨抬起头,讲台上的班长正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周墨与班长对视几秒后,低下头去写自己的作业。

周墨还没考虑过分科的事情,如果读文科,地理又不行;如果读理科,数学和物理又是个大问题。“唉,干脆不要念书了!”周墨的笔在草稿本上画了一圈又一圈的黑线,最后,黑线又变成了一个实心的黑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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