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想追问清楚时,龙婆咳嗽的更加厉害。我知道龙婆即将仙去。我跪在地上面对着微笑着坐在土炕上的龙婆磕了三个头。龙婆的眼睛缓缓闭上,右手却指着桌子上的长条盒子。
“龙婆婆一路走好”
叶婉知道我的心绪很乱,并没有追问我关于龙婆的事情。我割破了左手手腕,将鲜血滴入阿茹娜的口中。
约有十余分钟阿茹娜嘴唇和人中的颜色变得有些苍白,而我和叶婉也能看见有丝丝淡黑色的丝线渗入她的身体。又过了十余分钟不在有黑色丝线渗入她的身体时,我掀起被子在她的腹部用剑指凌空画了一张符。
随后我打开那个长条盒子,盒子中放着一把长刀,唐刀!唐刀长约一百二十厘米,刀柄是珍贵的沉香木,没有突出的护手,只有简易的银线卷成龙纹印在刀柄之上。刀体之上没有血槽,整个刀身都是银质,且做工极为粗糙,除了弧度上的美感,连刀刃都没有。
这让我跟叶婉惊喜异常,刀无刃证明这把刀并不是砍人的,那么只能砍鬼的!刀身又是老银,简直是驱邪利器。
门口处的鬼婴忌惮的看着我和叶婉,显然它因为阿茹娜的生魂归来而恼羞成怒,只是观望的看着我和叶婉,眼神狠辣而怨毒。
看得出这个鬼婴的戾气极重远远超过之前见到十几个,我和叶婉相视会意,并未理会鬼婴自顾的坐在炕上,叶婉手中撕着小纸人,我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喝妇女聊着天,余光扫到鬼婴的时候,他正蹑手蹑脚的向屋中靠了过来,诙谐搞笑的样子却在诡异的气氛下让人笑不出来。
鬼婴一个飞扑,我知道时候到了,他还在半空中的时候,我动了,并不是阻挡他,而是守在了门口,叶婉也在此时捻起了纸人挡在窗前。
鬼婴的小手刚刚搭在阿茹娜的身上时,阿茹娜身上便金芒一闪,淡金色的符文闪现了一下,随后便是鬼婴阴厉的叫喊声,妇人也看出了情况的不对劲,颤抖的双手紧紧的抱着阿茹娜。
我抽出唐刀对着慌乱中的鬼婴猛地劈斩而下,这鬼婴的反应也相当不慢,虽然被符文弹飞,但是瞬间便控制住自己的飞行轨迹,这一斩竟然偏离。本该被立劈的鬼婴只伤到了手臂。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眨眼间它的左臂便化作黑雾消散于半空之中,充耳不绝的声声厉啸如同大浪般灌入我的耳朵,我攥着唐刀再次向鬼婴横着斩了过去,我的速度不慢,但是相比此时的鬼婴仍旧有所不及。
鬼婴落在地上,就势向后面一滚便脱离了我的攻击范围,叶婉这次招出的式神和之前有所不同,这次召唤出的是一个脚踏青、云的道士,道士手握仙剑横劈竖砍好不威风,剑剑犀利,所砍之处皆是死门。但是鬼婴好在身材瘦小,躲闪腾挪间并不好命中。
妇人虽然看不见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脸色仍旧苍白,再笨也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在阿茹娜身上有道符,而她也抱着阿茹娜,二人不会有什么危险。鬼婴数次尝试逃走,却屡屡被式神所阻。
鬼婴尖锐刺耳的声音终于响起,声音有些稚嫩却空灵:
“你们二人为什么一再的阻挠与我,伤我手臂之仇我以不和你计较,为什么还要咄咄逼人?”
我直接充耳不闻,老神在在的挡在门口,叶婉更是让式神招呼着。鬼婴怒极,躲闪中冷喝道:
“你们想要赶尽杀绝,就别怪我”
说不上是我和叶婉赶尽杀绝,如果不是鬼婴企图害人又怎么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叶婉终于忍不住了,骂道:
“无知的小鬼,如果不是不知进退我们怎么会如此对你”
鬼婴怒吼连连却又无可奈何,我不敢否定他的前身是不是鬼王、鬼帝级别的大鬼。但是它已然投胎,现在成为了鬼婴,说他的修为削弱了十之七、八也不无可能。
鬼婴一声冷哼,对于这个神鬼莫测的式神它空有一身鬼王力却使唤不出。
“咯啦啦”
一声凄厉的嚎叫响起,又一团黑雾飘起,鬼婴的叫喊声越来越大,甚至屋中都刮起阵阵阴风,吹的脚腕发凉。
式神虽然强大,但是鬼婴身材矮小,动作迅捷,每一次命中都异常难得,我略微考虑了一下,手捏剑指,以门的这面墙为基写上四个大字‘太一赦令’。随后便是其余的两面墙和玻璃,最终地面和棚顶。
这个小鬼婴已经彻底被仇恨蒙蔽了良知,我只能强行送他轮回或者将它彻底送走。
我手捏剑指虚空画符。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天地五行,泰山压顶,急急如律令”
禁鬼符刹那间光芒大涨。鬼婴的每一个动作都缓慢异常,我的动作也慢了许多,出奇的便是那个式神,它并有受到禁鬼符的阻碍,巨大的手掌片刻间便将鬼婴狠狠地排在地上,本来是土地,无法伤害到鬼婴的鬼魂,但是好巧不巧的是我在地面上也画上封鬼符。紧接着便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像有骨骼之间摩擦的声音。
听得一阵倒牙,那式神在叶婉的控制下紧紧的攥着鬼婴的魂魄猛地向地上掼了三、四次后终于将摔的七荤八素鬼婴丢在了地上,鬼婴在地面上不停的抽搐,最终我在它身上画了一道轮回(往生)符,它彻底化作虚无。
我和叶婉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鬼婴的事终于解决了,但是人的事却还没有解决,在我和叶婉的张罗下,龙婆被埋在岑家村后山的树林中,那里是是岑家村数十股儿人的祖坟地。我并没有尝试召唤龙婆的鬼魂,老人家七十余岁了,可以说没有过什么安稳的日子,如今终于摆脱了,又何苦在唤来她因俗世所烦恼。
当我再次回答龙婆家的时候阿茹娜已经醒来,我支开了妇女,将鬼婴的事情托盘托出后,也不理会她惊骇的面容和叶婉一同离开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