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看他不顺眼,说:“我们一群人都推不动,你一个人管什么用?”
“滚开”,青年尖锐叫道。
看他要发作,我急忙把司机拉走了。
这青年拿出朱砂,在地表画了个大圈,然后画了几个诡异的符咒。
装神弄鬼,有人嘀咕道。
青年拿手拍了下,咔嚓一响,石头上头多出一条裂缝。
旁人看不到,但是我瞧见一点隐约白雾飞走了。
“厉害,神仙啊。”有人叫道。
青年得意一笑,让我们去推石头。石头没有那么冷了,但是依然很重,根本推不动。青年咬咬牙,就拿出香烛来点燃,对着那个大黑布袋子磕头,嘴里神神叨叨地。
这个大黑袋子颤动起来。
里头像是有东西要钻出来,然后还有古怪的嘶嘶声传来。
青年像是打摆子,浑身哆嗦,然后伸手去推。我们七八个男人都推不动,他按着石头猛地发力,这个石头咕噜噜地滚远了。
“真是神了。”
有人偷偷去摸那个黑布袋子,突然发出尖叫,噗通就摔倒了。
“找死,走,继续开车,不许停。”
他这人诡异的很,没人敢说话了。我把那人扶上车,用银针在他胸口扎了几下,一缕黑气从他的口鼻里喷出来。
这人醒了,只是还很虚弱。
青年诧异地看着我,打量了几眼,然后哼道:“瞎猫碰上个死耗子。”
我坐回座位上,阮青红拉着我的手,轻轻写了一个字。
蛇?
我瞪着眼睛,那蛇得有多大啊。那个青年施展了法术后,就变得很疲惫,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阮青红悄悄说道:“不要招惹,他大概是南边巫宗的人,这些人善御蛇虫和下毒,而且报复心很强地。”
汽车拐了个弯,前头有人在招手要搭车。
我眼睛尖,是两个穿着黑制服的人,肩膀都有个银色星星。
“不许停,快开车。”青年陡然睁开眼,发出尖锐叫声。
司机被他吓了一跳,就不敢停车了。外头两个人听见了,叫道:“许乔林,你跑不掉了,快点下来束手就擒。”
我吓了一跳,本来以为这两个人是来抓自己地,没想到是找这个年青人。这么说起来,刚才的石头就是个陷阱了。
估计离开的道路都落满了石头,哪个石头的法术被破了,他们就会找过来。
“这么说的话,待会儿会有更多的人过来了。”我的声音不大,但是这人耳朵尖的很,居然听到了。
他急了,让司机快点开车。那两个人也就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有个人拿出符纸,往地上丢下。
咔嚓大响,地表像是动摇了。
一个大石头滚下来,把汽车的路给拦住了。
他们追了过来,这个叫许乔林的年轻人吹了个口哨,黑布袋子松开了,里头露出一条盘着的大蛇,鳞片森森。
“啊”,有个女人大叫。
大蛇眼珠子猩红,猛地蹿起来,就把女人的脑袋咬断了。鲜血洒满车厢,吓得一车子的人都在尖叫。
它把女人的血吸干了,就撞破窗户,冲出了车子。青年跳到它的身上,这条大蛇蜿蜒着冲出去,蹿紧山林里头。
两人没有上车,大呼小叫着跑过去。
司机惊魂甫定,浑身都在哆嗦。
这种道人追着妖人打的场面,还要大蛇吃人的场景,都让人胆寒。阮青红走下车,她拿着个符纸贴上去,那个石头就自动滚开了。
这会场面乱的很,也没有人会注意。
我走过去,一拍司机的脑后。这是鬼枕穴,能够激发血性,发挥出潜力来。他醒过神,疯狂踩着油门,汽车一下子冲了出去。
阮青红有些自责,说道:”刚才我被吓住了,要不然就能救人了。”
怕蛇是女人的天性,何况那条水桶粗的大蛇,我看了都觉得心惊。出了这么档子事情,我们到了车站,就被司机拉去了找警察。
人死在他的车上,他怕惹祸。
我们也走不了,谁要是先走,那不就是心虚了吗?本来接待我们的是两个小年青,听说有大蛇咬死了人,就换了个老警察来了。
他敲着笔,问道:“你们说的是真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做出保证。他就说道:“我们正在抓一个养蛇人,他违规养了攻击性强大的蟒蛇,没想到被你们碰到了。”
事情自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但是他这番解释,许多人都信了。
“快点把他抓起来,那个大蛇可凶了。”
“当然了,对了,这事你们出去不要多说,免得惹起恐慌。”
老警察简单做了笔录,让我们留下姓名和地址,方便以后做调查。
我的心提起来,这个警察明显是个懂行地,那他知道王家村的事情吗?会不会把我抓起来?
老警察一个个问过去,然后来到我们跟前。
阮青红上前一步,说道:“信阳阮家。”她拿出一个扳指,碧绿莹莹地,一看就知道很值钱,上头刻着个火红的阮字。
老警察吃了一惊,嘟囔道:“信阳?阮家的人跑来做什么?”
他就没有管我们要姓名和地址了,等到走出警察局,我才松了口气。必须快点解决这件事情,要不然这种走哪儿都提心吊胆的感觉真不好。
临川县比起鸡冠乡要繁华多了,还有夜市,不过我没有心思去看。
阮青红说是带我来见一个人,他有能力替我周旋这件事情。不过王家村的事情很大,人家愿不愿意,也很难说。
“我爹跟他有些交情,说我遇到麻烦的话,可以找他帮帮忙。”
我一听,心里就觉得没谱。
这会儿是晚上了,阮青红叫了个拉车地,送我们去两江别墅。这儿是临川县的高档住所,能住得起地,非富即贵。
阮青红带我去拜访的人叫做周天恩,这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但是身材高大,声音洪亮。
他对阮青红很热情,说道:“我年轻时出去闯荡,在信阳的时候被几个混混下黑手,差点死掉,幸亏他救了我的性命。”
阮青红跟他寒暄了几句,就直奔主题。
“周爷爷你知道王家村的事情吗?”
他摇摇头。
阮青红就把事情简单说了下,周天恩变了脸,说道:“这事可不好办?王家村听说封着一个厉害大鬼,要是他出来作恶,损失就大了。”
“要不是知道事情大,我也不会来找您了。”
周天恩看着我,锐利道:“想必你就是杜从云了?”
我点点头。
他想了下,就对阮青红说道:“如果是你卷进这件事,我一定帮忙。但是我现在已经六十多了,没了年轻时候的锐气,哎,恕我不能帮忙。”
我心里失望,他都没有听我解释,就直接拒绝。
阮青红不肯放弃,还要继续劝他,我摇摇头,拉着她起来,就向周天恩告辞离开。阮青红说道:“周爷爷,亭亭妹妹的病好点了吗?”
周天恩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寒暄,说道:“哎,一直是那样。”
阮青红说道:“我知道一个灵医,他能治好亭亭的病。”
灵医?
“医家的人?”
周天恩是个老江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看着我,一拍脑袋,带着几分期待地问道:“你姓杜,难道是青川杜家的人?”
我刚要摇头,就被阮青红拉了把。
“周爷爷,您让杜从云给看看,要是不行,我们立马就走。”
他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周天恩带我们上了二楼,朝东的房间李躺着个小姑娘,看起来十四五岁。这个房间里窗户敞亮,正对院里的假山,还有活水叮咚,透着一股韵味。
“很好。”
我对气的感觉越来越敏锐,这个房间的让我觉得舒坦。
阮青红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周天恩大笑起来,说道:“小兄弟果然厉害啊,这个房间被我用风水法门摆设过了,阴阳融合,能叫人心平静气,身心舒泰。”
阮青红拉着我的手,悄悄告诉我。这个周天恩是临川县有名气的风水师父,负责替人看宅挑坟,是达官贵人的座上宾。
“爷爷,你声音太大了,把我吵醒了。”
小姑娘醒了,撅着鼻头不满地说道。
周天恩对这个孙女很宠溺,说道:“快来,爷爷给你请了个好医生,他能治好你的病。”
周亭认得阮青红,快乐地跟她打了招呼,说道:“阮姐姐,你好久没来陪我玩啦。”阮青红笑道,“我这次不是来了?”
小姑娘又看着我,说道:“你就是好医生吗?看起来跟我一样大,是不是真的有本事啊?”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这话一说,就被阮青红掐了下。
小姑娘歪着脑袋,看着我道:“你这人死气很重,最近会有一次大的危险哦。你自己都救不了,难道能治我?”
周天恩带着几分欣慰,说道:“我孙女身体不好,但是看相很有天赋。“
这次事情能不能有转机,全是看这个小姑娘。我笑了下,说道:“医者难自医,就算是华佗那样的神医,不也是死了吗?”
小姑娘想了下,点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的样子。”
她乖乖的伸出一个手腕子,我上前捏住,就觉得冰寒。
好冷,比普通人的体温要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