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341700000007

第7章 惶惑(6)

“只有一句话!到什么时候都不许灰心!人一灰心便只看到别人的错处,而不看自己的消沉堕落!记住吧,老三!”

“我记住!我走后,只是不放心大哥!瑞宣大哥是那么有思想有本事,可是被家所累,没法子逃出去!在家里,对谁他也说不来,可是对谁他也要笑眯眯的像个当家人似的!我走后,希望伯伯你常常给他点安慰;他最佩服你!”

“那,你放心吧!咱们没法子把北平的一百万人都搬了走,总得有留下的。我们这走不开的老弱残兵也得有勇气,差不多和你们能走开的一样。你们是迎着炮弹往前走,我们是等着锁镣加到身上而不能失节!来吧,我跟你吃一杯酒!”

钱先生向桌底下摸了会儿,摸出个酒瓶来,浅绿,清亮,像翡翠似的——他自己泡的茵陈。不顾得找酒杯,他顺手倒了两半茶碗。一仰脖,他把半碗酒一口吃下,咂了几下嘴。

瑞全没有那么大的酒量,可是不便示弱,也把酒一饮而尽。酒力登时由舌上热到胸中。

“钱伯伯!”瑞全咽了几口热气才说:“我不一定再来辞行啦,多少要保守点秘密!”

“还辞行?老实说,这次别离后,我简直不抱再看见你们的希望!‘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钱先生手按着酒瓶,眼中微微发了湿。

瑞全腹中的酒渐渐发散开,他有点发晕,想到空旷的地方去痛快的吸几口气。“我走啦!”他几乎没敢再看钱先生就往外走。

钱先生还手按酒瓶愣着。直到瑞全走出屋门,他才追了上来。他一声没出的给瑞全开了街门,看着瑞全出去;而后,把门轻轻关好,长叹了一声。

瑞全的半碗酒吃猛了点,一着凉风,他的血流得很快,好像河水开了闸似的。立在槐树的黑影下,他的脑中像走马灯似的,许多许多似乎相关,又似乎不相关的景象,连续不断的疾驰。他看见这是晚饭后,灯火辉煌的时候,在煤市街,鲜鱼口那一带,人们带着酒臭与热脸,打着响亮满意的“嗝儿”,往戏园里挤。戏园里,在亮得使人头疼的灯光下,正唱着小武戏。一闪,他又看见:从东安市场,从北河沿,一对对的青年男女,倚着肩,眼中吐露出爱的花朵,向真光,或光陆,或平安电影场去;电影园放着胡鲁胡鲁响的音乐,或情歌。他又看见北海水上的小艇,在灯影与荷叶中摇荡;中山公园中的古柏下坐着,走着,摩登的士女。这时候,哪里都应当正在热闹,人力车,马车,电车,汽车,都在奔走响动。

一阵凉风把他的幻影吹走。他倾耳细听,街上没有一点声音。那最常听到的电车铃声,与小贩的呼声,今天都一律停止。北平是在悲泣!

忽然的,槐树尖上一亮,像在梦中似的,他猛孤丁的看见了许多房脊。光亮忽然又闪开,眼前依旧乌黑,比以前更黑。远处的天上,忽然又划过一条光来,很快的来回闪动;而后,又是一条,与刚才的一条交叉到一处,停了一停;天上亮,下面黑,空中一个颤动的白的十字。星星失去了光彩,侵略者的怪眼由城外扫射着北平的黑夜。全城静寂,任着这怪眼——探照灯——发威!

瑞全的酒意失去了一半,脸上不知何时已经被泪流湿。他不是个爱落泪的人。可是,酒意,静寂,颤动的白光,与他的跳动的心,会合在一处,不知不觉的把泪逼出来。他顾不得去擦眼。有些泪在面上,他觉得心中舒服了一些。

三号的门开了。招弟小姐出来,立在阶上,仰着头向上找,大概是找那些白光呢。她是小个子,和她的爸爸一样的小而俊俏。她的眼最好看,很深的双眼皮,一对很亮很黑的眼珠,眼珠转到眶中的任何部分都显着灵动俏媚。假若没有这一对眼睛,她虽长得很匀称秀气,可就显不出她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地方了。她的眼使她全身都灵动起来,她的眼把她所有的缺点都遮饰过去,她的眼能替她的口说出最难以表达的心意与情感,她的眼能替她的心与脑开出可爱的花来。尽管她没有高深的知识,没有什么使人佩服的人格与行动,可是她的眼会使她征服一切;看见她的眼,人们便忘了考虑别的,而只觉得她可爱。她的眼中的光会走到人们的心里,使人立刻发狂。

她现在穿着件很短的白绸袍,很短很宽,没有领子。她的白脖颈全露在外面,小下巴向上翘着;仿佛一个仙女往天上看有什么动静呢。院内的灯光照到大槐上,大槐的绿色又折到她的白绸袍上,给袍子轻染上一点灰暗,像用铅笔轻轻擦上的阴影。这点阴影并没能遮住绸子的光泽,于是,光与影的混合使袍子老像微微的颤动,毛毛茸茸的像蜻蜓的翅翼在空中轻颤。

瑞全的心跳得更快了。他几乎没加思索,就走了过来。他走得极轻极快,像自天而降的立在她的面前。这,吓了她一跳,把手放在了胸口上。

“你呀?”她把手放下去,一双因惊恐而更黑更亮的眼珠定在了他的脸上。

“走一会儿去?”瑞全轻轻的说。

她摇了摇头,而眼中含着点歉意的说:“那天我就关在了北海一夜,不敢再冒险了!”

“咱们是不是还有逛北海的机会呢?”

“怎么没有?”她把右手扶在门框上,脸儿稍偏着点问。

瑞全没有回答她。他心中很乱。

“爸爸说啦,事情并不怎么严重!”

“呕!”他的语气中带着惊异与反感。

“瞧你这个劲儿!进来吧,咱们凑几圈小牌,好不好?多闷得慌啊!”她往前凑了一点。

“我不会!明天见吧!”像往前带球似的,他三两步跑到自己家门前。开开门,回头看了一眼,她还在那里立着呢。他想再回去和她多谈几句,可是像带着怒似的,梆的一声关上门。

他几乎一夜没能睡好。在理智上,他愿坚决的斩断一切情爱——男女,父母,兄弟,朋友的——而把自己投在战争的大浪中,去尽自己的一点对国家的责任。可是,情爱与爱情——特别是爱情——总设法挤入他的理智,教他去给自己在无路可通的地方开一条路子。他想:假若他能和招弟一同逃出北平去,一同担任起抗战中的工作,够多么美好!他对自己起誓,他决定不能在战争未完的时候去讲恋爱。他只希望有一个自己所喜爱的女友能同他一道走,一同工作。能这样,他的工作就必定特别的出色!

招弟的语言,态度,教他极失望。他万没想到在城池陷落的日子,她还有心想到打牌!

再一想,他就又原谅了招弟,而把一切罪过都加到她的父母身上去。他不能相信她的本质就是不堪造就的。假若她真爱他的话,他以为必定能够用言语,行为,和爱情,把她感化过来,教她成个有用的小女人。

呕!即使她的本质就不好吧,她还可爱!每逢一遇到她,他就感到他的身与心一齐被她的黑眼睛吸收了去;她是一切,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感到快活,温暖,与任何别人所不能给他的一种生命的波荡。在她的面前,他觉得他是荷塘里,伏在睡莲的小圆叶上的一个翠绿的嫩蛙。他的周围全是香,美,与温柔!

去她的吧!日本人已入了城,还想这一套?没出息!他闭紧了眼。

但是,他睡不着。由头儿又想了一遍,还是想不清楚。

想过了一遍,两遍,三遍,他自己都觉得不耐烦了,可是还睡不着。

他开始替她想:假若她留在北平,她将变成什么样子呢?说不定,她的父亲还会因求官得禄而把她送给日本人呢!想到这里,他猛的坐了起来。教她去伺候日本人?教她把美丽,温柔,与一千种一万种美妙的声音,眼神,动作,都送给野兽?

不过,即使他的推测不幸而变为事实,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是得先打出日本鬼子去吧?他又把脊背放在了床上。

头一遍鸡鸣!他默数着一二三四……

有许多像祁老者的老人,希望在太平中度过风烛残年,而被侵略者的枪炮打碎他们的希望。即使他们有一份爱国的诚心,可是身衰气败,无能为力。他们只好忍受。忍受到几时?是否能忍受得过去?他们已活了六七十年,可是剩下的几年却毫不能自主;即使他们希望不久就入墓,而墓地已经属于敌人!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有许多像祁天佑的半老的人,事业已经固定,精力已剩了不多,他们把自己的才力已看得十分清楚,只求在身心还未完全衰老的时候再努力奔忙几年,好给儿孙打下一点生活的基础,而后再——假若可能——去享几年清福。他们没有多少野心,而只求在本分中凭着努力去挣得衣食与家业。可是,敌人进了他们的城;机关,学校,商店,公司……一切停闭。离开北平?他们没有任何准备,而且家庭之累把他们牢牢的拴在屋柱上。不走?明天怎办呢?他们至少也许还有一二十年的生命,难道这么长的光阴都要像牛马似的,在鞭挞下度过去?他们不晓得怎样才好!

有许多像祁瑞宣的壮年人,有职业,有家庭,有知识,有爱国心,假若他们有办法,他们必定马上去奔赴国难,决不后人。他们深恨日本人,也知道日本人特别恨他们。可是,以瑞宣说吧,一家大小的累赘,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背上,使他抬不起头来,眼老钉在地上;尽管他想飞腾,可是连动也动不得。现在,学校是停闭了,还有开学的希望没有?不知道!即使开学,他有什么脸去教学生呢?难道他上堂去告诉年轻的学生们好好的当亡国奴?假若学校永远停闭,他便非另谋生路不可;可是,他能低首下心的向日本人或日本人的走狗讨饭吃吗?他不知怎样才好!

有许多像瑞全的青年人,假若手中有武器,他们会马上去杀敌。平日,他们一听到国歌便肃然起敬,一看到国旗便感到兴奋;他们的心一点也不狭小偏激,但是一提到他们的国家,他们便不由的,有一种近乎主观的,牢不可破的,不容有第二种看法的,意见——他们以为他们自己的国家最好,而且希望它会永远完整,光明,兴旺!他们很自傲能够这样,因为这是历史上所没有过的新国民的气象。他们的自尊自傲,使他们没法子不深恨日本人,因为日本人几十年来天天在损伤他们国家的尊严,破坏他们的国土的完整;他们打算光荣的活着,就非首先反抗日本不可!这是新国民的第一个责任!现在,日本兵攻破他们的北平!他们宁愿去死,也不愿受这个污辱!可是,他们手中是空的;空着手是无法抵抗敌人的飞机与坦克的。既不能马上去厮杀,他们想立刻逃出北平,加入在城外作战的军队。可是,他们怎么走?向哪里走?事前毫无准备。况且,事情是不是可以好转呢?谁也不知道。他们都是学生,知道求学的重要;假若事情缓和下去,而他们还可以继续求学,他们就必定愿意把学业结束了,而后把身心献给国家。他们着急,急于知道个究竟,可是谁也不能告诉他们预言。他们不知怎样才好!

有许多小崔,因为北平陷落而登时没有饭吃;有许多小文夫妇,闭上了他们的口,不能再歌舞升平;有许多孙七,诟骂着日本人而没有更好的方法发泄恶气;有许多刘师傅想着靠他们的武艺和日本小鬼去拼一拼,可是敌人的坦克车在柏油路上摆开,有一里多地长;有许多……谁都有吃与喝那样的迫切的问题,谁都感到冤屈与耻辱,他们都在猜测事情将要怎样变化——谁都不知怎样才好!

整个的北平变成了一只失去舵的孤舟,在野水上飘荡!舟上的人们,谁都想作一点有益的事情,而谁的力量也不够拯救他自己的。人人的心中有一团苦闷的雾气。

玉泉山的泉水还闲适的流着,积水滩,后海,三海的绿荷还在吐放着清香;北面与西面的青山还在蓝而发亮的天光下面雄伟的立着;天坛,公园中的苍松翠柏还伴着红墙金瓦构成最壮美的景色;可是北平的人已和北平失掉了往日的关系;北平已不是北平人的北平了。在苍松与金瓦的上面,悬着的是日本旗!人们的眼,画家的手,诗人的心,已经不敢看,不敢画,不敢想北平的雄壮伟丽了!北平的一切已都涂上耻辱与污垢!人们的眼都在相互的问:“怎么办呢?”而得到的回答只是摇头与羞愧!

只有冠晓荷先生的心里并没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他比李四爷,小崔,孙七,刘师傅……都更多知道一些什么“国家”“民族”“社会”这类的名词;遇到机会,他会运用这些名词去登台讲演一番。可是,小崔们虽然不会说这些名词,心里却有一股子气儿,一股子不服人的,特别不服日本人的,气儿。冠先生,尽管嘴里花哨,心中却没有这一股子气。他说什么,与相信什么,完全是两回事。他口中说“国家民族”,他心中却只知道他自己。他自己是一切。他自己是一颗光华灿烂的明星,大赤包与尤桐芳和他的女儿是他的卫星——小羊圈三号的四合房是他的宇宙。在这个宇宙里,作饭,闹酒,打牌,唱戏,穿好衣服,彼此吵嘴闹脾气,是季节与风雨。在这个宇宙里,国家民族等只是一些名词;假若出卖国家可以使饭食更好,衣服更漂亮,这个宇宙的主宰——冠晓荷——连眼也不眨巴一下便去出卖国家。在他心里,生命就是生活,而生活理当奢华舒服。为达到他的理想生活水准,他没有什么不可以作的事。什么都是假的,连国家民族都是假的,只有他的酒饭,女人,衣冠,与金钱,是真的。

同类推荐
  • 打分

    打分

    “不,不,人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人!”望着血泊中的祝春玉,阿马紧张得手足无措。可谁能证明呢?现场只有他们两个,没有监控,没有录音。祝春玉怎么死的?真相只有阿马说得清楚。他可以描绘当时的每一个细节,可肯定没一个人信,只有疑点重重,只会越描越黑。对这个女人,尽管心底嘴里无数次冒出让她去死的毒咒,心里无数次腾起杀人的冲动,可真要面对货真价实的死亡,却没一点祝春玉消失后的快感。有的只是恐惧,深不见底的恐惧。祝春玉是他老婆。
  • 英国情妇

    英国情妇

    又聋又哑的玛丽·泰莱丝被杀害后,凶手残忍地将其分尸,从附近的高架桥上丢进从下面驰过的火车车厢。小说通过神秘人和咖啡馆老板罗贝尔、被害人的表姐夫皮埃尔和被害人的表姐克莱尔的三次谈话,解开了一起碎尸凶杀案的谜团。凶手到底是出于怨恨、妒忌还是精神失常犯下这起案件?
  • 苍天有泪之无语问苍天

    苍天有泪之无语问苍天

    在一夕之间,雨凤和雨鹃这对绝色的姐妹,竟尝尽人间最大的悲剧!展家二少爷的一把火,烧毁了寄傲山庄、烧死了父亲、更烧掉全部的希望。带着三个年幼的弟妹,纤弱的雨凤和倔强的雨鹃怎么挑得起这样沉重的担子?接着,又会有什么不同的命运降临在她们身上?问苍天,天无语......
  • 聚散两依依

    聚散两依依

    1979年,经过了八年的爱情长跑后,琼瑶终于和相识了十六年的平鑫涛结婚,同年,她创作了小说《聚散两依依》,故事中男女主人公之间魂梦相依、聚散缱绻的心路历程,显然也正是她和平鑫涛之间爱情的真实写照。盼云嫁入钟家没多久,先生便过世,在宠物店里买狗,遇见了风流倜傥的高寒。而后一次同学聚会上,高寒认识了清纯可爱的可慧。在一次到访钟家时,再次见到了盼云,对盼云心生爱慕。虽然盼云心里也爱着高寒,但顾虑到可慧也爱高寒,这令盼云陷入了迷茫纠结中……命运里的缘浅情深,聚也依依,散也依依。
  • 古龙文集:名剑风流(中)

    古龙文集:名剑风流(中)

    江湖名门“先天无极派”掌门人俞放鹤于家中遭人毒手,其子俞佩玉亲眼目睹父亲惨死却无力相助;后遇未婚妻林黛羽才得知父亲的好友也一一被人杀害。而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就在同一天晚上,这些人却又奇迹般的“起死回生”。是有人恶意的玩笑,还是这“复生”背后隐藏了不为人知的阴谋?
热门推荐
  • 我妈是剑仙

    我妈是剑仙

    陈晓站在天台上:“你要是不录取我,我就从这跳下去。”招生办老师一脸愤怒:“这是谁家的孩子,把他父母找来?”半晌,陈母匆匆赶来,站在了陈晓身边,大义凛然道:“要是不录取我儿子,我们娘俩就从这跳下去。”众人:“…”一个坑儿的“妈”,一个便宜的师姐,一个稳中带皮的小萝莉,一个不怼人就不舒服斯基的主角,组成了一个在灵气复苏时代搅风搅雨的搅屎棍组合!又名《剑客是怎样炼成的》……主角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我不管强扭的瓜甜不甜,我扭下来就很开心了。
  • 我爱你,时间没什么了不起

    我爱你,时间没什么了不起

    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世界险恶是它的事,我们自己得真实善良,勇敢坚强。全书辑录了豆瓣网大获好评的32篇文章。这些充满深情的文字,记录了对青春、对爱情的至真感悟,讲述了或美丽动人,或痛彻心扉,或亲身经历,或耳闻目睹的爱情、亲情故事。或许,每个人的青春都有那么一段短暂的痛,但却不妨碍本书这18位青春代言人,娓娓道来的、发自肺腑的爱的感言。他们还热爱美食、旅行,以及生活中的许许多多。
  • 惊世魔妃:废柴二小姐

    惊世魔妃:废柴二小姐

    一部凤吟决,男友夺她家产,害她爷爷,将她囚禁起来折磨三年。三年隐忍,本以为大仇得报,却不曾想那才是真正的末日…一朝穿越,她是没有灵力人人唾弃的废物。可事实上,她聪慧有心机,冰冷且无情,手段利落狠辣,杀人于无形。独一无二的凤吟决,双灵印,废物二字,从来都不是她的代名词。宫殿之中,她一袭红衣妖娆似火,一双漆黑星眸却是冷若冰霜,“世于我不仁,我留世何用!”那些曾经欺她辱她、伤她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无意间救回的邪魅男子,从第一次见面就对她百般呵护,万般宠爱,一次次接近她,却被她一次次推开。“我不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陌生人好,所以,我不信你。”这场爱的角逐,是真的一见钟情?还是另有所图?
  • 史上最强炉鼎

    史上最强炉鼎

    她终是触摸到修仙世界,却发现这片世界更为残酷。比灵根比门派比丹药比灵宠比道侣……身为女子,还是纯阴之体的女子,修仙之路布满荆棘。她誓不为炉鼎,誓要踏出一条精彩的修仙之路。带着一颗坚定地心,携逆天仙器,掌炼丹本领。斗妖戏魔,御宠杀仙,上天下地任我行。
  • 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国际经验

    医疗卫生体制改革的国际经验

    本书遴选了亚洲、欧洲、美洲、大洋洲等在医疗改革上有代表性的20个国家(地区),从现代医疗发展规律的角度出发,展示这些国家(地区)的医疗改革背景、过程、分析其医疗改革的得失成败,是一本集众多医改素材于一身,数据权威、信息准确、材料丰富、分析有据的关于医疗改革的万宝全书。国内系统介绍国外医改的材料鲜见,如本书整合全球主要国家的医改经验更属首次。可帮助国内各界人士,特别是医疗系统人士了解、比照其他国家医疗制度改革的情况,从而助益于我国自身的医疗改革实践。
  • 药妃天下

    药妃天下

    隐士而居,不问世事,武功盖世,能与兽语,本清浅如水,默默寻找前世亲人足迹。怎奈,一朝得知身世,一朝得见前世仇人,自此,风云再起,五国生变,皆是她报仇之路垫脚石。芙蓉殿内,她冷眼看着他的母妃牵着另一个女子,逼他娶平妃。芙蓉殿外,她默然看着他一脸愧疚自责,痛苦不堪。翌日,她敛去武功,淡然设局,遍体鳞伤出了芙蓉殿。自此,还了他的恩情,断了两人情缘。一夜缠绵,她引毒上身,却气血逆流,一瞬白头,渺渺鬼谷中,她顶着满头银发,日日数着倒退的记忆,终于,转身之后,记忆如孩童,天真如稚儿......
  • 晚唱

    晚唱

    本书为杨虎先生的中短篇小说集,内容上以乡村题材为主,在农耕生活背景下,抒写了乡村中存在的问题,特殊人物的传奇事迹,以及农人热烈而又纯真的感情,读之令人感喟。
  • 带着英雄联盟系统闯奥宇

    带着英雄联盟系统闯奥宇

    罗欧遭遇意外,被一个未知的伟大存在送到了一个地球很安全的世界。在他以为自己可以靠着金手指成为世界级BOSS的时候,他加入了一个世界组织。看到自己的同事的时候,罗欧慌了。诸星真、坂宏仁、大空大地、春野武藏……
  • 假面天后:妖孽校草独家宠制

    假面天后:妖孽校草独家宠制

    【皇家学院:邪魅校花VS妖孽校草】姊妹篇,加强版。他是狂放不羁的妖孽校草,她则是携恨而来的假面公主。一个阴谋将她推入他的怀中,从此她便被牢牢的捆绑住。“你也有爱吗?”某天,她略带讽刺的说道。他却是邪肆一笑:“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说许多爱你的话,却会做许多爱你的事。”而他爱她的方式则是不断吞噬她的思想,不断占据她的心。她以为这是她精心策划的一场计谋,却反被一张密实的大网所擒获。这是一场爱与被爱的角逐,赢了,放光无限,败了,满盘皆输。在这场爱情与权谋的游戏中,到底谁先失了心?!【泣洛洛读者群:171863163】
  • 贤妻良母难为

    贤妻良母难为

    莫黛本以为自己盲掉的双目这辈子都不会再次发挥它们的功用了,但老天似乎有意给她一次重见光明的机会,在她28岁生日的当晚安排她穿了——她该感谢老天的,真的————感谢他让她甫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挂在半崖的一根树杈上,下一秒便自由落体向下坠,身体横向着陆,直挺挺砸向岩石;——感谢他让她穿到一个女养家的女尊世界中,成为一户家徒四壁穷得不能再穷的农家中的“妻主”;——感谢他让她这个前世没什么恋爱经验的大龄女青年已经有了丈夫,三个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两岁,还有一个尚存在肚子里)的惊悚现实感;——感谢他让她知道她的人缘有多么微妙,亲戚不亲,邻里不睦,丈夫吧,一个貌合神离,一个胆小怯懦,还有一个压根儿就瞧她不起.人生在世总要有个奔头,重生的惊喜很快便被困窘的现实打破——她为什么而活?她要怎么活?当一声怯怯的软软的糯糯的小猫似的童音传进她的耳内——“娘.”她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瘦得皮包骨头,明显已经病态的小萝卜头,她的心尖儿颤了,虽然这具身体里的芯儿是换了,但血缘亲情却是磨灭不去的,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刻已经认命了——丈夫神马的先忽略不计,为了孩子们她也要努力活好。她要为孩子们支撑起这个贫穷的家,她不求大富大贵,但至少要把孩子喂饱喂好。运用前世不多的经验智慧,再偶尔使用一下坑爹的异能,坚忍低调做人,不卑不亢行事,踏踏实实种田过日子,勤勤恳恳赚钱养好家。看着孩子们渐渐圆润起来的小身体,看着家人愈来愈舒展的眉眼,她从心底升起一种满足感。她希望日子会如此顺遂地过下去,但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狗血的。她忽略了老天一直以来偏爱的“小言情”,从穿越后的那一刻她就努力摒弃掉的感情问题,渐渐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