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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老九中被拆了

老九中被拆了。

无情又有力的挖掘机巨大的手臂奋力地挥舞着,像砍掉任何一片违障建筑一样,毫不留情地拆散了老九中苍凉的肌体。飞扬的尘土中,这座已矗立了80年之久的灰色建筑分崩瓦解了,夷为平地。当挖掘机的铁臂狠狠地挥向她单薄的墙体时,我的心也感到强烈地震撞。“嗵嗵嗵”,听着那一声声闷响,感到重击仿佛是砸在了我的背上,令我疼痛。

十年育树,百年育人。育人的主要介质是学校,而老九中,在宗睦巷这条古朴的巷子里,历经80年风雨,吐纳了多少优秀学子啊!老九中最早叫做“银川女中”,但男女兼收,父亲青年时就曾在那里读书,很早就给我们讲过女中的故事,让人倍生向往。

从小就在解放街一带生活,老九中是我们最熟悉的建筑。因为是重点中学,一直就对进出这所学校的学生投以敬佩的目光,感觉他们全都是祖国的栋梁之材,不可小觑。小时候,我们一群孩子几乎天天在后街玩,后街就是我们居住的巷尾与九中连接处的一条小街,那里车辆稀少,十分清静。每当我们在那里打沙包、跳方格、追逐奔跑的时候,学校里也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清脆悦耳。

由于拆迁,小学毕业时我们搬离了此处,但因为对这片熟悉的地方留恋有加,婚后我又将房子买到了此处,与老九中同一条街,仅百步之遥。身穿绿白相间校服的九中学生是这条巷子最醒目的群体,特别是放学时间,他们好像一群群蓬勃的白鹅,浩浩荡荡地在巷中流动。即使是寒假清冷的早晨,他们也依然如晨星般点缀着这条街道,那是他们勤奋求知的身影。时常也能看到早恋的学生并肩牵手一路窃窃私语,亦或是立在路边长久地执手四目相对,但我还是从心里喜欢他们,觉得他们阳光,单纯,是最美的图景。

前两年老九中迁往新区,一时间老九中人去楼空,绿白相间的年轻身影再也看不到了,他们已经如仙鹤般飞至新址,成了那里的风景。老九中作为实验小学的临时课堂,又被一群天真可爱的笑脸充满,依然生机盎然。

然而,今天,她真的不再被需要了,她已经老了,摇摇欲坠。重锤敲击之下,她轻松地变成了一堆瓦砾,完全而彻底地倒下了。风过处,只是荡起一层又一层尘土,弥漫,飞扬。

(2011年2月27日发表于《银川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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