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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想说最爱不容易

爱,像一声无奈的叹息,张大了嘴巴,却没有铿锵的声部。不如恨,恶狠狠地掷地有声。没有声母只有韵母,爱,在发音上就缺了点什么,提示着爱的不易圆满。只因爱的成分太多太多,而你我的付出却往往有限。你问我最爱的人是谁,这个问题还真的令我犯难。寻遍了内心的各个角落,我的“最爱”,竟无从落脚。

我想说,最爱父母。然而话未出口,我先觉着惭愧了。爱,不是一张空头支票,徒有几个歪扭的数字,却不能兑现相应的价值。“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我们自以为是地哼唱着这散漫的曲调,便敷衍了潦草的孝心,似乎尽了孝道。在合家团圆时,爱,往往换了主角,孝心,淹没在一次又一次给父母送去的忙碌之中,浮上来的却是父母的关爱。“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我的如小草般微弱不堪的孝爱,怎能比及父母深重无边的慈爱?如果这时我仍说最爱父母,你必给这话加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也许,我该说爱我的丈夫。不爱,又怎能走到一起共同生活?然

而,看着眼前这个天天叫我老婆的男人,话到嘴边却又踟蹰了。身边所能见到的文字,以及比之过去些微上了点档次的所谓影视等等等等,全是令人痛心而厌恶的婚外情事,触目惊心,让人不禁对身边的伴侣信心降减。

纯洁,纵然用在这个被我称作丈夫的30岁的男人身上目前还为之不过,但这时代瞬息万变,看着那些可悲的故事,我日益明白最容易变质的,确实非人莫属。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若干年后,怎知他会不会变成狡猾的老油条来骗我?既有忧虑如此,我又怎能把最爱的桂冠授之与他。爱,且让我收藏到那一天———白头偕老之时再说吧。

转过身来,我只有把目光转向我的小孩,可爱的孩子目前只懂得吃手。我想到书上的话:要教训你的儿子,叫他勤劳,免得你因他的无耻,绊倒受辱。对孩子的爱,是一个多么大的学问!在今后的日子里,我怎样才能把握好“严”与“爱”之间的尺度?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除此而外,我还能爱谁呢?亲戚朋友?说真的,一般一般,这个社会感情淡薄,联系而不亲密,问候却不关心,仅此而已。爱着,也许,却没有最爱。揣着送不出去的爱,我问自己,莫非是我失去了爱的能力,或者这时代的人已不太需要爱?曾经,我也有过最爱,但那毕竟是曾经。现在,日子平淡如水,因着我的忙碌和贫穷,对于父母的爱也大打折扣,谁说爱不需要物质的帮助呢?更痛心这个人心涣散的时代,最爱,不过是过眼烟云昙花一现!

到此为止,我终于发现,爱,并非一件易事,浮躁的你我,怎样才能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保持一颗恒久、真诚的爱心?

(2000年10月发表于《银川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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