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
一个道士竟然与盗墓贼厮混到一起,原来他们是依靠他进来的。
我脑子里的疑惑瞬间解开,我说中门怎么完好无损。
原本九人的队伍变成了十四人,我不知道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有多少人。
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在暗墓里第一次看见这个数量的盗墓团伙。
更让人不齿的是一位老道士竟然与他们同流合污走到了一起,这是我生气的最主要原因。
他们似乎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不再把我们等同于同类对待。
不知道是因为主墓室的压力还是什么原因,他们开始往我们这边靠。
他们表情紧张,眼睛里充满了畏惧,缓缓后退着又警惕着我们,越来越重的脚步声从石壁后传到了中厅。
被逼无奈只能保持距离下转移,慢慢的被逼到了右边的角落里。
也在这时候,我终于看到石壁内侧的情况。
一具石像在破碎中前进,手中握着巨大的武器。
随着走动,他们身上的石块越来越少,一块块石屑落在走过的道路上。
随着时间推移,四俱石像终于走到了中厅,他们一个个面目狰狞,身披盔甲,手中的武器在震荡中也露出些许形状。
其中一具石像保存较为完好,只有脸颊出破裂露出让人干呕的面目,那剩余粘附在身上的石屑一块块裂开却怎么也不掉落,形成了天然的盔甲。
“躲在这里,千万别乱动。”
我轻声说着,更希望他们能够自相残杀,到最后再来收拾残局。
我看着这几个灵魁,心中紧张不已。
这种规模的灵魁,一对一或者多对一还好说,现在一下子出来四俱。
……
一把青铜剑丢在灵魁的身上,然后掉在地上发出叮当声,一位盗墓贼的全力一甩,竟然没能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遭乱的左侧中厅里挤着十几个人,他们逐渐躲到了老道士身后,俨然对那几具两米多高的灵魁产生了畏惧。
似乎指望着给他们带来足够惊喜的老道士能够再次帮他们解脱危机。
我轻哼一声,微微摇头,那位老道士具体能力如何我不敢猜测,但他绝对不能独自一人对付四只灵魁,而且还是占有躯壳的灵魁。
“王靖一,它们是什么东西,好吓人……”
小师妹颇为紧张的说着,整个人都躲在我与师兄的后头,只探出半颗脑袋矛盾的看着让她好奇又畏惧的灵魁。
“附灵的灵魁,相比噬魂,附灵是所有有些名头的道士都会的东西,就好像我那天在车库里施展的就是这个,只是我没有成功而已……”
下墓以来,第一次见她对一个东西产生了好奇。
我也就给她多讲些,不然这么干巴巴的看着挺无聊的。
一把无关痛痒的青铜剑似乎惹恼了那位灵魁。
他动作僵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看起来很是别扭但威力其大。
一刀狠狠划过,一位惊吓得迈不动腿的盗墓贼直接被腰斩,一位反应慢了,直接被削了半个脑袋。
刀刃砸在墙壁上,刮出一串火花,一抹鲜血飙射在对侧的墙面上。
他们的愚钝出乎了我的预料,还没开始就出现了伤亡。
一定程度上我的计策落空了,眼中闪过一丝危险。
万一他们要是不堪一击,那么我与师兄就将面对这四只灵魁。
“怕就别看了!”我急忙捂住小师妹的眼睛,对她轻声说道。
师兄看了我一眼,眼神恍惚似是询问。
“不帮!”
我轻声说着,老道士没死,没有灵魁主动找来,哪怕他们死干净了我也不打算动手。
吧嗒一声,似乎是因为不安,他点着了根烟,随后递给了我。
我微微皱眉,最后还是接过,在暗墓中抽烟已经犯了门规,只是想到中厅已经被破坏不少以及地上已经有了许多烟头,也就不再这种小事上就纠结,毕竟内脏哗啦啦流在地上的场面并不好看。
“别愣着了,它们的弱点在腋下与脖颈上,把我给你们的灵符裹在兵器上刺进去……”
狼狈躲过一击的老道士看了一眼有些想吐、弯着腰干呕的盗墓贼喝道。
他眼中闪过几抹焦急,手中紧握着的桃木剑再次竖起。
他一咬牙,双指按在剑刃上,嘴里快速嘀咕着,骤然他右脚轻跺,左手两指用力往上一拉,一抹血迹飞射出去。
沾染上血迹的剑刃只是瞬间,重新变得干亮,那些血仿佛在瞬间被吸干了一般。
我抿着嘴,双眼死死盯着老道士的一举一动,让我意外的是他竟然是真正的传统道士,因为他刚刚所用的正是道门所传的——除魔。
我这门是在近几百年才伪装成道士,而他刚刚所施展的除魔却是有着上千年传承的正统道士看家本领。
魔这个词,在他们看来没有呼吸即死去的、依旧保持着活人的机动性,称之为魔!而我这门把这些称之为灵,这也是我门与正统道士分歧最严重的地方。
“师兄,等会老道士扛不住了帮一把,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我轻声对师兄说着,一位传统道士传人竟然沦陷到这种程度是我始料未及的。
突然,他看向我这边。
一对让我看不透的眼睛盯着我身上的道袍,略微犹豫才说道:“还望这位道友出手相助,以我一人之力不是它们的对手……”
……
他的鲜血不断的滴落在桃木剑上,剑身的颜色更深了,光亮无比,吸收干血液的地方变得平滑透亮,同时也会变得极其坚硬。
只要他的手不松开,这把桃木剑将会变得比铁还要坚硬。
“降妖除魔,吾辈己任,还请老祖上身,助我一臂之力……”
老道士一口舌尖血吐在剑身上,他脚尖再次轻跺,地砖微微炸裂,几道裂纹铺散开,下一刻他高高跃起,身形蹿了出去。
“靖一,救不救?”
在老道窜出去的第一时间,师兄开口问道。
我与同样被话音吸引投来视线的盗墓贼,冷声说道:“不急,老道士必须救,但不是现在。”
我门归入道士一个支派的时候,师祖曾与正统相约,两支互相搀扶,不可自相残杀。
几百年下来这个规矩从来没有破过,这也是我在火车上始终都没有对那位假道士说过任何过分话语的原因。
现在不救不是我要受情分,只是我对这对盗墓贼没有任何好感,尤其是对那位企图把小师妹抓去龙椅上摩擦的那根竹竿。
不仁义,不道德,但我心安理得。
看着不时投来的恶毒眼神,我回之与淡定的烟圈。
“罪上加罪,够要你命。”我冷哼着,心神无比坚定。
老道士说出了灵魁的弱点,这让他们有了一丝生气,不时挂彩的同时也得到了活下去的勇气,找到些许破绽的他们倒也愈发娴熟。
他却独自一人对付着盔甲更厚的灵魁,抓住一个机会的他一脚踩在石柱上,高高跃起,桃木剑笔挺直刺灵魁喉结。
青烟升起,在桃木剑刺入灵魁喉结的时候,桃木剑快速融化着的同时深深扎进了灵魁的脖子,最终剑格卡在灵魁的喉结出,而末出喉咙的桃木剑只有十余厘米。
一抹黑色的液装物体缓缓顺着缺口划出,灵魁轰然倒地。
气喘吁吁的老道士摇晃着靠在石柱上休息,期间斜眼瞥了一次我们。
稍作休息的他再次加入了战斗,而此刻原本除他外的十三人只剩下了七个还能站着,地上零散的躺着几个人,没有死透却也好不了多少。
“师兄,帮忙!”
不知道是因为老道士些许绝望的眼神,还是他的道心打动了我,我能看出一只灵魁已经是他的极限,他却还是毫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秀诗,就躲在这里,有危险喊我……”
说完,我看了眼师兄,丢掉烟头,提着青罡剑率先冲了上去。
再不帮忙,老道士真的会死,我能感受得到。
这种时候,一旦虚脱,面临的只有死亡。
我嘴里轻声念着,脚下八卦阵浮现,剑格上的八卦缓缓移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手指轻划快速在剑身上画着符箓,双手交叠。
青罡剑握回右手,轻喝道:“离!”
右腿轻抬,脚尖踢在道袍上,再次升高。
青罡剑上泛起一层火焰消闪即逝,我的左脚微微借力踩在石柱的底座上纵身越起,转而双手握剑,剑尖朝斜下方,扑向才力竭的一只灵魁。
观战的时间里,我发现了比他们更多的细节。
这些灵魁并不灵活,像是一种偏科的学生,力气爆表但动作缓慢,每次挥砍后都会愣上一会。
而我,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
青罡剑径直刺穿灵魁的头颅,我双脚瞪在灵魁的胸口。
倒飞出去,借着惯力青罡剑被我拉出。
剧烈的摩擦下,头颅生出一缕明火,继而快速席卷灵魁。
“师兄!”
我大声喊道,可是已经来不及。
我被自己的力量弹在石柱上,砰的一声,胸口如打鼓。
一个酿跄,我摔到在地上,青罡剑笔挺掉落下去,径直擦在我身边不远的地砖上微微泛着光亮。
一枪弹在灵魁身上的师兄拉开距离跑向我这边连忙喊道:“没事吧!”
我咳嗽着被师兄拉了起来,摇着头松开师兄的手说道:“我控制不了这把剑,速战速决,我坚持不了多久。”
“小心些,这些家伙力气大的吓人,被打到一下就废了。”
师兄紧了紧手臂,看着还剩下的两只灵魁,警惕的说着。
“师兄,我去帮老道士,你去把另外一只搞定。”
话音才落,师兄点点头,双手握着长枪冲了出去,长枪直刺灵魁胸口处。
一串火花闪过,咔擦一声吸附在上的石屑炸裂掉落,长枪刺了进去。
他并没有就此满足,双手拧着长枪,骤然长枪一分为二,双手握拳,肘关节一次一次锤在长枪末端,扎进去的长枪如铆钉般扎进灵魁的胸膛。
他大声吼道:“靖一,帮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