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着塔巴,沿着缝隙走了进去,这段路很长,而且越往里去就越热。?
石灰岩给人的感觉很滑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因为火山口内都是比较燥热的,要不就是阴冷,断然不会有这种滑腻的感觉。?
缝隙中的旅程终于结束,面前豁然开朗。?
火山之中的空间很大,但不空旷,地面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火山岩,火山岩仿佛是从顶上较高的地方掉下来的,陷入地面很深。?
这个火山仿佛许久没有喷发,有很多藤蔓形状的植物从顶上垂下来,占据了山腹之中很大一部分空间,藤蔓茂密的围成一圈,其中漆黑一片。?
山腹边缘是一排螺旋向上的,勉强能被当成道路的岩脉,隐隐约约有人开凿过的痕迹,现在我们已经没心情细究,只是小心的沿着岩脉往上走。?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从火山顶上透出的光已经很微弱,塔巴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只小型火把,用燧石将火把点燃,我们一行五人就这么战战兢兢的在极窄的岩脉上走着,随着越走越高,离地也越来越远,脚下很黑暗,如同无底的深渊。?
“蛮子都是怎么找到这种鬼地方的!”梁八爷抱怨道。?
塔巴急忙扭过头来,对梁八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向四周看了看,仿佛在躲避什么东西。?
毫无征兆的,一阵风吹过来,火把熄灭了。?
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就当我仔细看过去的时候,那发亮的东西就又消失了。?
燧石敲击之声响起,火把又亮了起来。?
我此时位于队伍最中间,前面是梁八爷,最前面是塔巴,后面依次是怪兽和谢偃,我前后看了看,每个人都在,就又继续向前走。?
我向前走了,可是梁八爷没有,我疑惑的抬起头,想问他为什么,但一下就怔住了,只见梁八爷一脸惨白的看着我,额头上已经渗出一些汗珠。?
塔巴不让说话,我就没出声,只是疑惑的看着梁八爷。?
梁八爷缓缓的抽出短刀,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慢的拔刀。?
他将刀横在胸前,这个角度,明亮的刀面正好能反射出我的脸。?
我只是朝着刀面看了一眼,差点被吓的魂飞魄散!?
只见我的肩膀上赫然站着一只红色毛发的猴子,那猴子眼中泛着红色的光,尖利的牙齿泛着淡淡的绿色,口水正慢慢的滴落下来,滴在我的肩膀上,肩膀上的衣物被慢慢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
我怎么感觉一点重量都没有?像是肩膀上站着的是空气!?
我丝毫不敢动弹,怕猴子往我脖子上来一口。?
所有人都停下不动,梁八爷将刀慢慢放下,我就看不到肩膀上猴子的动静了。?
又一瞬间,梁八爷提气、出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然后他长出一口气,对我点了点头。?
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东西是什么?”?
“看上去应该是鬼猴,这种东西一般生存在很阴暗的地方,以阴气为食。”?
“阴气是什么?”?
“就是死人身上的气息。”?
听到这句话我猛然打了个寒颤,感觉山腹之中更加阴森了。?
螺旋岩脉沿着山壁一直向上,仿佛没有尽头,此时距离我们进山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除了火把之外,其他地方都陷入一片黑暗。?
我总觉的山腹中央的藤蔓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我们,那东西发出微弱的一闪一闪的光,像是在注视着猎物。?
一阵大风吹来!这次的风不同于上一次,源源不断的呼啸而来,仿佛不会停息,火把一上来就被吹灭,再没一丝光亮。?
我艰难的摸索着山壁往前走,甚至不敢站立起来,螺旋岩脉越来越窄,我只能尽量让身体往山壁倾斜,才不会掉下去。?
我摸着路往前走,突然,手下一空,原来是前方已经没有岩脉了。?
前面竟然没路了吗?这该如何是好,塔巴带我们来这里,怎么会走这么一条路??
想到塔巴,我突然发觉了一个事实,梁八爷和塔巴是走在前面的,前面没路了,那他们俩去哪了??
此时那股大风还没有停息,我将声音稍微放大了一些:“梁八爷,你在哪?”?
没有回音。?
“怪兽,前面没路了!”?
还是没有回音。?
莫名的惊恐浮上心头,他们都去哪了??
一个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你也找不到他们了?”?
是谢偃!?
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我急忙回应他:“找不到了!而且前面已经没路了!”?
谢偃沉默了,周围除了风啸声之外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别不说话啊!?
我又叫了几声,谢偃却再没回过话。?
谢偃也消失了。?
此时岩脉太窄,我连转身的动作都很难做到。只能蹲下身来,尽量抵抗寒风。?
我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不断下降,我的嘴唇干裂,身体的水分也在不断的消耗殆尽。?
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的结局只能是被困死在岩脉之上。?
我掏出红珍珠,集中精神想再一次进入红珍珠梦境,可是无论我怎么感受它,都进不去那个世界了。?
我心里想着,要不然就跳下去吧,反正大家都消失了,跳下去一了百了,就不用那么累的去找羊皮卷,去找红珍珠了,也不用去找老爹了……?
想到老爹,我猛然惊醒,是啊,我还要回去救老爹呢!?
我打了个寒颤,此刻我的脚已经半步跨入岩脉之外的深渊。?
我急忙收脚,却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疼,就像是被人闪了一巴掌。?
就在这时,眼前的情形霍然改变,火光又一次出现在我前方,梁八爷也随之出现在我面前,一脸恼怒的看着我,他的左手像是刚打完人,还举在天上。?
他右手的短刀上插着一只猴子,就是刚才那只鬼猴,它明明已经被短刀穿胸而过,却没有死,只是呲牙咧嘴的看着我,仿佛恨不得吃了我的肉。?
梁八爷一甩手中的短刀,将鬼猴抛入深渊之中。?
我这时才感觉到脖颈之处撕裂一般的疼痛,我抹了一把疼痛的地方,将手举到眼前,才发现不只是血液,还有一丝丝淡绿色的液体在血液之中渗透着。?
脖颈又开始疼痛,面前的情形眼看着就要继续变幻,火光即将熄灭!?
“啪!”?
一个耳光抽了过来,变幻中的情形被强行复原。?
我感觉我的脸已经被他抽肿了。?
“梁八爷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