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书,静静地望着窗外,大朵的云彩悄无声息地飘过,风吹动香椿树的枝叶,几片黄叶缓缓飘落,轻舞飞扬。这个世界真的很美。我想我们在抱怨学习的辛劳、考试的压力时,应该想一想鲍比的接受和淡然,那样也许会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
比起生命本身的重量,一切都轻如鸿毛。
真的不算什么。
碎断的梦
郑睿
想来可笑,为什么我会这么执着地写下去?
实话讲,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一种因果吧。看到一些无头无尾的小段子,就像是前世曾看过的一样,那么近的距离。像是一场梦。
一种好想写下来的冲动,我是又在做梦了么……
好像是这样的。
“时光的涂鸦墙”之梦境一
流转匆匆,鬓发微霜。这些改变不知不觉,但一旦觉察到了,就是一种无可名状的惆怅。当然,我坦言,我还没经历过,我是指后者。光阴流连在北京的旧墙上,一如重温往昔的梦。留下的是斑驳,空余的是无奈……
确实,“光阴”一词从何而来?是何人创造了它?或许,是一位旅人在那黄昏中静观那婆娑树影的同时,细数着来途中的点滴吧?抑或,是哪位得道高僧在菩提树下静静观想时偶然所得?抑或者,是一位韶华渐逝的少妇无意将视线掠出窗框时怅然的凝望……
但,那必将是一个敏感的心灵。
只不过,我们不得而知……
“我们去江南吧”之梦境二
在江南应该有一壶茶
已经为我们泡上
浓淡正相宜
在江南应该有一场雨
正在为我们下着
淅沥如相思
在江南应该有一道柳岸长堤
有一池清波如碧
有一脉云山新绿
独独缺了
我的红绣鞋
你的白素衣
很素雅,清馨中一缕淡淡的叹息。
好吧,江南的烟雨朦胧,淋淋沥沥,亦真亦幻……
我的眼前可以是三月阳春的江南,可以是暖燕叽啾的江南,但脱不去一声如在耳边的叹息……即使只是淡淡的,无心的,渐逝的。
首段,有一种书斋中的闲散。仿佛有一束光,透过精致的竹木窗框,拥上了靠在窗边的小圆桌和小竹椅。小圆桌半明半暗,中间一道很明显的分界线,但这无关紧要。桌上有一杯温茶,非凉非烫,刚刚好。茶盘边上,有一本摊开的书,上面写的什么,并不清楚,但,这无伤大雅。就是这样的静雅,温馨,沉默……
中间的段落,有一种江南雨特有的细腻温柔。通人性似的下着,并不多么大,没有大雨如注的滂沱,没有夏雨瓢泼的豪爽,没有冬雨如刀的凛冽。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和缓,怕惊着这个世界,怕惊着那一笼氤氲。想想看,一个花季少女,伫立在自家的屋檐下,望着那从瓦当上滑落的晶莹如线。
她一袭白裙,默想着什么,或许是在担心她久盼的人此时是否有御雨的衣衫?她思念的人此时是否心里也想着她?没关系,江南的雨很温柔的,她不会伤到任何一个人,她是可以信赖的,就让她帮我捎去满心的牵挂吧……
最末一段,有一缕惆怅轻轻地飘上了心头,为什么这么美的景,这么暖的情,偏偏就是不能完美?或许是上天不想让这么纯粹的东西存在着吧,一切总是在即将完美的时候被划出一个豁口。人类总是如此残忍地喜欢这种残缺美,真不知道为什么……
一种无名的空廖,一种无望的等待……或许,世间本来也就没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事物吧。太全了,也就平淡了。但问题又来了:为什么人们不能接受平淡的美?我不懂……
既然人是矛盾的,那么就让我们在矛盾中寻找平衡吧……
“五月出走”之梦境三
江湖深广,相遇很难,相忘简单。
岁月冗长,深坐很难,出走简单。
的确,简简单单的,却又迷迷茫茫的。
原来,难的是相遇……
信步走到庭外,和周边拥挤的路人擦肩而过。或许,我们这一辈子的缘分就尽了。缘分短到,来不及等到抬头相望。几千万个千分之一秒的缘分,才能赚得一个三秒的凝望?我不知道,你呢?
所以,当那个注定的缘分到来的时候,不要躲闪吧。你不知道那是多少次的擦身而过。而当那个缘分终也将归于平静的时候,也不要勉强吧。
逆光而站,不要让阳光从睫毛上掸落,回到曾经的人潮汹涌。只当那又是一次擦肩而过……
不要抬头,只需要千分之一秒。
原来,简单的是相忘……
青灯古佛下,香炉里抽离出纱般的幻。
阳光不需要透过窗格,经卷的一角早已泛黄翘起。木鱼原本鲜亮的殷红,现也唯余斑驳。
一个蒲团、一个人、一份年华,去体悟无人的况味。面向昏暗的身影,竟可以露出一块噙了夕照的衣角。僧袍上黄色黯然,那不是灰尘,是时光的剥落……这是一份充实到炸的孤独、一种华丽到死的薄凉。所以,不要轻易去说你向往孤独吧,当所谓“枯坐”赫然映入你眼,你会无措的。这不适合今天的我们,不适合所有人。
所以,你若真是向往所谓超然,飘走就是了。哦对了,别忘记带上你自己。你若是走了之后再回来取“自己”,我们会替你脸红的。其他的行李?有带的必要么?
一声再见,南北两隔。
原来,难的是深坐……
而一走了之,如此轻易……
雨打窗楞,我醒了。我做了这样一场梦,梦到光阴流转、梦到烟雨朦胧、梦到青灯古佛……
猛一掀被子,碎断的梦零落了一地。
阳光的折射下,极刺眼。我忙去捡拾,于是有了这篇文章。
我望着荷塘
邓秋实
我望着荷塘,试着回忆《荷塘月色》中的句子,可境况毕竟不同了,朱自清的荷塘很美,却不是我眼前的这一个——我有我的荷塘月色。正是盛夏,荷叶、荷花正绽得卖力,一个个、一朵朵向外伸展着,令人感到一种蓬勃的张力。尤其是那叶子,虽看不真切,却也觉得是厚厚的,好像它的血脉筋骨被流动的汁液联接,充盈着叶子每一个角落。叶子是层层叠叠地相互攀扶着的,流水自然就无法看见,也没有声音,好像荷花开在绿色的荷叶的海洋里。
朱自清在这里听到了虫啾蛙鸣,我仔细去寻,却只寻得了一两点的虫声——它们都比以往寂静。不远处被荷花池环着的亭子里,传出阵阵的说笑声;池边长椅上的情侣相互依偎在一起,同月光一起赏鉴着荷塘;路上的人慢慢踱着步子,少了白日游览清华的忙躁。此时的园子,被月光笼罩着,也被它的青色所冷却。望着池边的人,才想起今夜正是七夕。牛郎织女,相会鹊桥。银河为界,天各一方的哀怨离索都在今日化作脉脉凝视的眼神,化作又一次重逢的喜悦。而在这荷塘边,无数的有情人注视着荷塘,在朦胧的月色下享着相伴的浪漫。这时我猜想,那厚厚的荷叶上一定载着有情人的心许吧!它们这样竭力张大铺展,为的是承接住这一份份沉甸甸的心愿吧?想到这,心中顿生暖意。
夏晚
——献给我最爱的《夏目友人帐》
卢晓宁
我注意你已经很久了。
因为你可以看见我,嗯,我们。
我们是妖怪,这是人类的叫法。我更喜欢另一种:精灵。
我们是生活在大自然中的精灵。我们居住在人迹稀少的地方。我们靠着露水与野果维持生命。我们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
人类尊敬我们,人类崇拜我们,人类惧怕我们。
我们厌恶人类,我们远离人类,我们畏惧人类。
我是一只普通的树精。我生活的森林被人类改造成了城市里的住宅区。
我只能生活在街心花园里,生活在人类精心设计的、死气沉沉的盒子里。
我别无选择。
但是,自从见到你,我知道,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你搬来的时候,应该只有6岁。
那是一个普通的春日,有些羞涩的你顺利地加入到社区的小朋友中间,和他们一起玩捉迷藏。是的,你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孩一样,天真、单纯。
我从树上下来,到公园里晒太阳。你,就在这个时候从幼儿园回家。
你被我狰狞的面貌吓坏了,不由得尖叫起来。那一刻,我发现,原来你就是人类中为数不多的阴阳师之一。
走在你旁边的小朋友被你的反应吓了一跳,问你是怎么回事。你说,你看见一个怪物坐在长椅上。他们环视四周,没有看到什么怪物。你却在坚持,怪物就在他们的后面。他们以为你看错了,没有说什么就回家了。
可是我看见,你眼睛里藏着失落和伤心。作为一个阴阳师,这种情况,你应该经历过很多回了吧。我知道你很痛苦,可是,我无能为力。
几天以后,我再看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孤单一人了。偶尔有小朋友从你身边跑过,还不忘停下来冲你做个鬼脸,然后大声叫着“骗子!骗子!”
你不会哭,但是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看起来很受伤,但是动作中还是透着一丝丝的习惯。
每一次,你都是先被大家接受然后再被抛弃的吗?我是妖怪,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不知道被别的妖怪抛弃的感觉是什么。但是,看你的样子,那种感觉,应该很难受吧。
我想帮你。我知道,你这个样子跟我们妖怪的存在有脱不开的关系。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我想帮你。就当是为妖怪赎罪。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晚上,你又被小朋友们嘲笑了。他们说你是骗子,然后拒绝跟你接触。你很伤心,自己一个人跑到小区的滑梯旁哭泣。
这个时候的你,是最脆弱的吧?
我化成人形,坐在秋千上,看着你哭。
我轻轻地问:“你也能看见吗?”
你发现了我,回过头来,眼神中充满疑惑:“你是谁?妖怪?”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你,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一个人类。
“大姐姐也看得见吗?”你小心翼翼地问我。
“看得见他们,让你很困扰吧?”我知道,你只是与众不同而已。
然后,我看见你的眼睛里迸发出喜悦。那喜悦一点点地,吞没了你的眼,也淹没了我的心。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高兴。你总是很忧郁,因为看得见我们。
我走到你身边,静静地抱住你:“想哭的话,就哭吧。”
你点点头,俯身在我怀里,大声地哭。声音里充满了悲伤与愤怒。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我说。定下了一生的承诺。
你又开心起来了。虽然你还是没有朋友,但是你不再显得孤独、无助。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可是我不敢想象你知道我是妖怪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应该会,很生气吧。
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只能继续欺骗你。尽管我知道,现在你有多依赖我,以后就会有多恨我。
每天你都会瞒着家人偷偷地跑出来见我——我告诉过你不要把我们见面的事告诉别人,然后开开心心地和我聊天。我只是默默地听,偶尔说几个无关痛痒的字。我怕你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看着你就像其他孩子一样快乐,我想,也许我的赎罪,是成功的。
没有人关心你放学后的一个小时到哪里去了。大人们认为你行为古怪,小孩子认为你是个骗子。只有我知道你既善良又诚实。只有我。
然而,让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晚,你像往常一样溜出来找我。你很高兴,因为你的作文得到了学校老师的夸奖。看见你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我真的很开心。我希望你不要被妖怪所影响,能够快快乐乐地做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人。
“哎,这不是夏目吗?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
你的脸,在那一瞬变得惨白。你慢慢地回头,看到了问话的阿姨。她只是普通的人类,所以说,我是……
你明白了。你愤怒地转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我。我强装镇静,什么都没说。
你的眼泪,涌了出来。你蹲在地上,用手抱住了头。
“需要我送你回家吗?”阿姨问你。
“走开。”你说。
“夏目……”我站起来,试图走近你。
“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你变得歇斯底里。
阿姨走开了。我躲到了树后面。
哭了很久以后,你默默地站起来,转身离开。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你。
听小鸟说,你被别人接走了。它们说,父母双亡的你一直被不同的亲戚收养,在一个地方待过几个月之后就会被接走。它们说,你一直因为看得见妖怪而被小孩子们看做“骗子”,一个朋友都没有。它们说,你一直躲在角落里看别人玩游戏,眼睛里虽然透出渴望却从来没有加入他们。
我知道,我给你的打击,绝对不亚于被别人叫作“骗子”。
我知道,你讨厌妖怪,讨厌妖怪带给你的压力。
我知道,你恨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可是,你知道吗,我只是,无论如何都想跟你说句话而已。
心之形状
——观《这个杀手不太冷》有感
杨雯婷
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Mathilda把“银皇后”移栽到土里,而后镜头缓缓拉伸到高空,一如Leon在天堂俯视他生活过的城市。
“银皇后”终于有根了,Leon你在天上找到根了吗?
Leon,一个老道的职业杀手,这次却为了给一个仅仅相识几个月的12岁的小女孩报仇,躺倒在血泊中。
两个人原本平行的生活却在命运的捉弄下交织在一起。Mathilda在目睹全家惨遭警察灭门后逃入邻居Leon家躲避,从此拉开了故事的帷幕。有人将Leon和Mathilda之间的感情归结为爱情,然而,我并不认为电影讲述了一个12岁的少女与40岁的大叔之间的不伦之恋,我更想把他们之间的情谊称为知己之情。两个被社会遗忘在黑暗角落中的人,惺惺相惜,在对方的生命中洒下久违的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