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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翻墙崴到脚

一大清早地就面临班主任的课,单小新少不了又是被班主任一顿狗血淋头的臭骂,本来逃课就是一件极其不对的事情,所以单小新虚心接受了班主任老师劈头盖脸长达十几分钟的教训。

默默地掰着手指头,班主任许是骂的累了,终于挥挥手示意单小新坐下。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单小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马皓皓立刻侧过头来,“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你试着站着被班主任骂个十几分钟试试?

侧过脸,班主任突然提了提分贝,“下个礼拜的模考是高考前的最后一次模考,你们可都要给我争气点尽量把你们最真实的本事发挥出来。这一次考试及能判断出你以后会考上什么样的大学,所以……孩子们,加油啊!”

单小新冒汗了,下个礼拜模考?似乎这一段时间自己一点都没好好复习,脑子里现在都快变成空的了。

正自发呆,班主任突然叫道:“……单小新,你在想什么呢?”

被班主任的声音拉回现实,单小新木讷讷地站了起来,“啊”了一声,眼神里尽是茫然。

班主任的双眼里满是希望,语气也不似刚才那般刚硬,“小新啊,你可是咱们班的希望,你一定要好好加油,今年的清华北大可就靠你了。”

清华北大?单小新以为自己听错了,那遥远的好像梦境一样的现实怎么从班主任口里说出来感觉就是个冷笑话呢?

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不过,单小新连忙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的,“老师老师我可不行啊……”

班主任立刻黑线了,“怎么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单小新语塞,心想我还能说什么,考上考不上又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班主任又是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大堆的话,单小新是左耳进右耳出,心思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班主任的课几乎没讲什么题,老师一整堂课都在讲考上大学和考不上大学的去路。在老师家长们眼里,考不上大学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所以老师是以一个家长的身份教育自己的学生们,导致的结果就是全班同学下课以后怨声载道的,说自己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更有甚者,竟然在背后诅咒班主任的嘴上长泡。

虽然也挺不赞同班主任的说法,但单小新还是挺同情老师总是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目的还不是为了大家都能考上理想的好大学?有的学生不领情就算了,还下那么毒的诅咒。单小新摇头叹息一会,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即使上街要饭也不要做老师。

离上课时间还有五分钟,单小新抓紧时间去了趟厕所,蹲在马桶上正自苦思冥想,突然听见门外两个女生的谈话。一女娇滴滴地说:“可不是嘛,被他爸妈硬拉回去的。”

另一女的声音较为粗犷,“汗,韩俊也真够可怜的。”

单小新伸长了耳朵还想再听下文,然后就不见了那两个女生的声音。连忙提了裤子追出来,进进出出的女生很多,也不知道刚才那一对对话的女生是谁?

一个人站在镜子前小愣了一下,单小新立刻回过神来,“走就走呗,关我什么事?”

用凉水洗了把脸,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

回到教室丫头就开始神游了,班主任在讲台上讲得滔滔不绝,单小新的思绪是飘得不亦乐乎。一会儿想到第一次见韩俊时的情景,一会儿想到那个夜晚被韩俊强吻的情景,只是曾经恨透了的那个人,此时在想起时竟然也不觉得那么讨厌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看见韩俊觉得那张脸挺讨厌的,现在听说他走了,单小新就觉得其实那个家伙蛮可爱的。

但马上的,单小新就觉得自己是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明明心里面朝思暮想的人是张晟,怎地一下子就能变成韩俊呢?为了惩罚自己,单小新严格控制自己的思想不再出轨,然后认认真真地听了一堂课。

当班主任指着某题问听懂了么的时候,单小新是第一个将声音抬得高高的然后乐呵呵地说听懂了的人。然后班主任就对丫头投来了赞许的目光,同时对其他的人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异常的举动肯定引来了不少惊愕的眼神,单小新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心想我又不是叛徒干嘛都这样看着我?

马皓皓对着单小新竖起大拇指表示赞扬,“师傅,你真厉害,大家都睡觉呢,就你一个人还认认真真地听课呢。”

单小新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问道:“是么?我怎么没发现,我看一个个不都坐得端端正正的么?”

马皓皓咧咧嘴,“你自己看。”

单小新转过头去的时候就看见一排排一个个的同学好像幼儿园的小学生一样一个个坐得雄赳赳气昂昂的,只是那一双双的眼睛为何都是闭着的?单小新佩服得五体投地。

好像上了瘾,单小新将头转回来继续认认真真地听课,马皓皓也是一副老和尚参禅的样子,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单小新差一点忍不住喷了出来。

班主任又讲了每年高考中常见的几种题型,单小新都一一做了笔记,这一节课是作为对自己的惩罚,单小新倒觉得这小小的惩罚自己收获颇丰。

下课以后一个个都好像被白骨精吸干了精血一般趴在桌子上修身养性了,单小新很是惊愕地环视四周,突然就觉得自己实在太厉害,竟然脱离了群众。

也许是受惯性的影响,中午后两节课单小新仍旧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平时对化学老师的课是一点也不感冒,今天也不知道哪里来了精神,竟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直地盯着化学老师的一举一动。最后的收获就是平时一看见化学方程式就头疼的单小新竟然在今天做对了五道化学题,老师不但对她大加赞扬,更是将班主任的心愿也加在了单小新身上,还很语重心长地鼓励单小新只要加把劲一定可以考上清华北大的。

单小新无比奔泪地低着头,对自己那一个小小的惩罚在那一瞬间就感到后悔了,高考的担子已经够重了,老师还再加一个清华北大的担子?单小新感觉自己现在就是骑虎难下,真真是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给压垮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丫头也是唉声叹气的样子,梅琪和左妍了解了情况之后都是一副窃喜的样子,完了还要说几句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曰:“清华北大啊,咱是没希望了,小新,你可是我们大家的希望啊。一定要好好考,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北京看你去。”

单小新白了某人一眼,就差拳打脚踢了。

不安慰也就罢了,竟然还落井下石,什么人嘛!

心里有了压力,莫名地就想起了张晟,这一想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午休的时候单小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最后是将张晟的名片偷偷地从手机后盖里取出然后偷偷地看。

面对着墙壁一面几个人看不到单小新的小动作,丫头对自己又是抓头又是捶胸的,一是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二还是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

趁着四寂无人,单小新又萌生了偷偷溜出去的念头,什么老师的警告,什么张晨,在此刻丫头心里,早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轻轻地下床,然后轻轻地踮着脚尖溜出宿舍。到了校门口的时候却被门卫大叔给拦住了,单小新好话说了一大堆,门卫大叔就是不吃那一套,还说是什么你们的班主任交代过了,以后不能再放你出去。

单小新见事情有点棘手就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对着门卫道:“你平时吃我的喝我的现在我要你帮忙了你就不认账了?你把吃我的东西喝我的东西给我吐出来还给我?”

门卫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使了这一招,但出于对工作的敬业,单小新的这一招似乎也不管用了。“都变成大粪了,你去厕所捞吧。”

好一个蛮不讲理,单小新又叫又跳的,“咋没见你吃我东西的时候让我去厕所啊?”

门卫索性无赖到底了,“要吃的没有,要出去不行。”

嘿,单小新左右瞧了瞧,这小老头今天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出去了。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单小新立刻嘿嘿一笑,拉着门卫的胳膊伯伯长伯伯短的,叫得那叫一个可爱。门卫也不吃这一套,只顾喝着自己的茶水,完全视单小新为空气。

软硬不吃,单小新只得怏怏地打道回府。

一路上小脑袋转得飞快,猛然间就想到了学校操场那边有一处小洞,是那些平时不听话的学生用来出入学校的必经之路。某一次单小新在来学校的路上无意间看见了几个低年级的学生从那个狗洞里面爬出来的情景,当时自己还很鄙视那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呢,放着阳关大道不走偏要怕狗洞。但是现在单小新明白了,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爬狗洞。

一路寻去,终于在靠近公路的一边找到了那个狗洞,只是,洞口竟然已经被人用砖砌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瞬间就被破灭,单小新很是沮丧地对着天空中那个大太阳奔泪。

不经意间,余光瞥见了一段矮墙,其实倒不是墙真的很矮,而是因为墙的里面有一大大土堆,从土堆上看墙,墙就相对矮了很多。从失望到希望仅仅只是一分钟的时间,可这一分钟对单小新来说就好像一个世纪一般。毫不犹豫地爬上土堆,只是脚在跨上墙以后看见了墙那边的高度以后单小新就感觉自己头晕目眩了。

身后也不知是哪里传来一个声音,“喂,干吗呢?”

单小新吓了一跳,心扑通扑通的,然后不经大脑地就将另一条腿也放在了墙上,闭上眼睛往下一跳,只听“扑通”的一声,睁开眼看时,自己竟然已经是身处学校外面了。只是刚才可能太过着急,往下跳的时候没注意脚下,只觉得脚下硬硬的,好像是一块石头。站起身的时候才发现竟然崴到脚了,一跛一跛地走到公路上,一阵钻心的疼从脚上传到了心里。

没走几步单小新已经汗流浃背,一是因为中午的太阳实在毒辣,二是因为脚上的疼痛实在难以忍受。穿着的凉鞋都感觉夹脚了,是因为脚面肿得都快成面包了。

实在坚持不下去,单小新就找了一块阴凉的树下休息。这大热天的,中午街上也没个人,想找个人帮忙都难。

使劲地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似乎除了马皓皓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以电话联系到的人了。于是拨通了马皓皓的电话,可是电话接通以后,单小新却分明地听见了张晟的声音,“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单小新傻眼了,明明是要给马皓皓打电话嘛,怎么竟然打给张晟了?

愣了足足一分钟单小新终于反应过来,抱着电话语气有点哽咽地说:“我……我是单小新,我脚扭了,现在走不了路了。我现在在学校外面,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你的具体位置,我现在马上过去。”

单小新说了自己的大概方位,十几分钟后,张晟开着车就出现在了单小新面前。看见张晟的时候,单小新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哭,就是很想在看见他那张脸的时候狠狠地大哭一场。

张晟将她抱进车里,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又帮忙整理了她凌乱的头发。看着张晟认真的脸,单小新挂着泪水的脸上一下就绽放了笑容。

被丫头弄得莫名其妙,张晟瞪大了双眼一脸疑惑。

单小新还想再享受一下被张晟细心照顾的滋味,怎奈疼痛一阵阵地从脚踝传进心里,依依呀呀叫了几声,张晟就说我先开车送你去医院。

一路上单小新的眼睛就没能从张晟的身上移开过,到了医院被张晟从车里抱下来的时候单小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觉。悄悄地将手搭在张晟的脖子上,内心里那一阵波涛汹涌,丫头差点激动得晕了过去。

张晟似乎没察觉到这一切,匆匆忙忙地帮着单小新交了医药费然后就给单小新的家里去了电话。单小新的爸妈赶到的时候,单小新的检查还没有做完,张晟说医生正在检查,然后就让两位老人先别担心了。

几个人等在门外好大一会儿,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才走了出来,几个人连忙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没什么大碍,就是扭到脚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两位老人同时舒了一口气,单爸爸对张晟千恩万谢的,张晟只是淡淡一笑,“应该的。”

单小新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爸妈竟然也在医院里,顿时吓了一跳,爸爸板着一张黑脸十分严肃地问:“你在学校里面好好的怎么会把脚扭了?”

单小新语塞,能说自己是翻墙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扭到脚么?还是因为一个男人才翻墙的,被老爸老妈知道了不骂死才怪,而且还会连累张晟。一咬牙,单小新就撒了谎,“不小心嘛,再说我也不想扭到脚啊。”

爸爸叹口气,“行了,回去好好休息着。”

单小新嗯了一声,随即问道:“爸妈,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张晟立刻插道:“是我给单老板打电话的。”

单小新愣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张晟口中的单老板就是自己的爸爸。如此推断,那张晟应该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爸爸是和他有生意往来的?

爸爸很随意地说道:“以后就别叫我单老板了,叫伯伯就可以了。”

张晟点点头,“单伯伯。”

爸爸的脸上若隐若现地笑了一下,然后就将头转向了单小新,“下个礼拜你们就要模考了,你可要好好复习啊。”

爸爸的消息真是灵通,单小新扁扁嘴,“知道了。”

爸爸妈妈以工作忙为由先行离开,张晟便担下了送单小新回学校的任务。一路上单小新似乎话特别多,总是问张晟许多问题。

张晟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单小新歪着头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不是,我在专心开车。”

单小新哦了一声,再看张晟的时候,却觉得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刚才见到自己爸爸的时候,张晟的脸上是春风般的微笑,送走了爸爸,他的脸上就再也看不见一丝笑容,单小新甚至觉得张晟喜欢自己的爸爸胜过自己。

快到学校的时候单小新突然想到了自己是翻墙出来的,那进校门的时候门卫大叔那一关怎么办?

有一句话叫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单小新突然就萌生了再从墙上翻回去的冲动。

对着张晟叫道:“停车停车停车……”

张晟将车子稳稳当当地停下,然后很是疑惑地看着单小新,“怎么了?”

怎么了?翻墙出来想看你把脚给崴了呗。

单小新扭过头去看着窗外,“我是翻墙出来的所以才把脚给崴了,现在回去肯定被门卫逮住。”

沉默了一下,张晟很自信地说:“没事,我有办法送你进去。”

单小新立刻兴奋异常,“真的?你有什么好办法?”

“走就是了。”

车子开到学校门口被栅栏拦了下来,张晟先从车上走了下去,对着门卫唧唧歪歪地说了几句,夏天的知了太吵,单小新也没听清他们之间都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看见张晟走回来的时候做了一个OK的手势。

门卫伯伯那倔样竟然也能被说服,单小新立刻对某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慢慢地从车上下来,张晟小心翼翼地扶着单小新的胳膊,因为学校里面有规定不是本校人员不得入内,所以张晟只能将单小新送到校门口。对着张晟使劲地挥了挥手,单小新目送着他上车开车走人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

门卫大叔将脑袋从玻璃窗上伸了出来嘿嘿一笑,“小新,没看出来啊,你和你哥哥关系那么好?”

哥哥?张晟何时变成了自己的哥哥?

疑惑地转过头去问道:“刚才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门卫嘿嘿一笑,“你还问我要你给我的那些吃的喝的不?”

单小新喷血,小老头子现在还记得这档子事呢。“不要了不要了,要你也还不了我啊。”

“他说你是为了看他所以才翻墙出去的,不小心把脚给扭了,让我通融通融。我看你们兄妹俩感情那么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让你平时对我也那么好呢……”

后面的话单小新没注意听,偷偷地笑了一下,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排!笑靥如花地对着门卫挥挥手,单小新一蹦一蹦地朝教学楼走去。

走进教室单小新可是鼓足了勇气的,本来这几天天天逃课已经成了班里的焦点,再加上这莫名其妙的脚伤,肯定引得不少人的猜测。

最怕莫过流言飞语,以讹传讹,死人都能说成活人。

在一片惊愕的眼神中单小新蹦到了自己的位置,马皓皓连忙扶她坐下,忍不住好奇第一个问出了全班同学的心声,“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单小新白了他一眼,“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

马皓皓语塞,关心你的话也不能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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