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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刑部钓鱼查奇案

京城,城墙高大宽阔,守备森严,城内街道纵横,屋宇鳞次栉比,摊贩商铺不胜其多,茶坊饭馆,客栈青楼,肉铺菜场,绸庄药店等各式店铺,样样俱全;大街上看相算命,打耍卖艺,脚夫乞丐,达官贵人,往来客旅,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各种人等,也是摩肩接踵川流不息,一片繁华景象,不愧为天子脚下,国城名都。

城中心有个茶馆,很多人在这里饮茶聊天,有的是早起来这里吃早点,一份白糖发糕或者一笼屉包子,配着浓茶,吃的满嘴皆香,喝得遍体通透,乐的自在。还有的三五成群,有说有笑,拉着家常,怡然自得打发时间,中间还参杂着一些商人,趁着早起在此间谈着生意,茶馆中人声此起彼伏,跑堂的不时的高声招呼,显得热气腾腾,十分热闹。

靠近门口有一张桌子,坐着一个身着相当得体的员外,他忽然站起身来,径直走向茶馆中央的炭炉,移开坐在上面的铁壶,伸手抓向了炉中的火炭,红彤彤的火炭被抓在手中,顿时青烟直冒,一阵皮肉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但这个人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将火炭送入口中,拼命往下咽,然后又伸手去抓炉中火炭,一颗一颗吃了下去。

这时,有人发现了他异常的举动,惊呼一声,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个状况,也都惊呼不已,还有人起身离座走上前去阻止这员外的自残行为,有人挡在炉子面前,有人拉住他的身体,只是这位员外似乎是疯了,用力甩开阻止他的人群,冲出包围,一头撞向旁边的墙壁,力量之大,直撞了个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河运码头,一群搬卸工正在从装满货物的船上卸货,一个一个汗流浃背,在寒意犹存的天气中,有些人已经脱去外衣,光着脊背,一箱一箱,一袋一袋不断搬运,不敢丝毫懈怠,因为河中还有很多的船,如果不抓紧时间,会有很多船只就没有办法靠近码头。

一位光着膀子的大汉,将肩上的竹箱放下,直起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准备转身向船上走去,忽然觉得脑中一阵眩晕,他正觉的奇怪,耳旁又传了了说话的声音,仿似有人在喃喃细语,那声音说不出来的诡异,听的他心中发慌,连忙几步快跑,猛然间,身体一凉,眼前一片漆黑,再也没有了知觉。

“有人掉水里了,快搭把手”,码头上忽然有人高声大喊,许多人连忙跳入河中,将落水的大汉捞起,但为时已晚,大汉已经溺水身亡,可认识他的人却非常奇怪,明明会水,掉入水中怎么却不挣扎一下呢?

城西寺院的七层宝塔,有僧人从上面跳下,坠塔而亡。

南街绸缎庄的李裁缝,在众目睽睽之下,举刀剖腹自尽。

北巷王家的媳妇洗衣时,投井身亡。

........

一日之内,整个京城竟有数十人自尽而亡,顿时谣言四起,整个京城陷入恐慌,偌大一个城市被不安的气氛所笼罩。

接下来的几天,每日仍有数十人莫名其妙的自杀,京城百姓人心动荡,妖孽,恶鬼,瘟疫等说法大行其道,沸沸扬扬,居民纷纷离开京城,出逃外地,唯恐厄运降临在自己的身上,如此局面,不得不上报朝廷,皇帝知道此消息,极为震惊,下令军队封锁各个城门,禁制百姓出逃,又派御林军日夜巡城,同时责令刑部限期破案,要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严惩凶手,以安稳城中百姓,恢复正常秩序。

事情来的突然,涉及的范围又广,而且十分蹊跷,刑部自然责任重大,不敢怠慢,发动所有力量开始调查,就连修毓等人去清凉山拜见武圣的事情也停止了下来,所有刑部的捕快全部赶往各个案发现场,寻找蛛丝马迹,收集案子的线索。

修毓和谢可风仍然被编成了一组,二人一齐来到一户人家,死者是一名男子,死的非常奇怪,是自己用手掐住自己的喉咙把自己活活掐死,妻儿没有在身旁,等到她们发现的时候,人早已经死透了。

修毓仔细地查看着尸体,死者两眼圆睁,面部略显肿胀,嘴张开舌头伸出,脖子上有深深的指痕,确实是窒息死的,但是表情很正常,没有丝毫惊恐,也没有痛苦状,再查看身体,衣服完整无缺,其他地方也没有任何的伤痕,接着询问他的家人,被告知出事之前也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修毓办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离奇的案件,集体自杀,死者生前并不相识,而且没有动机,没有征兆,就这么突兀地结束自己性命,而且用的手段都极其残酷,招招致命,必死无疑。

“修毓,你看会不会是天极会干的?”,谢可风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但想到金曜星君生魂金身的邪术,不禁把嫌疑落在了天极会的身上。

“有可能,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查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就偏偏自杀呢?总得有个原因,是中毒了,还是被什么邪术迷昏了头?这要不查清楚,后面这事儿还的继续”,虽然修毓也怀疑,但是查不到任何的线索和证据,单凭猜测,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你不是会望气么,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谢可风的话提醒了修毓,修毓凝神打开慧眼,向四周望去,并没有看到凶煞之类的气色,接着他走出了屋门,来到了院中,又看了看屋子周围,一切都很正常仍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瞧罢冲着谢可风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发现,真是怪了,怎么会一点头绪都没有。”

“确实奇怪,你说如果是什么妖怪干的,它应该是吃肉喝血,如果这些人都是中了邪,这邪中的也毫无规律可言,满城到处都有,不分男女老幼。”

“不过有一点是相似的,遇难者都是普通的百姓,练过武懂功夫的一个也没有”,修毓似乎看出了一点端倪,对谢可风说道,“这主儿好像也是欺软怕硬,只发生在弱者身上。”

谢可风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脑中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看看四周,抿了抿嘴没有说什么,也难怪他,就连做捕头多年有着丰富刑侦破案经验的修毓,也是困惑,绞尽脑汁也理不出头绪,两人看罢多时,四目相对,想讨论一番,却又感觉无话可说,只好去往另外一个现场,再做调查。

对于这件事情,紫轩侯苗千澜的想法就很简单,他一开始就认定这件事情是人祸,而非天灾,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只要找到了幕后的主谋,事情也就可以解决。当一件事情比较复杂的时候,最好的方法是倒推法,从结果往前推演,结果对谁最有利,他作案的动机也就最大。再三的思考之后,竟然发现,这事竟然和自己有关。

听了苗千澜的推断,梅亮困惑了,这些天来他一直和自己师父在一起,亲眼所见苗千澜仔细分析各种送上来的消息,总是凝神思考一言不发,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苗千澜一开口竟会说事情和他自己有关,这真是匪夷所思,出乎意料。

“师父,你何出此言”,梅亮一脸困惑。

“梅亮,你发现没有,所有的死者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这说明幕后凶手的目的只是要制造混乱,你说,他为什么要制造混乱呢?”

“是为了转移视线”,梅亮心中一动,但随即又迷惑了,“师父,你是说有人要让你把注意力牵制到这件事上?”

“是啊,目前边疆没有战事,朝中的政治也很平稳,只有南边有些动荡,前些日子,飞熊谷的彭青山给我送了封信,说南荒最近不太平,忽然间出现了很多妖孽,而且有些还集结在一起,残害当地的百姓,做些令人发指的事情,你是知道彭青山的,他并称为当世四大高手之一,拥有兵主头衔,一向心高气傲,凡事都会一人承当,现在暗示要我过去帮忙,可想事态的严重性。”

当世四大头衔,川西蜀山派拥有剑仙头衔,清凉山大孚灵鹫寺拥有武圣头衔,神将头衔下落不明,还有一个就是兵主,这个头衔的拥有者,就是南荒飞熊谷的彭青山,据说兵主这个头衔,是上古九黎之族的首领蚩尤流传下来的,凡得此头衔者可号令南荒各个部落族群,所以在四大头衔中,兵主的势力是最强大的。连兵主都搞不定的事情,事情的严重就可想而知了,想到这里梅亮似乎明白了,“师父,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南方的妖孽干得,他们有意在京城挑事儿,好让你无法脱身,不能去飞熊谷协助兵主。”

“这是我的猜测,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真的有些棘手,这样有计划的阴谋,说明那些妖孽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有自己的首领,而且有自己的组织,很难对付。”

“那师父有什么打算?”

苗千澜用手指在书桌上敲了敲,沉思片刻,说道,“敌暗我明,隐秘身份,守株待兔。”

按照紫轩侯的指示,整个办案系统来了个大翻个儿,普通的衙役官差装扮成刑部的人继续调查,刑部所有人全部装扮成普通的老百姓在城中秘密巡查监视,这个守株待兔之法,其实就是钓鱼,把自己当做鱼饵,抓作案者一个现行,紫轩侯的这个办法,看似有些笨拙,但或许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白沙河东西横穿京城,有数座石桥横跨其上,长堤柳岸,水清沙白,又恰逢四月天,草长莺飞的季节,风和日丽之下,更显风光旖旎,实在是一个闹中取静,赏春致闲的好去处。修毓装扮成一个书生,风度翩翩,谢可风装扮成一个富家子弟,得意洋洋,二人沿城南白沙河一带执行钓鱼任务。

“侯爷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觉得就是天极会的人干的,你想,妖孽怎么可能光天化日下害人”,谢可风一边漫不经心的观赏着四周的风景,一边轻声说道,身形一摇一摆,举止轻佻,像极了出来玩耍的公子哥儿,既然是乔装办案,这戏份还是要做足了。

“白天不敢出来的,那是鬼,不是妖,紫轩侯这么认为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且看着吧”,修毓看见河岸旁边有一个茶摊儿,向茶摊儿老板叫了两碗茶,两份干果,招呼谢可风坐下来,休息一会儿,这样一直不停的走动,还是有点太显眼。

“要是漂亮的女妖精,我还真不忍心下手呢”,谢可风剥了几粒花生,笑着说道。修毓听了也乐了,说你就想美事吧,就算是女妖精,也是那种又丑又吓人的,要是在遇到个本事大的,把你抓回去,强行和你拜堂成亲,你说这喜酒我是去喝呢还是不去呢。谢可风闻言大怒,反唇相讥道,要抓也是抓你,过二三年等你们有了娃,我才去救你。

二人正有一句没一句不着调的闲聊着,猛然间,修毓觉得脑中一晕,似乎有一种困意忽然袭来,四肢也感觉变得沉重,修毓心道,不好,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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