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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菜花甲鱼

上体育课时,不知为什么,身体一直好好的小强,跑着跑着就昏倒在地。老师和同学把他送到医院一检查,发现他患上了“再生障碍性贫血”,也就是俗称的“血癌”。

医生告诉小强父亲大刚,小强的骨髓还没有发生病变,只是造血功能得到了抑制,必须马上用药物来激活。虽说药价很昂贵,一个疗程得二三十万元,但在钱与生命之间,大刚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生命。

一个星期后,小强的症状得到了改善,可用药后的身体明显弱了。医生说了,最好能吃些高蛋白的东西,如野生甲鱼、泥鳅之类的。泥鳅从没吃过,甲鱼却是小强的最爱。大刚急匆匆赶到市场,可找遍了水产区,有的只是人工养殖的,真正的野生甲鱼连影子也没有。问水产老板,老板说现在菜花刚黄,野生甲鱼还没有完全从冬眠中清醒过来呢,菜花甲鱼就像长江刀鱼一样,有名无货。大刚把儿子的情况与老板一说,老板很同情,说那你到阳澄湖边去碰碰运气吧。

大刚依着那人提供的线索来到了阳澄湖边。路两旁的油菜花是一片金黄,可大刚没了那份雅致,儿子还等着喝甲鱼汤呢。一路打听问讯,大刚终于找到了一个老渔民,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后,老渔民说你来得正巧,昨晚正好捕到一只菜花甲鱼,我拿给你看。大刚一看是只八九两的甲鱼,不放心地问,是不是野生的,老渔民生气地说,我还会骗你,你看甲鱼的裙边就知道了,人工的这裙边是短而厚的,你看这甲鱼,裙边是又薄又长,这可是野生的最大特点,不瞒你说,这还是今春捕到的第一只甲鱼。

大刚花了一百元从老渔民手中把甲鱼买了下来,高兴地回了城。就在他拎着甲鱼要进小区时,有个穿制服肚子像孕妇的人看到了他手中的甲鱼,立马跑到他跟前,问是不是野生甲鱼。那当然,这可是正宗的菜花甲鱼。那人拉住大刚,说自己正想买只菜花甲鱼派大用场,能不能一千元卖给他。

大刚没想到对方会开出这么高的价,转转手就能赚九百,着实很划算,可一想到甲鱼是为儿子弄的,心里又不忍,“老板,你还是到别处去买吧。”那人一看不行,心里也急,“不瞒你说,我找遍了各大市场和酒楼,就是没能找到一只正宗的野生甲鱼,今个看到你也算是有缘了,这样吧,我再多出二百元,你看行不?”大刚这次是真的动心了,大不了浪费点时间再去趟阳澄湖,总能弄到一二只菜花甲鱼的。把甲鱼让给那人后,大刚只得又去阳澄湖觅菜花甲鱼。

大刚几乎问遍了整个湖区的所有渔民,也没能再弄到一只菜花甲鱼,到这时他才感到这甲鱼的名贵。没办法,他只得与渔民约定过两天再来看看,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医院,想跟儿子解释一下。

当他推开门时,却看到病房里围满了孩子,儿子正捧着一个保暖瓶津津有味地吃着什么。看到他进来,兴奋地说是同学送来了菜花甲鱼,真的太鲜美了。看到儿子开心的样子,大刚也高兴,忙问是谁送的,儿子指了指身边的一个同学。那男孩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是父亲的同事送的,“你父亲是做什么的?”“他父亲是税务局局长,权大着呢。”边上有同学不无羡慕地说道。“是别人送给我爸的,听说还是花大价钱从人家手中转买来的。”

听到税务局,大刚心头一惊,今个儿自己遇上的正是穿制服的,忙问是在什么地方,男孩说像是在富康小区门口。

到这时,大刚是心知肚明,说能不能见一见那个送甲鱼给你父亲的人。男孩说这好办,打个电话他就会来的。没过一刻钟,就有个男人出现在病房门口,大刚一眼就认出是那个买甲鱼的,忙上前拉住他的手,“真是不好意思,我太贪心了,钱马上退给你。”说罢就要掏钱,那人看到局长公子也在,愣了一愣,“我真的不知道是您,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这钱你还是留着吧,就当是我赔不是了。”说罢像逃似的溜走了。

没过多久,局长也来了,他说专门来看看儿子的同学,大刚很是感动,局长说:“不瞒你说,那天儿子回家,说班长生重病住院了,听人说这种病需要补充高蛋白食物的,最好是野生甲鱼,随后就缠着我一定要买个甲鱼表表心意。我自然想帮这个忙的,本想自己去买的,可是菜花甲鱼实在是太难觅了,我就差没到报社电台去登广告了,最后不得已才想了个臭招,发动了群众的力量,不过你放心,我是付过钱的。”“太谢谢了,想不到菜花甲鱼转了圈又回来了。”大刚激动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我们一起行动,去找菜花甲鱼,让小强早日好起来,我们不能没有班长。”有同学在边上提议道。

看着有这样的好心人在帮助自己,也看到孩子们真挚的目光,大刚流下了激动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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