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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八月桂花香

前两天,友人从家乡给我捎来两瓶“梨花雨”酒。家乡是中国雪梨之乡,盛产苍溪雪梨,雪梨香甜可口,入口即化,有止咳、润肺的奇效。近年来,家乡人采用现代技术与传统工艺相结合的方法,以雪梨花配合糯米、高粱、玉米、小麦、大米五种粮食精酿而成具有馨香兼有浓香、酱香之特点的系列白酒,为宴饮、馈赠之佳品。

倚窗共饮酒,醇香沁心头。盈樽触生情,乡愁愁更愁。一个人不管漂泊到哪里都不会忘记家乡,我至今还记得许多故园的往事。小时候,我家住在嘉陵江边。那时,最好耍的地方再也不过于河边了。河坝很宽敞,多平地,有草丛和芭茅丛,还有一些长得不太大的杨槐树。一到春天,河坝便成了小孩们放风筝的天地,看谁家放的长,谁家放的高,谁家做的风筝最大最好看。到了夏季,河坝又成了天然的游泳场地,在河边上长大的孩子没有几个不会游泳的。到了秋冬时节,河坝又变成另一景观,孩子们嬉逐捉迷藏的,荡秋千的,比比皆是。

秋天的夜晚,清风送爽,河街也十分热闹。那时没有电视机,也没有收录机,只有广播,家中用电也节制,每当夜幕降临,家家户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吃过饭后,都搬出木制的小板凳和小竹椅,坐在街边桂树下纳凉,听老人摆龙门阵。在这种环境里,我听到了不少老人讲述的有关牛郎织女、吴刚在桂花树下酿酒和嫦娥奔月的古老爱情故事。

中秋节,是家乡除春节外最受重视的一个节日,也是我最喜欢的节日。小时候总盼着过节,或许是因为那时候生活水平比较低,只有过节时家里才会改善一下生活;或许是一到过节就放假,总会搞一些娱乐活动,自己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一场;或许两者兼而有之。总之,过节忙的是大人,高兴的是无忧无虑的孩子。

如今又到八月,又到桂花飘香的季节了,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桂花沁人心脾的香气。一朵米粒儿大的花朵,淡淡的黄色,淡淡的香气,藏在满树碧绿的叶里,清新而幽远,羞答答地散发着迷人的清香,像繁星点点缀满了树丛。每到秋季的夜晚,我都喜欢站在小区内的桂花树下,看它淡雅的花色,禁不住去抚摸它小巧而精致的身影,却又怕摇落它。一阵秋风吹过,夹杂着阵阵桂花香韵,深深地吸一口气,花味芬芳,沁人心脾。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会感觉所有的烦恼忧愁了无痕迹,所有困扰我的一些人生问题也渐渐消失。

每年的农历八月,家乡人都会精心挑选出含苞待放的花朵,制成桂花茶,酿成桂花酒,而后在密封的坛中贮存多年。据说,此酒酒精度较低,有着酒香醇厚的特点,并且有开胃助消化和活血益气的功效。中秋节那天,月亮最圆最亮,象征着合家团圆的美好愿望,无论是挚友相见,还是亲人相聚,大家都会坐在桌前,吃着妈妈亲手做的桂花月饼,品着桂花茶,喝桂花酒,赏着大而圆的月亮。家乡中秋节饮桂花酒的习俗一直延续到今日,喝桂花酒、赏月一直都陪伴在我的中秋之夜。

参加工作后,离开家乡,到了部队,每年中秋节都在部队度过。中秋节那天,军营组织的各种活动比较多,战士们唱着、跳着、乐着,吃着月饼,赏着月亮,陶醉在集体的活动中,沉浸在甜美的歌声里,其乐融融。来自五湖四海的战友用各自的方言讲述着家乡过中秋的趣事,令人难以忘怀。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战士的家无论距离有多远,只要心中有一轮满月,就会永远和亲人在一起。

后来,我转业到公安机关工作,当了一名警察,每年中秋同样与家人是聚少离多。有一年中秋节,那时还不实行放假,市区发生一起重大刑事案件,需要外出抓捕一名重大刑事犯罪嫌疑人,我与战友是在千里之外的异乡度过了一个难忘的中秋节。在警营工作和生活多年,经常看到身边的战友帮助失散多年的父母找到子女,当他们家人团圆、亲人相聚时,相拥而泣,思念、泪水交织在一起,我经常为自己是一名人民警察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又是一年中秋佳节,又是一轮满月升起,在这美丽寂静的时刻,我徜徉在城市的皓月下,夜是那般的宁静、恬然,那么的高远、深邃,像无边的大海。月亮好似一位圣洁的女神是那么的高雅、纯美。月光照亮了整个城市,巡逻警车在大街小巷里穿梭,为了千家万户的平安,我们把岁月写进记忆里,把自己装进故事里,把幸福洒满了整个夜晚,温暖了整个城市。

(2014年9月6日《中国建材报》副刊珍品·典藏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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