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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高贵灵魂

做为一名警察,我的工作压力非常大,因为我的工作对象是一些拘留在押人员。这些人乱七八糟,什么招数都能使出来。当然,我对他们也毫不客气。

这天,刚下过一场大雪,领导本来不想让他们出去劳动了,我说有些家伙表现特差,让他们出去享受享受,领导同意了我的要求,我和小张就专门挑了几个平日表现最差的出去劳动。

去工地需要经过一条曲折的盘山公路,司机开着车小心翼翼地前进着。路面本来就有些倾斜,再加上刚下过雪,非常滑。路的一边是水库,我们都有些紧张。

我们刚转过一个弯,前面一辆满载乘客的客车忽然发生侧翻,嘭的一声翻入了水库之中。司机急忙把车停了下来,询问我们是否下去救援,我们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实在不知怎么办才好。因为现在的问题是:不参与救援,就等于见死不救;参与救援,我们又担心这些人会趁机逃跑,我们急忙打电话请示领导,电话通了,但领导没有接,电话不停地地响着,我急出了一头热汗。最后只得按断电话与小张商议,小张刚参加工作不久,比我还要紧张,更拿不定主意。

“看你们平日比鬼子还凶,真遇上事,怎么比娘们还娘们!再这么婆婆妈妈,人都淹死了,还救个屁!”一脸刀疤的老孙吼道。

“人命关天,救人要紧,这可是你们立功赎罪的好机会,你们要是趁机逃跑,可别怪……”我还没说完,刀疤狠狠地给了我一脚。

我和小张快速放开这些人,除了有一个胖子说自己不会水,站在岸边没有动,其他人纷纷脱掉棉衣,跳入水中。一开始,我们还担心他们会趁机逃跑,后来看到他们都开始救人,也脱掉棉衣,跳入了水中。

我小时候学过游泳,跳入水中后,才发现已经基本不会水了,再加上天气特别寒冷,我刚游到车边就有转腿肚的感觉,刀疤抱着一个儿童从车里钻了出来,把孩子塞给我又钻入了车中。我把孩子抱到岸上,又回头接他们从车中救出的妇女和儿童。

我们救出一些人后,救援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因为救出来的人也有许多参与到了救人的行列之中。不久,车里的人就都救出来了,售票员清点了一下人数,一个也没少,大家都长舒了一口气。很快,救护车就赶来了,受伤严重的人被拉走后,混乱的局面有所缓解。

我把人召集起来,一看,结果刀疤不见了,我心头一震,看来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刀疤趁乱逃跑了。刀疤是一个狡猾的惯犯,作案比较多,被我们抓住后,曾多次企图逃跑。

我转念一想,他会不会在救人的过程中出现意外呢,于是急忙问其他人,那些在押人员哈哈大笑,刀疤会被淹死,那真是怪了,你知道刀疤的外号是什么吗?浪里白条第二,一个猛子能扎几百米呢。只要让他下了水,别说你们不注意,就是注意,也拿他没办法。是啊!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刀疤的诸多劣行中有一条就是经常到各地鱼塘偷鱼。

我急忙把情况汇报给领导,领导让我们抓紧时间赶回去,抓捕老孙的事以后再说。

下午,我们接到一个电话,原来他们把客车弄出来后,发现客车的角落里有一个人,仿佛像我们所说的刀疤,叫我们过去看一下。我们急忙赶到那里,果然是他,他双腿扭曲,两手上举,不用说,他是在救人过程中劳累过度以致腿脚抽筋才被淹死的。

我悔恨无比、欲哭无泪。其实,只要打捞及时,老孙是不会被淹死的,可是我根本想不到他的灵魂会如此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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