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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谁的青春不曾没有过小情调

放学了,天空洒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苏采薇撑着雨伞,远远望着马路对面车站上的人山人海,自言自语道:“今天不知道几点能挤上车。唉!不知道几点能写完作业。”

恰好萧之乐和梁默走过苏采薇身边,萧之乐见苏采薇露出焦急的神色,就对她说,“苏采薇,我是微笑组合的萧之乐,我妈今天来接我,你和梁默一起坐我家车回家吧!”

苏采薇连声说“谢谢,谢谢。”她打着伞跟在梁默和萧之乐的身后,往停车场走去。

突然,他们身后传来洪亮的声音,“学霸(爸),学妈,你们好!”苏采薇回头一看,齐凌跃正好从身边经过,脸上挂着蒙娜丽莎般的神秘微笑,探究地望着苏采薇。

“齐凌跃,我告诉你,不准胡说八道。你说你怎么那么奇怪呀!你大脑里都装了些什么,无聊!”苏采薇严肃地瞪了他一眼。

萧之乐回过头来,冲齐凌跃翻了个白眼道,“愉悦组合,你又把情商弄丢了。咱今天不是讨论了情商高的人都乐于助人嘛!”

齐凌跃又“呼呼呼”地笑了,依旧“学霸(爸)”,“学妈”地大喊着。

萧之乐和梁默停下来,让苏采薇在他们两个前面走。苏采薇很不好意思给人家萧同学带来了“绯闻”。

“齐凌跃,我跟你说,你不能这样当狗仔,会浪费你的智商的。”苏采薇试图说服齐凌跃。

齐凌跃看了看苏采薇,叫“学霸(爸)”,“学妈”的声音没有刚才那么响了。

苏采薇又冲萧之乐笑笑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对对对,竹杖铁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萧之乐摇头晃脑地也背起了苏轼的《定风波》。

“苏采薇,我觉得齐凌跃是故意找事的,当一个男孩故意找一个女孩事的时候,说明他喜欢那个女孩。”梁默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什么!”苏采薇大吃一惊,“这也太恐怖了吧,不可能,小孩子想问题太复杂了。”

三个人说笑着上了萧之乐妈妈的车,萧之乐妈妈边开车边听儿子讲班上发生的趣事,不时进行精彩的短评。讲到语文课上,陶老师说齐凌跃将情商成功地全部转化成了智商时,萧之乐妈妈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也太幽默了,冷幽默。”

萧之乐继续说道:“还有更冷的呢,我和江小枫去教导处领课桌,结果范不凡主任冲我大喊一声“滚”,把我喊懵了,立刻就滚了。”萧之乐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烦不烦,他冲你喊“滚”,这什么素质啊,凭什么对学生这种态度,太过分了,不行,我得给你们陶老师打个电话......”萧之乐妈妈脸上刚刚绽放的笑容瞬间被满脸的怒容所淹没,她的愤慨声越来越大,“为人师表,怎么可以这么粗鲁!下次如果再有人冲你喊滚,你就让他滚给你看,我最看不惯这种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了,有什么资格当主任!”

萧之乐见妈妈愤愤不平的样子,从副驾驶座上回过头,对苏采薇和梁默说道:“我又闯祸了,不过,我发现我妈也需要学习下情商,学会自我克制。”

“任何一个妈妈听到孩子被人说滚,都会生气的,主任肯定不是针对你,但是他这样说确实不对。”苏采薇想宽慰下萧之乐妈妈一颗爱儿子的心。

“这说“滚”说得没水平,不过,好像江小枫说范主任碰上了不开心的事情,正好你们两个撞那个点上了......”梁默笑着说道。

“还范不凡,看不出哪里不凡了,叫烦不烦还差不多,干什么工作都不容易,当老师也不容易,但有气也不能冲学生撒是吧,做教育工作更应该懂得尊重孩子。”萧之乐妈妈听孩子们都在支持她,就做了总结性的发言。

苏采薇回到家里,和妈妈说了坐顺风车的事情,对萧之乐妈妈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妈妈,我觉得萧之乐妈妈是一个非常正直的性情中人,我们坐她家车,她还给我们分水果吃,这样的家长真不错。范主任有时候就是比较情绪化。”

苏采薇妈妈点点头,“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喜怒哀乐,上班的人都不容易,都很辛苦。”

她见苏采薇好像笑着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奇地说道:“又有什么好玩的事没说出来?”苏采薇就边讲边模仿起冯千鸿一谈到江小枫时的样子,“她立刻就秒变“脑残粉”了。”

采薇妈妈忍不住大笑起来,“喜欢是很美好的情感。”

“妈妈,我们学校甄凡仁主任也是你这样的观点,她还大谈自己的初恋,很有一种多情累美人的感觉......”

“哦,多么痛的领悟......”采薇妈妈听着听着哼了句歌。

“对,就是这句词,甄凡仁主任为了让我们好好学习不分心,也真是拼了。不过,八卦之心,人皆有之。今天,我和萧之乐在前面走,齐凌跃在我们身后大喊学爸学妈,还说学爸学妈,你们生了个孩子就叫学习.....妈妈,你说他是不是有问题吧!关键是梁默还说齐凌跃这是喜欢我的表现!费解。”苏采薇一脸无奈。

“梁默说得有点道理。”采薇妈妈笑着说。她见采薇迷惑地看着自己,就又补充道:“妈妈也有过青春时代,虽说我们那时候崇尚含蓄矜持,但我觉得小孩子的心理都差不多。我给你看篇文章,你就会理解你们甄凡仁主任了,你也就会懂得为什么妈妈觉得喜欢是一种很美好的情感了。”

采薇妈妈说着,递给苏采薇一份报纸,上面有一篇《谁不曾没有过年少情怀》的短文。苏采薇饶有兴趣地读起来。

“我上初中时,我们班上学习好的几乎都是女生,只有袁朗例外,身为学习委员的他,不管多难的考试,总是前三名,再加上人长得高大俊朗,很引女生们的倾心,可他却偏偏是个沉默寡言,不解情衷的男孩。

有好几次,我故意放学的时候磨蹭着走路,走在袁朗的前面,希望他能大方地赶上来,和我热情地聊聊天,谈谈当时热播的电视剧什么的,可是这样的画面从来没有出现过,偶尔回头看看他,目光相遇的刹那,见他立刻将眼神游移,似乎脸上也起了红晕。

我想是我不够出众的缘故吧,老师挑选写作文好的我参加作文竞赛,正给我讲着作文要点的时候,袁朗“报告”一声,进来了,老师就让他坐到了我旁边,我心里掠过一阵小小的惊喜和慌乱,心想,我也终于有一样才能可以和他比一比了,一定不能输给他。

调整座位的时候,没想到老师把我们两人调到了一起,可感觉却更加别扭,人家别的同桌下了课都有说有笑的,可我们两个上课下课都跟木头一样,互相不说话也就罢了,还谁也不看谁,坐他后面的一个就爱捉弄人的男同学觉得挺奇怪的,就想恶作剧一下,看我们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天上着上着课,老师叫袁朗上去给大家演示数学题的做法,他还没等走到讲台前,就听同学们笑成一片,我的脸庞也“刷”地红了,我那条五颜六色的真丝丝巾,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沾到了他的背上,可怜的袁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依旧认真地在爆笑声中,耐心地讲完了题。

那个男同学就怂恿我,你还不赶紧把丝巾要回来啊,我给你们两个创造一个交流的机会,你可得把握住了。我刚想骂他两句,可还没等我开口,走回座位的袁朗就默默地将背后的丝巾扯下来,轻轻放到了我手上。那个男同学笑他,你真是太内秀了。

就这样默默地几乎没说上一句完整的话,我们上了高中,从此就只能在操场上远远地看着他打篮球那矫健的身影了,他还是那样酷酷的,不爱说话,依旧有很多女孩子心仪,他却视若无睹。

级部联欢的时候,我唱一首很好听的歌《相聚在明天》,当唱到“同学友谊难忘却,相聚多甜蜜”时,一转身,发现坐在座位上的袁朗,表情是那样专注而投入,我冲他笑了笑,他似乎很会意地冲我竖起了大拇指,当掌声响起时,我在一片“再来一个”的呼喊声中,竟那么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喝彩,心里真是激动极了。

那时候晚自习下了课,很多同学出双入对,相伴而去,我也很希望在夜行的路上,能够有袁朗的陪伴,可是,每次回头的时候,身后那个高大的身影总不肯和我并肩。

高考结束后,真就天各一方了,心里不是没有遗憾的,但是,还是固执地认为,女生就应该矜持一些。

以为他会如过往的云烟,只能是日记本上的一段美好回忆了。却没想到二十年后的一天,我正和同事漫步在海边的时候,他依旧高大的身影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映入了我的眼帘,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就再定睛看了看,这个匆忙路人的面庞,那走路的姿态,那紧皱的眉头,分明就是年少时候,在我心里激起过层层涟漪的那个俊朗男孩呀。如今的他,穿着普通,眼神是那种中年人才有的沧桑,偶尔被海风飘散出了几丝白发,真让我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到四十岁的男人,应该是成熟中的一股踌躇满志的味道的,应该就是这样子的,是吧!

他茫然地看着我疑惑的眼神,与我擦肩而过,如今这个身着歌力思连衣裙的浪漫女子,也让他陌生了是吧,还是他根本就没有认出来,我这样一个,年少时候,心里藏过他的身影的女子。”

“文笔太好了,妈妈,你真是典型的文科生。一个道具都可以演绎出一段故事,让我想起了《初恋这件小事》里面的小水......”苏采薇笑眯眯地说,她对妈妈能够这样开明地和她谈情感话题,很有几分感慨。

“能够发表的文章,我认为都是经过了很多艺术处理的,故事可以有虚构的成分,但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情绪,一定是要能够引人共鸣的。

年少时候,“喜欢”,就仿佛一件美丽的衣服一样,让我们觉得很神秘很向往,当我们碰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恰好有我们所缺少的某种品质,我们就会以为那就是喜欢,就会把那件漂亮的衣服披到那个人的身上......但当多年以后,蓦然回首时,你会发现,青春时候的喜欢,往往是盲目的,因盲目而显得纯净与美好。而青春时候更应该把握住的是什么,我觉得甄凡仁主任的故事非常值得深思。”苏采薇妈妈侃侃而谈。

“对于我们青春期的孩子,理解“喜欢”这份情感,但希望我们可以为更美好的“喜欢”而努力学习,妈妈,这就是你的态度,对吧!”苏采薇总结道。

采薇妈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道我这个比喻恰不恰当,就好像我们爬山一样,都知道无限风光在险峰。你爬到山腰上的时候,驻足观望,景色无限。但当你继续攀登,终于到了最高峰的时候,更加开阔的视野会更让你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感觉,比山腰上的风光更加壮丽。年少时候的情怀,就如那山腰上的风景,美丽但视野有局限。只有到了山顶上,荡胸生层云,心中才会顿悟,最想把握什么样的风景。”

“妈妈,你们的体会是有人生阅历在里面的,我们现在可能还感悟不了那么多。我更喜欢《初恋这件小事》里面的小水,就算年少情怀如花一样绽放,但她不沉溺情怀,而是努力奋斗,不仅仅是让自己外表美丽了,更让自己才情兼具。我们同学都很喜欢这部电影。”苏采薇说道。

“我也非常喜欢,最好看的青春片,温馨励志。”采薇妈妈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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