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山庄,得知此事的卓林山怒不可遏的在卓文松脸上打了一巴掌,喝叱说道:“混账东西,如果单纯对陆家动手就能解决,老子还要等到今天吗?”
卓文松**着火辣辣的脸,低声道:“我只是想利用陆云裳把那个帮他的人引出来而已,没打算伤害她。”
卓林山哼了一声,说道:“最好她没有事,否则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看着气呼呼的卓林山,卓文松小声道:“陆天豪有这么厉害么,瞧把你吓得!”
“你说什么?”
卓文松立时住嘴,再也不敢看父亲的脸。片刻之后,卓林山长舒一口气,沉声道:“给我滚回房间去,日后再自作主张,严惩不贷。”
待卓文松走后,卓林山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来,对站在身侧的管事老周说道:“我怎么生了这么个东西?”
老周拱手道:“少爷也是想尽快帮老爷解决掉陆家而已!”
卓林山没有作声,抿了一口清茶,才道:“你稍后从库房取一些上佳补品,给陆家送过去。眼下还不是跟陆家正是开战的时候,到了要好生赔礼,人家不管骂什么也都受着点,知道了么?”
“是,老爷。”
卓林山沉着脸又端起那杯茶,放到嘴边,忽然觉得内心一阵烦躁,一把将那盏茶丢在桌子上,负手走了出去。
而此时,董笙与泰来因为陆云裳的事也没有能去得城外玩耍,于是二人换了一身衣服来到了潇湘馆。如今,董笙已经是这里的常客,而且出手大方,举止儒雅,并不像其他公子哥儿那样上来就动手动脚,是以许多青楼女子都对他生有好感。
不过,董笙每次来都是冲着苏雨师,而且只是听曲儿。两人虽然说不上几句话,相对坐一个时辰,也都是商讨音律之事,泰来未免感到无聊,可董笙却觉得这个沦落青楼的苏雨师实在是一位不可多见的才女。从她的琴音、字画之中,董笙隐隐能够猜出苏雨师身世之坎坷,似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这一日,董笙坐在苏雨师房间之中,折扇轻摆,隔着珠帘闭目倾听这佳人妙音,而泰来却是在一旁伏在桌子上已然睡去。一曲终了,苏雨师依旧罩着白纱,于内间对董笙柔声道:“公子觉得此曲如何?”
董笙沉吟片刻,躬身道:“此曲想必是姑娘近日新作,无论意境音色均是上佳之作,但在宫调与徵调似有些瑕疵。”
苏雨师闻言,柔声道:“多谢公子指点,小女子这便调试一下,请公子稍待。”
正此时,董笙忽听走廊外一阵喧闹,似是有人闯了过来,泰来也被这哄闹声惊醒。只是未等董笙站起,苏雨师的房间猛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正是长安太守之子沈周。
“哎哟,沈公子,你这是做什么?我说了苏姑娘正在谱写琴谱,谁也不见。”老鸨子在身后拉扯说道。
然而,那沈周看到董笙之后,一脚将老鸨子踹倒在地,扬着一脸横肉,说道:“放屁,你当本少爷眼睛瞎了吗?这明明有一个小白脸,还说苏姑娘在写琴谱?上坟烧报纸,你糊弄鬼呢?”
老鸨子忍着剧痛,哭诉说道:“这位公子精通音律,苏姑娘向他请教才让他进来,我有什么办法?”
沈周冷哼一声,转而望向从珠帘后走出来的苏雨师,恨声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几十万两银子,连见你一面都不能,你倒好竟然背着我在这接客?”
苏雨师走上前,将倒在地上的老鸨子扶起来,漠然说道:“你那几十万两银子,我一钱也没有要,全都在妈妈手里。至于这位公子,我接待他又关你何事?”
闻言,沈周真是气的脸都青了,他对苏雨师爱慕已深,不敢对她如何,当即将所有怒气洒在了董笙身上,“哼,在长安只有我能够见苏姑娘,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历,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说着,沈周手上立时青筋暴露,如咆哮的野兽向董笙扑了过去。
苏雨师一见,立时要上前阻拦,却被老鸨子伸手拉住。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上去干什么,那一拳打过来,还不把你打死?”
当然,沈周拳头确实凌厉刚猛,可是他还没有触及董笙身前三尺,忽见眼前一道身影闪过,却是泰来笑嘻嘻的拦在身前。只见他两只小手轻轻握住沈周的胳膊,倒转拳锋,重重砸在沈周胸前,巨大的力道立时将他推了出去,摔在身后的墙壁上。
董笙淡然一笑,对泰来说道:“教训一下就可以了,不要太过火!”
泰来小脸一扬,说道:“是,公子!”
而后,董笙将折扇一摆,向苏雨师欠身行礼,随即泰然自若的走了出去。看到这一幕,沈周带来的两名下人惊惶之下马上过去将他扶了起来。那沈周站了起来,猛地将两名属下推开,“滚开!”
看着一脸得意的小泰来,沈周怒不可遏,脸上的肥肉也跟着颤抖起来。然后,他大叫一声,右拳再一次轰出,这一次竟然使出了九分真力,拳意涌现,在空中竟然打出一道长长的虚无痕迹。
苏雨师与老鸨子感受到这一恐怖的杀意,忙闭上了双眼,不忍再看。不过,小泰来却丝毫不惧,迎着沈周的拳头伸出了肉嘟嘟的手掌。
下一刻,沈周的拳头落在了泰来的手掌之上,狂暴的拳意突然就像打在了柔软的水面之上,劲力瞬间被卸掉了。不等他回过神来,沈周肥大的身体已经越过了泰来的身子,重重摔在地上。
“你太弱了,不好玩!”
小泰来冲着摔在地上的沈周做个鬼脸,随即跑了出去,留下震惊失措的苏雨师和老鸨子以及两个目瞪口呆连自家公子也忘记的太守府下人。
过了片刻,那两名下人才慌忙将沈周扶起来。要说小泰来听了董笙的话,出手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沈周虽然被打的很狼狈,却没有伤到根本,除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时传来阵阵剧痛之外,脸上竟然也没有留下伤痕。
前几日被宇文家的人一剑斩伤,今日又被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子打成这般模样,而且都是当着苏雨师的面,沈周真是无地自容。只见他带着一脸怒意,缓缓向外走去,在经过苏雨师身前时,突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