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红心里打了个突,却看到村长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赵月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下子竟是说不出话来。
杨凤仙感激的看了一眼跟在村长身后的吴大牛,便义正言辞的对村长说道:“村长爷爷,我家那场大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您刚才也听到了,我奶奶亲口承认了这火是她放的!”
赵月红一下子吓得腿一软,又重新跌坐在地上,结结巴巴的矢口否认:“不,村长,不是我,这火不是我放的!”
魏武厌恶的看了一眼她那副急于推脱的样子,中气十足的说道:“赵氏,我刚刚可听到你亲口承认了,就算你现在不认,这么多街坊邻居可也都听到了。”
赵月红哆嗦着说道:“我那是胡说八道的,我没有放火,我没有!天地良心!火不是我放的!”
一直躲在屋子里的花兰草憋不住了,她怕她再不出来,这愚蠢的婆婆会先把她卖了:“哎哟,这什么风把村长您吹来了?快坐下快坐下,娘您也真是的,村长来了得赶紧安排他老人家就座啊!”
花兰草殷勤的拉过一条凳子,用袖子擦了擦放到魏武的身后。魏武也毫不客气的就坐下了,他年纪大了,经不得久站。
杨凤仙眸光一闪,暗暗猜测着这事儿还有可能和这个口蜜腹剑的四婶娘有关系。
花兰草笑的和善,眯着眼看着杨凤仙:“凤仙怎么来啦?你可好久没来看你奶奶了,今儿个怎么想起来了?”
杨凤仙内心冷笑一声,这是在暗暗嘲讽她不孝呢!赵月红才不会希望他们一家四口没事儿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荡,当然,给钱的时候除外。
“四婶说笑了,我们一家刚逢大难,我娘和弟弟还躺在病床上,我爹伤还没好就去咱家公中的地里耕作了,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来看奶奶了。又谈何想不想的起来?更何况,我家糟了这么大祸,可除了大伯家和二伯家,竟是没看见其他的人前去看望呢。”
要说耍嘴皮子,这两人还算得上势均力敌。花兰草不过讽刺了她一下,杨凤仙就连本带利的讨还了回来。
花兰草笑的却毫不心虚:“你也知道,你四叔是个读书人,再过不久就要准备考秀才去了,我还要看着之前和全福打架受伤的全生,实在是脱不开身啊!”你要说我家没良心,我就说你弟弟打了我儿子!
杨凤仙冷笑道:“全生的身体什么时候这么差了?之前不是还打哭了李婶子家的小虎,欺负了王嫂子家的铁柱吗?这忽然身体差,可不要夭折了啊,要知道小孩子成年之前都是很容易夭折的。”说我弟弟,你儿子更是个混不吝的,成天欺负这个揍那个的,大伙谁家不知道!
花兰草一听夭折这话,脸都气绿了,可她在外的形象一贯是保持的很好,所以也强忍着没有上去撕杨凤仙的嘴,竟然敢咒她的宝贝全生!竟然敢!
赵月红一听这话直接疯了,冲上前就要扇杨凤仙的耳光。吴大牛手疾眼快的挡在了前面,气的赵月红破口大骂。
魏武一脸厌烦的样子,提高了声音呵斥道:“赵氏!给我老实点!”
赵月红不管不顾的就要推开吴大牛去捉杨凤仙,魏武气的直发抖:“大牛,扭住她!别让她发疯!”
吴大牛毫不客气的钳制住赵月红的双臂,把她制住后还礼貌的说道:“赵奶奶,得罪了!”
赵月红挣脱不得,只能狼狈的站在那里,狠狠地瞪着杨凤仙,嘴上不干不净的骂着。
魏武扫视了一眼围观群众,沉着声音说道:“赵氏,这茅草屋起火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实交代还能从轻处罚你!”村长在村子里的地位一向是最高的,再加上魏武本身就是个德高望重的人。他如果说要处罚谁,那即使那个人不从,村子里的其他人也会帮着执行处罚的命令。
赵月红知道认下放火是多大的罪名,村长甚至可以让村民将她沉塘!在朴实的村民看来,杀人放火就是最罪大恶极的人,断断是不能留在村子里的!所以她就打算咬死了不承认。
杨凤仙也不着恼,她对着魏武说道:“村长爷爷,大牛哥和顺子哥之前看到过我奶奶从我家那边走过来。您可以问问他们。”
魏武看向吴大牛,吴大牛恭敬地说道:“村长爷爷,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在地里劳作,因着我家的地离山脚很近,所以那屋子着起来没多久我就看到了,我喊了旁边同样在种地的顺子打算去看看情况,却发现赵奶奶从那边急匆匆的跑过来,还不时回头看着,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而后她撞到了顺子,却没像往常一样破口大骂,反倒是惨白着脸急匆匆的又跑走了,等到我和顺子过去一看,凤仙妹子家的屋子已经着得很厉害了,而后我和顺子就到处喊人一起去救火了。”
顺子也出面证实了吴大牛的话,也说了赵月红那天确实是撞到了他。
周围围观的人有不少那天一起去救火的,其中很多人都说他们可以证明那天是吴大牛和顺子去喊的他们,说是杨家孝家的屋子走水了。
众口铄金,赵月红脸色一白“大牛!你是不是和杨凤仙这个死丫头勾搭在一起了,这么帮着她说话!真是不要脸啊!年纪轻轻的就做这些没羞没臊的事儿!真是给你们老吴家丢脸!”
吴大牛脸色又黑又红,气急败坏的说道:“赵奶奶,您不能这么败坏凤仙妹子的名声!照您这样说的话,顺子老弟是不是也跟凤仙妹子有……有什么啊?”
赵月红才不管这么多呢,她现在只想脱罪:“那可指不定呢!说不定是这小骚货勾了这个勾那个,你们一个个的都叫她迷了眼!”
“放肆!你嘴巴放干净一点!”魏武狠狠地用拐杖一敲地,压住了因为赵月红的话而起的一阵阵议论声。“凤丫头是你的亲孙女!不是捡来的!你这样败坏的不只是她的名声,还有你们老杨家的名声!”
“娘,发生什么事了?”杨家孝匆匆的从地里赶过来,看到赵月红被吴大牛制住双臂,赶紧上前拉开吴大牛,关切的问道。紧跟在他后面的是杨国祥,杨凤仙的爷爷。
赵月红恶人先告状:“还不是你这个不孝子养出来的好女儿,带着人上家里来诬陷我,还说我烧了你们的房子?真是笑话!看起来不干不净的还和吴大牛顺子那两个穷鬼勾勾搭搭,你现在就去给我打断她的腿!让她给我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