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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湘西来客(2)

驾驶着梦想中的神车在镇上兜了一圈,马如龙才满心欢喜地打道回府。男人的汽车,开起来的感觉果然宁舍不同,一流的驾驶体验,马如龙甭提有多高兴。高大厚实的悍马,停在其他车旁边俨然一个巨无霸,吸引了无数好奇而羡慕的目光。由于他是穿着睡衣出的门,一旁的车主还以为他就是一名爱得瑟的土豪暴发户,艳羡中略带不屑。马如龙沉浸在一片欢欣之中,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别人的目光。交通灯一变绿,悍马车就轰的一声,向前飚了出去。“死飞仔(注:粤语,游手好闲的痞子。)。”车后飘起一阵阵不屑之语。

这车对于一名侦探来说,还是有点太过张扬。

回到办公室,洗漱过后,马如龙坐到沙发上,悠悠然的品起茶来。一大早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着实令他有点儿心花怒放。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种美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今天应该还会有别的好事发生吧?

他心目中的好事,当然指的是有案子找上门来,别忘了,他是一名私家侦探。倒不是一定要靠这份职业吃饭,但他要靠这份职业活下去。用他自己的话说:脑子不用,跟死人有什么区别;没有推理,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不疯魔,不成活,对于推理,此人中毒太深。

不过他的预感还挺准,正当他美滋滋的想得出神的时候,电话机突然“铃铃铃”的响了起来。

“喂,我是神探马如龙,请问你是何方神圣?”马如龙仰高了头扯起喉咙神气地高声问道。

对方显然被这既新奇又唐突的应答声弄得不知所措——这基本上是每一位第一次打进电话来的人的必然反应,但习惯成自然,马如龙依然我行我素,不改初衷。来电者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你好,马探长吗,我是易无咎,还记得我么?”

“噢……怀化的易探长是吧,当然记得了,才过几天哦。在凤凰得你仗义相助,我还没来得及谢你呢,哪里敢忘。”

“哪里哪里,客气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哪能啊,知恩必报,有机会来深圳,我一定要尽地主之谊,请你吃豪华大餐兼当免费司机和导游。”

“呵呵,那你真的有可能要破费了。”

“喔,此话怎讲,找我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让你猜中了,还真有事。”易无咎顿了顿,“前几天我遇到一宗非常离奇的案子,千头万絮,一时无从下手,所以想请你过来帮忙调查一下,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时间?”

“时间倒是有,但不知是什么样的案子?朋友归朋友,如果案子没有吸引力,可不是轻易请得动我的大驾的哦。”原则性问题上,马如龙从来不懂得什么叫礼貌与客气。

“那我肯定一百个放心了,这案子要是让你知道,我想你肯定不请自来。”

“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快点说来听听。”一听到有离奇的案子,马如龙一下子来了精神。

“案子有点复杂,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想亲自到深圳来一趟,当面向你陈述,请问这几天你方便吗?”

“怀化到深圳有一千公里啊,你认为有这个必要吗?”

“太有必要了,这事很离奇,而且社会影响非常大,不是三言两语能讲得清楚的,必须面谈。”

“既然如此,那好吧,你什么时候到这边来,我顺便请你吃‘九大簋’(注:“簋”,读音为“鬼”,原指古代放置食物之器皿。其形状或方或圆,有木制的、竹制的、陶制的和铜制的几种。原是当时贵族的食器或祭器。后来又渐渐流传到民间,故广东民间有“九大簋”之说,意指豪华盛宴。),感谢你之前的仗义出手。”

“九大簋就不用了,听说你们广东人煲的汤很美味,带我去喝一次正宗的广东靓汤就行。”

“那再简单不过了,绝对不成问题,小弟上次湘西之行还发了笔小财,一定请你海吃一顿。你什么时候过来?”

“我今天过去,明天就能到。”

“明天呀,这么快?”马如龙略显惊讶。

“有得吃,跑得快嘛,哈哈。”

“哈哈哈。”马如龙也跟着大笑起来。“喔,对了,正好,我上次开去的车还在怀化的汽修厂里,车早就修好了,我一直没时间去取,你能顺便帮我把它开回深圳来吗?”

“没问题,我就权当自驾游深圳好了。”

“那就太好了,免我来回折腾。我一会把汽车修理厂的地址发给你,你下午去取车,修理厂方面我会向他们交待好的。”

“可以,那就这样说定了,取了车我马上就过来,其他见面再谈。”

“好的,明天见。”

“明天见。”

挂上电话,高兴的同时马如龙不禁狐疑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案子,值得千里迢迢从湘西跑到深圳来求助?马如龙心中充满期待,案子越离奇,他就越兴奋。人人都希望工作简单轻松,他却喜欢舍易求难,将烧脑当成挑战,把破案视为生活,誓要将推理进行到底。

不说了,只要一兴奋,他就开始唱歌,还摆起了做手,真把自己当大侠:

誓要去 入刀山

浩气壮 过千关

豪情无限 男儿傲气

地狱也独来独往返

存心一闯虎豹穴

今朝去几时还

奈何难尽欢千日醉

此刻相对恨晚

(注:香港TVB电视剧《陆小凤之武当之战》主题曲,演唱:郑少秋)

第二天傍晚时分,易无咎如约来到深圳市公明镇。马如龙带上助手阿力,打了辆出租车,来到公明广场的正门前接他。由于易无咎开来的就是马如龙自己的车,为了一会方便开回去,马如龙并没有开悍马车出来。坐上自己的老别克,就象遇上了老友记(注:粤语,老朋友的意思。),亲切感百万豪车也没法比。马如龙没有立即领易无咎回侦探社,而是直接把他带到公明邻近的光明镇,来到当地一家老字号酒楼“光明招待所”吃晚饭——他喜欢在饭桌上跟客人谈案情,何况已经答应了人家请吃豪华大餐。不过随口许诺的九大簋当然不会有,但正宗的公明烧鹅、金猪,地道的光明红烧乳鸽、牛仔骨、牛初乳一样不少。来光明就是要吃本地产的“粗粮”,不是本地人很难想像,现代化大都市深圳的边边上居然还有一个大型畜牧场。光明镇旧时的全称就叫“光明农场”,七十年代后期,越南排华,光明这地方被用来安置越南归国侨包,农场是政府为他们设计的谋生手段,很长一段时间直属广东省政府管辖,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才划归深圳市。这里名誉上属于深圳的郊区,一到周末,吃腻了高档餐厅的市区居民都喜欢到这里附近的农庄揾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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