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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人醉心不醉

安佑麟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起初我并不确定死者赵宸跟母亲丁晓丽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最早引起我注意的是在见到赵宸室友的时候,室友说起过他的父母离异了。”

安佑麟突然停了下来,宋春明与尤涛对了一眼,还没等二人追问。只见安佑麟打了个酒嗝,继续往下说。

“然后我又到了赵宸租的房子,我先发现了他衣柜里的衣物当中,只要有口袋的,就会放着安全套。当然,那只能代表死者性欲旺盛,或者印证了之前他室友的评价,私生活混乱。不过,当我发现了床头柜下面的医院单据时,我开始怀疑他与母亲的关系有隐情。”

卓卿珊回忆着在赵宸卧室中发现单据的情景以及之前会议当中安佑麟对发现单据的分析。

“安老师,你刚才在开会的时候说,单据代表着……报复?”尤涛不明就里,“你是如何根据单据联想到报复的呢?”

“家庭对于孩子而言至关重要,在赵宸很小的时候,他的父母离异了,而丁晓丽却不准他见父亲,而且造成赵宸父母离异的人正是他的母亲丁晓丽。

“丁晓丽说过,童年时期的赵宸经常恶作剧,让她很烦恼。那不过是赵宸小时候能够做到的对母亲丁晓丽的最大的惩罚,等到赵宸成年之后,他便将对母亲丁晓丽的惩罚转移到了其他女性身上。”

“而让其他女性成为报复对象的方式,就是让她们怀孕。”郭俊峰插言道。

微微醉酒的安佑麟,耷拉着脑袋点了几下头:“可以这么说,怀孕,打胎,对赵宸来说就是对‘母亲’这个含义的惩罚。”

“打胎?”宋春明念叨着两个字,“如何理解‘打胎’这个惩罚呢?让自己满足性欲?解决麻烦?对女性身体的伤害?”

安佑麟边听边吃着肉串,他一副漫不经心又非常认真的模样。他缓缓饮下一口酒后,回答说:“满足性欲,避免责任,伤害女性身体,说的都对。可是这些都不是象征意义。”

象征意义?桌上刚才还在吃东西喝啤酒的人都停了下来,困惑地盯着安佑麟。

“对赵宸来说,‘打胎’的象征意义是‘剥离’,尚未出生的婴孩与母亲永别……”

“象征着他对丁晓丽的痛恨,他认为母亲害死了父亲,他希望与母亲断绝关系!”卓卿珊忍不住说道。

安佑麟嚼着肉串,缓慢地点着头:“丁晓丽说过,她会给赵宸大量的金钱挥霍,以弥补她早年对赵宸造成的伤害。其实这也是丁晓丽留住儿子的手段,赵宸已经习惯了大手大脚地花钱,他离不开丁晓丽,至少他求学期间离不开丁晓丽。”

“但是,后来调查小组来卧室取证检查,发现抽屉中的安全套被扎了洞,可是并不是所有的安全套都有洞。”宋春明提出了疑问,“既然赵宸要报复女性,那么他为什么不把安全套都扎上洞呢?”

“因为时间有限嘛,他需要一个一个地来,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处理啊。”安佑麟红着脸,很有耐心,“而且嘛,赵宸是有东西来满足自己的。”

“就是那些单据!医院开出的单据!”宋春明茅塞顿开。此时的安佑麟与平时毫无二致,他大大咧咧地喝着酒嚼着肉。郭俊峰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他倒满酒,与安佑麟撞了一下杯子。“安老师,我还有问题想请教。你是如何撬开丁晓丽的嘴巴的?因为你对她提出的问题在其他人看起来,跟案子并没有关联,而且你的问题涉及家丑,丁晓丽怎么会心甘情愿地为你解答呢?”

安佑麟身体微微朝后仰,摆摆手:“噢,你问这个啊,其实是因为丁晓丽的内疚、自责,甚至是恐惧。”

内疚?自责?这还比较容易理解,可是……“恐惧是什么意思啊?”卓卿珊困惑道。“今天早些时候,咱们俩先去了西京师大,当时从外地赶来的丁晓丽在师大大吵大闹。如果说这是一位母亲失去儿子后的痛苦表现,也勉强可以。不过她不光在学校里大闹,还去了赵宸的寝室打砸。她将赵宸身边的所有人当作是指责对象,愤怒地宣泄着。

“后来在队里办公室,丁晓丽那套说辞依旧没有变过。我感受到了她像刀子般锐利的外表下,有一颗恐惧的心。她也提起过赵宸的过往,起初我并不怀疑,可是她说话的内容只是一些擦边球,她口中的赵宸太不真实了。她并不了解赵宸,而她的恐惧,就是担心自己与赵宸的关系被人察觉。”

皱着眉头、陷入沉思的卓卿珊说:“所以,丁晓丽才将大家的注意力尽量引到死者身边的人身上。不想让人注意到她……”

安佑麟嘴里嚼着肉串点头:“呜呜呜,就是这个意思,丁晓丽对赵宸的死心怀内疚。听听后来她跟我说的关于赵宸的过去,就知道她深知赵宸的很多不良习惯,而她也知道,很有可能正是自己对赵宸所谓的补偿,导致了赵宸放纵而死。”

桌子上,除了安佑麟之外没有人在吃东西,大家都在思索着他刚刚说过的话。可是从安佑麟的态度上看,刚才的那番话完全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桌子周围仿佛有一道透明的障壁,隔开了其他桌的吵闹喧哗,他们几个完全沉浸在独有的寂静之中。始终沉默的大刘也忍不住发问,他想知道丁晓丽所说的那些话,到底跟案件是不是有关系。“我们需要的不是一具尸体,不是一张照片,而是一个活生生的赵宸。只有深挖才能还原一个死去人的形象,这样我们就能从赵宸的习惯、爱好、言行等等细节中,找到与凶手有关的线索。”

郭俊峰听闻之后,立马露出了笑脸,他帮安佑麟倒满酒杯,然后举起了自己的杯子。

“来来来!大家都把杯子满上,一块儿敬安老师一杯……”安佑麟把签子丢在桌子上擦擦嘴巴,连忙说:“大家别这样嘛,太客气了……”

卓卿珊也跟着端起了饮料,她知道郭俊峰尚未达到之前众人商定的目标,他并不满足于安佑麟刚才那番解释。

“安老师,你看我们吧,目前的水平还不能跟上你的思维方式。可不可以在调查过程中,跟我们分享分享你的经验?”

郭俊峰二话不说,一口闷了酒。安佑麟也赶紧把酒干了:“啧啧啧,这事你们开口说就行了,太客气了,太客气了!”

“安老师,从现在我们已经发现的线索来看,你认为还有哪些细节,值得咱们好好挖掘?”宋春明红着脸,似乎酒量就快到顶了。

安佑麟摸了摸下巴的胡楂,眯着有些红的眼睛犹豫了一番:“值得挖掘?这么说吧,根据韩组长的分析结果,凶手很可能从事相关职业,那么凶手范围可以锁定在医学院相关专业的女生。”

“没了?”宋春明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没了啊,从现在的线索上看,其实这个结果很重要……噢噢噢,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这个分析我在开会的时候说过了,对吧……可是,现在我又实在想不起来……”安佑麟晕晕乎乎地絮叨着。

夜已深,大排档的顾客越来越多,年轻男女们相聚畅饮好不热闹。见一行人要走,老板娘赶紧从熟客桌旁脱身来送他们。

只有卓卿珊和许青青没有喝过酒,恰好卓卿珊的车就停在附近,她提议说要送几个人回家。到了最后,坐卓卿珊车的只有安佑麟和尤涛。尤涛的家不算远,本不打算让卓卿珊送的,但耐不住卓卿珊的坚持,还是上了车。

一上车,安佑麟就躺倒在了车的后座位,尤涛在风吹之下清醒了不少,他瞧了眼把黑色皮包丢在座位下面的安佑麟说:“也不知道安老师有没有喝多,你这是要把他送到哪去啊?”

“刚才他告诉我了,他住的地方离西京大学不远。”“要不我先不回家了,帮你把安老师送去……”卓卿珊微笑了一下:“不用啦,你就放心吧,我自己应付得来。如果先送安老师,再返回去送你,我就不知道几点才能到家了。”“我是担心你回家太晚,卓老爷子生气嘛。一旦跟你舅舅说起来,怕是罗队的日子也……”卓卿珊听到尤涛提及自己的舅舅,心里不是滋味,那感觉就像是戏谑她能够在刑侦大队完全是靠她在警界高层的舅舅。尤涛敏感地觉察到了卓卿珊的不悦,他最后那点酒劲也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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