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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拦路者

刚一散会,卓卿珊就急忙给安佑麟打电话。虽然罗刚在会上将昨晚在皇隐山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并引得众人惊讶不已,但是卓卿珊还是想听听安佑麟对昨晚事件的看法。卓卿珊的心底有一份说不出的感受,却不知该如何形容。

卓卿珊拨打了几次电话都没人接听,于是她便发了条短信给安佑麟,让他在看到短信后回个电话。队里其他同事都去进行各自的调查了,卓卿珊的工作依然是协助安佑麟。

安佑麟没有回复短信,卓卿珊实在坐不住了,她换上便装开车前往西京大学,她猜测安佑麟不接电话的原因是正在上课。每当遇到红灯,卓卿珊就会不由自主地回想刚才开会时的情景。

早上刚刚到刑侦大队,卓卿珊就被许青青通知开紧急会。会上,除了刑侦大队的成员外,赵洪军局长也列席听会。罗刚在会上讲述了昨晚在皇隐山顶发生的事情的经过—在山顶他发现有人在偷听他跟安佑麟的谈话,在安佑麟的配合下,两人对此人进行了追捕。由于树丛中太过黑暗,虽然与此人进行了正面接触,可并没有看到男人的相貌。

“男性,二十二岁上下,身高一米八左右,体格健壮,短发。在与我正面交锋的时候,脸上挨过一拳,头部被棍子击打过。”罗刚告诉众人,这名年轻男子很可能就是作案凶手,或者与案件有着重大关联。至于为何会在深夜回到案发现场,很可能是为了满足内心的某种变态需要。

卓卿珊注意到,罗刚将年轻男人的特征告诉大家的时候,昨晚同桌吃饭的人都面面相觑,大家都没有想到醉酒的安佑麟会在散席之后又去了皇隐山。而罗刚也并没有明说他为何会去皇隐山,难道是他与安佑麟约定好的?

卓卿珊对安佑麟见到罗刚时的反常记忆犹新,尴尬?沉默?不愿直视?

卓卿珊赶到了西京大学,她只记得教学楼C座的C105教室,决定去碰碰运气,顺便打听一下是否有人知道安佑麟的所在。

此时的学校广场上已经没了紧紧相邻的遮阳棚,也没了人头攒动的吵闹喧嚣,只能看到赶往教室的学生们来去匆匆。卓卿珊快步往教学楼C座走去。

“同学!请等一下!”听到声音,卓卿珊并未理睬,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是在招呼她。

还没等她走出几步,就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喘着粗气拦在她的面前。烈日当头,卓卿珊放下手皱着眉头仰脸看着男生,汗水正从她的额头滚落到她白滑的面颊上。

虽说卓卿珊不知道这男生为何叫住自己,但既然他猛然出现,不如就问问他是否知道安佑麟所在何处。

“同学,你是哪个系的?”

男生穿着短袖T恤,微长的头发盖在额头上,表情极不自然,眼神时不时往身体右侧观望。卓卿珊随着望去,看到几个男生正站在树下朝这边观望,还对她面前的男生做出加油的手势。

卓卿珊一看这架势算是明白了,这几个男生把没有穿警服的她当成了学校的女生了。

“我不是这所学校的。”听了卓卿珊的话,男生笑了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他羞涩地看着卓卿珊,很难为情,竭力不让自己回头看树下的同伴。“没关系,你是其他学校的同学也没关系的……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卓卿珊既有些无奈,又难免心中窃喜,毕竟自己无论年龄还是美貌都是被认可的。

“同学,你听我说,我吧,是来这里办事的,我已经不是学生了。”那男生连忙摇头:“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想要认识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号码吗?”卓卿珊看着眼前还有些稚气的男生,变了口气道:“你该不会是跟朋友打赌,来要我的电话号码吧?”

男生大惊失色,连忙否认:“我是真心的!真心……对你……有……”

“什么真心假意啊?你又不认识我,少来这套哄人了!”卓卿珊顺势询问道,“我问你件事,你知不知道心理系的老师安佑麟在哪?”

“安老师?”男生愣了一下,不知所措。

卓卿珊见状说道:“你是想说,我不给你电话号码的话,你就不告诉我安佑麟在哪?”

男生皱着眉头又连忙摇头,嘴巴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卓卿珊被这男生慌张又有些可爱的模样逗得想发笑,可她依旧板着脸。

“我不是那个意思,”男生慌张地望着同伴,“你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一定要等我!”

男生像是在对卓卿珊表明诚意,他急忙跑到同伴身旁与他们商量着什么,卓卿珊猜测他是在询问安佑麟的去处。果不其然,男生快步跑了回来,告诉卓卿珊,安佑麟目前正在教学楼B座的教室上犯罪心理学课程。

男生说要带卓卿珊过去,卓卿珊也觉得有人带路会省去不少麻烦,所以二话不说跟在了男生的身后。男生自我介绍,说他叫俞韬,是西京大学法学系大三学生。

面对战战兢兢自我介绍的俞韬,卓卿珊并不接话,她只是跟着俞韬朝着教学楼B座入口走去。已经快期末考试了,教学楼走廊里充斥着紧张的气氛,等在教室门口的学生们捧着书交头低语。

二人踏上通向二楼的楼梯,俞韬不停地询问卓卿珊的名字,卓卿珊被问得不耐烦,便告诉了他。这是俞韬从卓卿珊口中得到的第一个准确的答复,他兴奋得难以自持。

B211教室门前,安佑麟的声音被阻挡在了教室内。卓卿珊刚要拉开门进去,俞韬赶紧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呢!”卓卿珊被俞韬的啰嗦搞得很烦,交叉双手放在胸前,仰着脸看着俞韬:“你不用准备期末考试吗?你刚才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安佑麟在这间教室上课的对吧?”

俞韬一时语塞,见小聪明被识破,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但是他不死心,依旧挡在卓卿珊面前。卓卿珊无奈地掏出警官证,在俞韬面前亮了一下:“别妨碍公务!”

俞韬一边惊讶地挪开身子,一边兴奋地说:“原来你是警察啊……”卓卿珊根本就不等俞韬啰嗦完,几步上前打开教室门走了进去。B211教室与之前卓卿珊去过的教室格局有很大的不同,巨大的阶梯教室内的桌椅全部面向讲台。所有的座位都坐得满满的,就连过道上都被摆上了已经不常见的折叠椅。偌大的教室中,除了安佑麟讲课的声音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声响了。

讲台上,安佑麟依旧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模样,松散的白色衬衫袖子挽了起来,领带被扯得耷拉在胸前,头发在投影光的照射下乱蓬蓬的。他晃晃悠悠地在讲台上踱步,有点像河岸边快走的鸭子,模样滑稽可笑,不过教室内的学生却特别严肃。

因为教室的过道被折叠椅堵满,卓卿珊无法靠近讲台,她只能站在最后一排望着安佑麟。安佑麟的左侧面颊上有一处擦伤,只是那擦伤较轻,还不及他下巴上的胡楂明显。

卓卿珊并不是教室内唯一一个站着听课的人,所以她的出现并不引人注意。就在她准备站到下课的时候,她身旁坐在座位上的女生扯了扯她的衣角。

卓卿珊低头一看,竟然是她第一次来寻找安佑麟时给她带路的女生当中的一个。她把身子朝里面挪了挪,腾出半把椅子让卓卿珊坐下。

“你没穿制服我差点没敢认你呢!”女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佑麟,小声对着卓卿珊嘀咕,“你又有工作上的事找安老师啊……”

卓卿珊看着投影屏幕上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外国男人,头发稀疏,抬头纹刀刻般明显,留着稀疏的胡子,戴着副黑边眼镜。或许是照片被放大到屏幕上的缘故,这长相平凡的男人流露出一股难以言明的诡异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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