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所谓的男人,胆子竟然那么小,胆子竟然不及他们梦想的百分之一,当场不是被吓死就是被吓晕,真是太孬种了!
接二连三地闹鬼,此事很快就传到了太守大人那里,太守大人很是震惊。因为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就这个县最大最复杂,而且又叫阳城县,是从前的老郡城,阳城郡的得名就缘于阳城县。
阳城县闹鬼,做太守的许老爷还能安心吗?他将阳城县令叫上去狠狠地批了一顿,叫他一定要找个称职的巡逻官来搞好阳城的治安。
太守大人一发怒,小小的县令能不吓得屁滚尿流吗?巡逻官的位置还得继续有人顶上啊!哪怕一天死一个巡逻官,那也得有人上去顶住啊!
这天,一位穿着整洁的翩翩公子正带着他的仆人在街上闲逛,冷不防便被几个衙役扑上来捉住,架上就跑。
“哎,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抢我家少爷干什么?”仆人急得大叫。
哦,对了,这个仆人长得还蛮壮实的,一起带上,作为备胎。
于是仆人也被这群压抑一并绑架到了巡逻厅上。
“少爷,我说不要到阳城这个鬼地方来,你偏不信!我长这么大就只听过强盗抢女人,还没见过强盗抢男人的!真是!”仆人嘴里直埋怨。
“那你就把自己当做是女人吧。”成蹊少爷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云淡风轻地说。
“真是的,少爷你还真沉得住气……我说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仆人被绑在了一把椅子上,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主子少爷被那群人七手八脚地换上一身官服,然后往头上压上一顶官帽,连姓甚名谁都没问,便纷纷跪倒在地,大声齐叫:“参见巡逻大人!”
仆人惊讶得连眼珠子都快瞠出眼眶来了。
敢情这是让咱家少爷来做官的啊,石弹子大叫道:“既然是找我家少爷来做官的,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少爷的人呢?快把我放了!真是胆大妄为,你们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巡逻大人!”
他这里嚷嚷着,那些衙役却没有一个人理睬他,直将一些文书册子、巡逻官印等统统搬来放在了成蹊巡逻官的面前。
“大人,这些都是你的,交接手续也在这了,大人请在上面签上你的姓名,然后用官印戳上,一切就妥当了。”
有人已经磨好了墨,并蘸好了毛笔,且将毛笔递到了他的手上。
成蹊也没犹豫,当即拿笔在册上落下了自己的大名,并盖上了官印。
所有的衙役这才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忙活了好几天了,终于逮住了一个外乡人来做官,又暂时可以歇口气了!
“好了,现在你们也该放了我的随从了吧?”成蹊道。
“是,大人,小的们马上照办。”
于是上去两个人将石弹子从椅子上松了绑。
被松了绑的石弹子,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四肢,这才昂着头大摇大摆地步到少爷身边站定,然后“狐假虎威”地拿腔拿调代替成蹊少爷训话道:“你们下面的人听到,俺叫石弹子,看在咱少爷的面子上,俺就不计较你们刚才对俺的无礼之举了。但是,你们要记住,从今以后,俺就是巡逻官最亲近的人了,你们谁敢再对俺无礼,就是对巡逻官的大不敬,那就休怪俺对你们不客气了!听到了吗?”
“是,石大爷,小的们遵命。”衙役们口里答着,心里却都在狂笑……也不知道你的主子能不能活过今晚,你就暂时得意得意吧。
在他们的眼里,这位叫石弹子的仆人,不过就是一个笑话而已。
随便下面这群人怎么样地装模作样,怎么样的心怀鬼胎,坐在堂上的成蹊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正认认真真地翻阅着面前的册子,有板有眼地看着以往那些应景似的卷宗,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
那些噱头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从来就不喜欢当官,从来就不喜欢周仕途经济那条人人都向往的的道,他并不把自己当成在做官,他不过是在履行和女鬼的约定罢了。女鬼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到了,剩下来就是他该做的了。
做了半天的事,很快就到了晚上,待到主仆二人相继睡下,这群衙役这才替他们将房门关好,这才一一下班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几个衙役赶来“收尸”来了,他们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小声嬉笑着来到了巡逻官就寝的窗底。
一个说:“怎么这样静悄悄的,一定是被吓死了。”
另一个说:“不是吓死就是吓晕了,等着吧,如果大天亮的时候是死是疯就见分晓了。”
“嘻……”
一个小头目低声喝道:“你们两个不要在这啰嗦,去那边房间看好那个仆人,不能让他跑掉了!你……打开门进去看看他是死了还是晕了!”
“是。”那两个人跑开了。
这一个正准备敲门,突然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吓得他立马倒退了三步,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只见成蹊巡逻官已经打开了房门,站在了大家的面前,也不看他们一眼,就径直迈步到了外面的台阶上,若无其事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大……大人……你……你没事吧?”衙役小头目吃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能有什么事吗?”成蹊斜着眼瞄了他一眼,问到:“难道住进这样森严的地方还会有什么事发生吗?”
小头目见问,有些心虚地答道:“是,是,是该没什么事。”说着伸手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你们该做是就去准备吧,这里空气这样好,我该去庭院里晨练晨练了。”成蹊一边说着一边开始了他日复一日习惯性的晨跑来。
“大难不死”的新巡逻官果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上任就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既杜绝了下属的献媚行贿,又规整了巡逻规则,将一个阳城巡逻院管理得像模像样的。
这天,一位老妇人上巡逻堂来递状子了,此老妇人自称是阳城县先王时期阳城三镇节度使宁府后裔宁家大小姐的保姆,她来此是为宁大小姐的“冤死”来报案的。
成蹊一听,马上就激动了起来,忙亲自下堂来从她手里接过了状子。
只见状子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宁大小姐的尸体里灌满了水银,双目也变成了水银珠子,喉咙里充满了哑药,手筋脚筋俱被挑断。现在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下陵园里的石头棺材里。
看到这时,成蹊的双手开始颤抖,心里如同刀割一般痛。
老妇人递了状子后,死活都要离去,再不肯留下来,口里只说:“老身只是斗胆来递状子的,并不敢在此逗留片刻,怕惹来杀身之祸。”
众衙役不肯了,衙役头目喝道:“巡逻厅岂是你等草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你既然来告状的,你就得留下作证,岂能一走了之!”
头目话音刚落,众衙役便要涌上来将老妇拘住,这时只听巡逻官大声令道:“住手,放她离开!”
众衙役不解,只得带着疑惑放开了老妇人。
成蹊立马便令仆人石弹子暗中跟上老妇人。
只见老妇人出了巡逻院后,七拐八拐地钻进了一处小巷,在小巷深处见到了正在等着她的一位奇丑的女子,此女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大锭银子给了她,老妇人得了银子后,喜滋地离去了。
你道这丑女子是谁?她就是丑鬼宁嫣然,是她花钱买通了一位老妇人带上她写好的状子去告状的。
你道老妇人和石弹子本是个凡人,他们又如何能看见宁嫣然这个鬼的?
原来宁嫣然服用了一种叫“可视丸”的东西,所以凡人才能看见她。那老妇人也不是别人,而是上次在小女巫店里讹钱的那位,这妇人本来就是江湖骗子,为了钱她什么活不愿接?不过就是妆扮成一个老妇人,上巡逻堂去演演戏而已。
而“可视丸”是宁嫣然从小巫女叮当处购买的。
你道小巫女叮当那么容易就逃出宁嫣然的“掌控”麽?找到她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不过这小巫女叮当虽然神力时隐时现,但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还是蛮在行的,她所研究发明出来的“可视丸”还真的相当的专业。
却说石弹子回去后将他见到的禀告了成蹊,成蹊一下子就明白了石弹子口里所说的“丑女人”是谁了,一定就是那个女丑鬼。
只是令他十分想不通的是,女丑鬼为何要替宁家大小姐来伸冤?她和宁嫣然很熟吗?她们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
他坚信,这个女丑鬼与宁嫣然的关系一定非同小可,不然她也没有必要这样拼死拼活地如此费心布局来为宁大小姐伸冤。
还有,她又怎么知道宁嫣然的身体遭受过如此恶毒的残害?她又怎么知道宁嫣然现在正躺在宁家地下陵园的一口石头棺材里?
这女丑鬼究竟是谁?关于宁嫣然之死,她还知道些什么?
他决定去找到女丑鬼问过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