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已是深夜,小瞿再一次坐在椅子上,面对着那只溜溜虫。
还是那样一只令人恶心的虫子,只是让小瞿十分不解的是,为什么它的身上一点儿伤痕都没有,那根长签明明还在桌上放着。
而此刻,小瞿又一次感觉到这只虫子在盯着自己了。
而这一次,他除了毛骨悚然的感觉之外,居然还有一点莫名的兴奋。
莫非,莫非这只虫子有那种能力,能够让自己杀掉自己想要杀掉的人?
莫非,自己脑海中一直萦绕的"杀掉他们"就是这件事情的铺垫?
小瞿一点也不害怕,甚至希望事情就是这样,希望自己就是有能力可以杀掉自己想要杀掉的人,并且痛痛快快,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这是多么令人激动的能力啊!是不是只要刺破这只虫子出现的一只眼,自己想要杀死的人就会死去呢?
说实话,今天听说那头肥猪经理死掉了,自己丝毫没有任何的遗憾,反而是畅快,太畅快了!
小瞿嘴角裂出一丝诡异的笑。
他的手又一次拿起了那只长签,那只丑陋的溜溜虫也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他已经不再期待这只虫子能长出三个头来了,现在他就希望它能再长出一只眼睛来,然后再狠狠地刺瞎它,然后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就会死掉!死掉!死掉!
杀掉他们!杀掉他们!
小瞿感觉到一切都在扭曲,扭曲,扭曲。
那只虫子的身体仿佛也在扭曲,扭曲,扭曲。
这一次,小瞿不再出冷汗了。
这会儿,这只虫子变得更加活跃,蠕动得更加欢乐。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期待,小瞿的眼睛一直瞪大期待着虫子头上的眼睛,连眨眼都没怎么眨,一股莫名其妙,不知为何的肾上腺素持续刺激着小瞿的脑袋,让他简直无法在椅子上安然而坐。
就在这时,那只虫子果然有了回应,只见它探出头,原本黑漆漆光秃秃的头上,竟然裂了开来,就像人们睁开眼睛一样,只不过它的皮肤更加像撕裂的感觉,撕裂之后,赫然出现了一只黑洞般的眼睛!
就是那晚的那只眼睛!就是那晚的那只眼睛!
小瞿的兴奋程度跃入另一个高潮!
杀掉他们!杀掉他们!
这一次,会是谁的眼睛呢?这一次,会是谁要去死呢?
是一直欺负自己的同事,还是那个高傲得要死整天用鼻子对着自己还经常把她的分内事推给自己做的**同事呢?抑或是那个每次黑锅都要推给自己抗的阴险小人呢?
无论是谁都好,他们都该死,该死,该死!
小瞿仔细端详虫子上那只黑眼,颤抖的手正拿着那只长签,恨不得马上刺下去,但是却又有点犹豫,因为他看到那只眼睛上充满着懦弱,可怜,软弱,却懦,一看这只眼睛就知道它的主人是个懦夫,是个没有担当的小人,是个任人欺负的蠕虫!
不管是谁都好,小瞿已经忍不住了,不管是谁都好,杀掉他们!杀掉他们!
就这样,小瞿手中的长签狠狠地刺进了那只溜溜虫的眼睛里,小瞿全身一阵快感,这种感觉自从他毕业以后,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了,这种快感,就跟他真的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一个仇人一样!
太爽了!小瞿长呼了一口气,淋漓尽致!
就当小瞿沉浸在这种感觉的时候,旁边的玻璃窗户突然爆裂,一个衣衫褴褛的人影从窗口飞快的闯了进来,正是那个之前一直隐约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那个流浪汉,而他的手里,竟拿着一条尖锐的钢筋!
小瞿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眼睛所能看到的,就只有那根钢筋的最尖端——最尖最尖的那个端点,最后的画面,是那个端点和自己的眼睛无缝连接在一起。
小瞿突然明白了,刚刚那只溜溜虫身上出现的眼睛,那个眼神,不正是自己天天都看到得,自己每天都能从镜子里感受到的——自己的眼睛么?
警方破案了,凶手正是那个流浪汉,在他身上找到了小瞿丢失的钥匙,也就是说,陈经理死亡那一笔帐,也会算在他身上。
但最大的问题是——这个流浪汉是个疯子,他供述不了任何东西。
所以,究竟小瞿经历的一切是怎么回事呢?
没有人知道。
而在小瞿命案现场,警方发现一个小笼子,但是里面空无一物。
天空还是飘着绵绵细雨,冷雨冷夜,城市的街道虽然有路灯,但依旧显得灰灰蒙蒙,毫无生机。
这个时候的安安,正在24小时便利店门口避雨,每个周一三五的晚上,安安都需要在这个便利店上夜班,而且需要待到凌晨两点才可以离开,店子在一个城中村,有各种各样的人住在这里,鱼龙混杂。
虽然安安只是一名高中生,却已经开始承受起生活的压力了。
而且,今天没有带雨伞。
因为今天一整天都很好太阳,谁知道到了深夜居然会下起雨来,就像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人生,会突然下起悲剧的雨。
安安望着远方,雨水在路灯的灯光中飘过的场景,突然有种异样的忧伤。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好像电影中的悲惨角色一样,所有的厄运都向自己袭来,比如自己的父母就因为车祸永远离开了自己。
这已经算是巨大的打击了。
但是祸不单行,那场车祸居然是因为父亲的酒驾全责,车祸的另一方家属闹上法庭,自己家里几乎赔得倾家荡产,连房子都赔给人家了,一个女孩子,无家可归。
从那时候起,连各种亲戚都开始躲避安安,他们得知安安经历这样的厄运,生怕这倒霉的孩子会找他们借钱,怕她会赖上他们,怕她拖累他们的生活。
这就是现实啊,残忍的现实啊!
倔强的安安,最后选择了一个人租房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