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将他扔在床上,越青鸾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司徒风铭大半个身子在床外面,她用力将他推了上去,拿过被子盖到他身上。看他熟睡的模样,越青鸾眯了眯眼。
翌日清晨。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射在司徒风铭的双眼上,眉间皱了皱,抬手想要去挡,感觉到冰凉,一睁眼,发现额头上敷着毛巾。
他抬手拿了下来,用胳膊肘撑起半个身子,手里还拿着毛巾。“寸步。”
房门被打开,寸步进来,拱手,“公子,你醒了,昨晚郡主照顾了您一夜。”
司徒风铭怔愣住,“小鸾儿?”
“是,今早属下来找您,是郡主开的门。”寸步知道这个消息对于司徒风铭来说有多好,不自觉的跟着一笑。
天刚亮,寸步想来看看司徒风铭的病有没有好些,结果刚准备抬手敲门,房门就自动打开。
两个人面面相觑。
“郡主。”寸步反应过来作揖。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越青鸾蹙着眉头,表情冷淡,“嗯。”淡定的从他身边过去。
他露出好看的梨涡,摩挲着手里的毛巾,欲下床,寸步赶忙拦住他,“公子,您的病害没好,还不能下床。”
“无碍。”司徒风铭浅笑,掀开被子,“不过是风寒,吃了那点药,昨晚又出了汗,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公子。”寸步无可奈何的拦住他,“越大人吩咐,一定要照顾好公子,属下先去帮公子打水洗漱。”说着,寸步抬脚离开。
司徒风铭还沉浸在越青鸾照顾了他一夜的喜悦之中,拿着那块毛巾爱不释手,咧嘴,“我就知道你心中有我。”
荼灵打好了水刚进越青鸾房间,发现房内没有人影,被子也叠的整整齐齐,看起来昨晚没有动过。“奇怪,郡主去哪了。”她放下热水,踏出门口,越青鸾迎面过来。
“郡主,您去哪了。”荼灵跑过去,扶过她的手。
“四处走了走。”她随意说道。
未进房,十七急匆匆的跑进来,“郡主郡主!”
越青鸾回过头去,“何事这么慌张。”
十七喜道:“司徒府的聘礼到了。”
荼灵下意识的去看眼越青鸾的表情,果不其然,越青鸾的脸黑了几分。
大厅内,几十箱聘礼一一被打开,奇珍异宝、绫罗绸缎没有少一样。司徒风铭早就到场,正和来送礼的人寒暄。
越父更是在一旁乐的合不拢嘴。
“张叔,我父亲身体可还好?”司徒风铭笑着问。
“公子放心,老爷身体好着呢,不过,我怎么看公子脸色不太好。”被唤作张叔的人皱起老眉。
越父内疚的一叹,“铭儿感染了风寒,都是我越父招待不周啊。”
“小小风寒,过两日就好了。”司徒风铭露出洁白的牙齿,“张叔,一路舟车劳顿,您也累了吧,要不侄儿带您去休息?”
“对,周管家,给张大管事安排个上好的房间。”越父吩咐道。
张叔摆手,看了看四周,“老爷说,想让公子带郡主回北荒看看,不知郡主来了没有?”
“去北荒?”越父一下迟疑了,摸了摸胡须。
司徒风铭观察着越父的表情,深知越父有些不情愿,连忙打圆场。“张叔,我这身子还没好,再过几日再说吧。”
闻言,张叔皱着眉头点头,也发出了疑虑,“只是要赶在十五你病发之前到北荒,算算日子,也就剩下十几日了。”
“呵呵。”越父淡笑,“何必这么急,张管事在这多住些日子也不是不可。”
“越大人客气了,我家老爷急着想见见郡主,若是公子和郡主都同意,那婚礼就在北荒举行了。”
越父脸一青,很明显的不太愿意。他虽说在嫁女,但也想让越青鸾在上阳办了婚礼,去北荒,那自己岂不是都不能参加女儿的婚礼了?
看出越父的担忧,司徒风铭作揖,“越伯伯放心,成亲之事侄儿也还是想和小鸾儿再商量商量,不会过早定夺。”
“可……”张管事还想说什么,门口进来两人。
越青鸾和荼灵一前一后,瞄了一眼快摆满大厅的聘礼,越青鸾眼神一暗。
“父亲。”
“嗯,这是司徒府的张管事。”越父介绍道,“张管事,这就是我女儿。”
张管事忙作揖,“见过郡主。”
越青鸾回以行礼,感受到来自某人的炙热目光,她视线转向聘礼。
见势,张管事笑问:“不知这些聘礼郡主可还满意?”
玉指划过一箱金银珠宝,眼底浮着轻蔑,“这些聘礼就劳烦张管事再拿回北荒。”
“郡主这是何意,莫非是嫌聘礼少了?”
越父干咳了声,“周管家,先带张管事下去休息。”
“遵。”周管家上前,请道:“这边请。”
张管事顿了下,还是跟着离开了。
“铭儿,你也先……”
“侄儿不走。”司徒风铭注视着越青鸾,“侄儿很想知道,郡主想用理由拒绝。”
“什么理由?”越青鸾看向他,“就凭你要的是权势。”捕捉到司徒风铭眼中的惊讶,越青鸾误以为他是心虚,嘴角噙着冷笑,视线移到聘礼上,玉指扶上离她最近的一箱金银珠宝,在上面轻轻滑过,“别以为你可以瞒过所有人,你和我在一起,为的就是拉拢我越府的势力。”
“够了。”越父低吼,“鸾儿,凡事为父都依着你来,也从未说过你的不对,但这事,你绝对是误会了风铭。”
“这件事,司徒公子心知肚明。”话音落,越青鸾狠狠关上一箱珠宝,“不管父亲怎么说,待女儿解决完齐府的事情,我就准备出发去凤陵,陪一陪姑妈。”她绝情的转身离开。荼灵也没料想到会是这种情景,郡主不是喜欢他吗?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越父被气的脸铁青,转头看司徒风铭的脸色,“是我惯坏了她。”
“越伯伯放心,就算她不愿,这亲也成定了。”司徒风铭眼底的坚定让越父为之一颤,希望真的如他所言吧。
“鸾儿自从失去记忆之后,性格就大变,不过以后我将鸾儿托付给你,我也就放心了。”越父感慨道,对这个女婿甚为满意。
他垂眸,似是已经想了很久,直接双膝跪在了地上,越父一惊,“你这是干什么。”
他下好决心,抬头,“还请越伯伯同意侄儿的要求。”
越父怔住。
夜晚,空中闪过一道身影,落在越府书房门前。
里边没有点灯,阿祭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又将门合上,开始在书房内翻翻找找。
翻遍了书房每个角落,也没有找到要的东西。阿祭皱起眉,转身想走,结果门口居然传来谈话声。
“周管家,这件事……”
听着声音已经越来越近,阿祭四处张望了番,目光落定在书柜后,快步躲了进去。
书房门被推开,周管家拿了油灯进来,放在书桌上,越父坐至书桌后。
“老爷,您确定要这么做?”周管家再三确认的寻问。
“嗯。”越父摸着胡须,目光渐渐变的深邃,“这件事我深思熟虑过了,要让鸾儿同意这门婚事还有些困难,要是霸王硬上弓鸾儿说不定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但若是采用瞒天过海这一技,鸾儿就算再如何不同意,也会顾及到朝廷和我们两大家族的颜面。”
“话是这么说,可老爷,这担心就担心在郡主和司徒公子拜堂成亲后,郡主会如何做啊。”周管家有所顾虑的开口。
越父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婚约已经许下,现在全南越的人都知道司徒家和越家联姻,悔了这婚,就算司徒兄不会介意,外边人说三道四的,朝廷迟早会颜面无存,棋已经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况且这也是夫人当年的遗愿。”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安排。”周管家作揖。
“记住,这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遵。”周管家退了出去。
齐府。
“你说的,是真的?”齐白眼中出现血丝,冷哼。
“是,属下亲耳听到越大人说要瞒着郡主办一场婚礼。”
齐白从白虎椅上起身,嘴角噙着嗜血的笑意,“很好,越老头如果发现这消息被他的宝贝女儿知道了会怎么样?”
“按郡主的性格,肯定会让这婚礼办不成。”
“不仅仅是要办不成。”齐白扬唇,“他皇帝不是要断我齐府的军队么,我们就趁这个机会,跟皇上再要几支。”
“公子的意思是?”阿祭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婚事不成,司徒和越家肯定会闹翻,司徒府又掌管北荒重地,到时候就给他这个神将府安一个意图谋反的罪名。”他悠悠转着玉扳指。
“公子英明,到时不仅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司徒府,而且,我们齐府还可以多几支军队。”阿祭敬佩的说。
俊美的脸上挂着渗人的笑意,狭长的凤眼夹杂着冷色。
翌日。
齐白借着来看望越青鸾的名义,到了越府,被安排在水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