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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德·索诺奎尔

第一次见到她时,我正在一处偏远的印第安村庄写生。有些村庄印第安人每年只呆上几个月,剩余的时间则空空荡荡,无人居住,这座村子便是其中之一。我在一个细雨蒙蒙的黄昏来到这里,正赶上村子的闲置期。

“这儿可连个人影都没有哩。两天后我来接你。”送我来的印第安人把我丢在村头的海滩上,冲我说道,接着便离开了。

我带着一只小型格里芬猎犬。还有一个印第安小姑娘也陪在我身旁,一见船开走了,她就紧紧攥住我的袖子,哭喊着“我怕”。

我们来到一处陈旧荒废的传教所。钥匙插进锈迹斑驳的锁孔,声音惊得老鼠们四散逃窜。火炉是坏的,木柴湿漉漉的,而我也忘了带蜡烛。我们把毯子平铺在地上,度过了可怜巴巴的一夜。也许正是因为没睡好,我第一眼看见她时才会如此震惊吧。

空气中弥漫着水汽,一半是雾,一半是雨。我用手拨开刺人的荨麻,尽力寻找荆棘丛中隐藏的小道。高过人头的荨麻在我的耳朵和额头上留下了一道道划痕。巨大的黄色蛞蝓蠕动着,把小道弄得又粘又滑。我两脚一滑,脑袋冲前,正好摔在了她没有脚的基座前。那些比我还要高的荨麻只够得到她的膝盖。

我“噢”地尖叫了出来,不仅是因为这一摔,更是因为面前这幅高高耸立着的木像实在是把我吓着了。

荨麻地在她身后几码就到了头,更远处是一处向外凸出的岩石断崖,断崖底下拍打着汹涌的海浪。我爬起身来,走到断崖尽头,这样就可以看清楚这座高耸在荨麻之上的怪像。她面朝着大海,而森林铺陈在她的身后。

她的头和躯干与其说是雕刻而成,不如说是深深嵌在一棵高大的红杉树干里。看上去仿佛她就是树的一部分,原本就长在树心里,而雕刻师只不过是凿开了外面的木头使她得以呈现于世。她的手臂嵌在树干的契窝中,向外张开,作出一个有力的环绕姿态。她的双乳是两具造型凶猛的鹰首,还有她那粗大得像柱子一样的脖颈和坚毅的下巴,这一切当我摔在她身前的时候就已看见。而现在,我又见到了她的面庞。

在两道又粗又黑的眉毛之下是一对漆黑的眼珠,外围一圈白色。它们死死盯着我,仿佛是这棵古老杉树的灵魂正在向往探望。她的嘴是个巨大的圆洞,丰厚的嘴唇向前突出,仿佛从这里会爆发出老树的声音。她的耳朵是圆的,向外张开,像是要捕尽所有的窸窸窣窣。咸湿的海风并没有使她黯淡斑驳,她的躯干、手臂、大腿依然保持着深红的色泽。她的手掌是黑色的,轮廓生硬的指尖被漆上一层耀眼的白色。我站在那里,凝视了她许久,许久。

雨停了,白雾从大海而来,渐渐使她的身影与森林融为一体。好像她原本就属于那儿,只是乘雾而归罢了。不久雾气也湮没了森林,携它们一同归去,不见了踪影。

“那个是谁的雕像呀?”我回到房子里,向印第安小姑娘询问。

她明明清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但为了拖延时间,她说,“什么雕像?”

“特别吓人的那个,就在断崖那儿。”

“我不知道。”她撒谎了。

后来我再没去过那个村子,可无论是在醒时还是在梦中,那个可怖的木像都时常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几年之后,我再次来到一个印第安村落里写生。村子里住着一些印第安人,正以一种迟缓而平和的方式向现代生活靠近。也就是说,他们用新的建筑取代了老式的群居大屋,并且将森林的边缘向后推移了一点儿,让阳光能够照到房子上。以白人的角度来看,那些小房子十分原始粗糙,东一块西一块地散落在老宅之间。一些老宅被拆掉以获取建房用的木料,但老宅角上的大柱子和屋顶的主梁却常常被保留下来,光秃秃地对着天空。新房子一般就建在昔日老宅的原地,坐落在那些角柱和主梁之间。

就在这样一处荒寂的废墟之中,我又一次见到了她。她曾作为顶梁柱,和矗立在对面的乌鸦柱一同支撑着房屋,但搭建在它们头上的横梁已经不见踪影。这两根柱子面对面地立着,从它们彼此间的距离可以丈量出这间屋子十分宽敞。角落里的柱子还在,而那曾被一双双赤足踏得像岩石一样坚硬的地板上,如今已绿草如织。

我凭着那向外伸出的耳朵,呼喊状的嘴巴和深深的眼窝认出了她。这次她的眼窝里没有眼珠,仅剩一对空荡荡的窟窿,却好像灌满了深沉的凝视。这目光不似先前那尊凶恶,却更加热切而强烈。在她的身上,充满的不是凶恶,而是权威、力量和主宰。一头熊蹲坐在她脚下,肩膀宽得可以一边坐上一个人。她的双脚深深嵌刻在熊的脑袋里。她的身躯未涂彩漆,饱经风雨侵袭、烈日烤炙,一双手臂松垮垮地垂悬着,手指刺入两颗倒悬的人头口中,人头的王冠冲着地面。阳光从后面照来,在那两颗人头的眼睛里,面颊上,口中涂上了变幻莫测的阴影,那刻骨的恐惧呼之欲出。

我看见印第安人吉姆正在海滩上,便向他走去。

“那是谁?”

印第安人将目光从海面缓缓地移到我所指的方向,皱巴巴的像个青褐色烤苹果的脸上浮现出憎恶的神色——对白人窥探印第安人专属事物的那种憎恶。

“那个巨大的女性雕像是谁?”我重复道。

“德·索诺奎尔。”没有哪个白人能像他一样将这个名字说得如此柔情。

“德·索诺奎尔是谁?”

“是荒野中的树灵。”

“她是做什么的?”

“她会偷小孩。”

“偷去吃掉?”

“不,她会把他们带回自己的洞穴。就是那个,”他指向海湾对面山上的一块紫色痕迹。“那就是她的洞穴之一。当她发出‘噢——噢——呜——’‘噢——噢——呜——’的叫声时,印第安的母亲们就会吓得不敢动弹,只能像树一样呆站着,于是孩子们便被德·索诺奎尔抢走了。”

“那么她是个坏人喽?”

“有时坏……有时好。”汤姆答道,偷偷瞥了一眼那双向外伸出的耳朵。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我走了回去,坐在雕像前头,以凝视回应她的凝视。但她的目光大大压过了我的目光,我几乎不能将视线从她那对深陷的眼窝中移开。我所感知的这股能量并不来自于这尊像本身,而是它背后某种强大的力量,那是雕像者所尊崇的信仰。

一个影子闪过她的手指和她手中那阴森可怖的人头,原来是一只小鸟衔了满嘴筑巢用的材料,飞进她的嘴巴深处,就在她发出“噢——噢——呜——”的必经之路。这时我又发现了一些之前漏掉的东西——她双脚之间还趴着一只虎斑猫。

这就是德·索诺奎尔,只属于印第安人的超自然的神灵。

“当然,”我自言自语,“我才不信有什么神灵,不过——谁又能说得清森林的秘密呢?如果人真的遇到神灵,她又该怎么办呢?”我心里希冀与惧怕交集,一方面盼着能真的见到她,另一方面又希望千万别碰到她。

吱呀——吱呀——,小船摇曳着来到海湾,把我带往另一个比这儿还要孤寂荒芜的村子。谁知道我会在那儿见到些什么呢?但很快,那些超自然的神灵就被我忘得一干二净,因为晕船的自然反应让我吃尽了苦头。

当你被颠簸得七荤八素还冻成了冰块儿的时候,任何一个码头看起来都棒极了,就算它摇摇欲坠,下面支撑的柱子歪歪扭扭爬满了藤壶也一样。我们的小船在一片粘湿阴冷的黑暗中挪到了它的边上,我爬上黏滑的直梯,心里琢磨着晕船的自然反应和令人毛骨悚然的超自然“感应”究竟哪一样更为糟糕。茂密的林木密密麻麻地一直长到水边,最外层的枝桠伸到了水面之上,在海岸线上投上一层天鹅绒般的乌影。或许德·索诺奎尔就游走在这样的地方吧。我在昏暗潮湿的海滩上坐了许久,等待着驿车。零星的灯火一点一点从散落的小木屋里亮起,让黑夜更显幽暗。驿车终于来了。

我们沿着一条笔直的长路驶入森林,路的两旁黑松树一一闪过。到了码头,一艘蒸汽小邮轮已经等在那里,浓烟和昏暗的灯光从机房里渗出来。除了码头上挂着的一盏灯笼,到处都是黑沉沉的。我紧搂着小狗,坐在甲板上堆着的邮包上。

缆绳解开了,我们的船滑进漂着一层油花的黑黢黢的水里。曾在森林里跟随着我们的月亮现在踪影全无。狭窄的水道两侧,黑松覆盖的山石嶙峋起伏,犬牙交错。发动机回转着,就像一抽一抽的啜泣让我们身子直晃。甲板边上没有围栏,船的边缘就是乌黑可怖的海水。船在海面上起伏,仿佛被某个狰狞的海怪一次次吞没,然后再一次次逃脱。我们在海水上漂泊,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我觉得自己随时都能听见那“噢——噢——呜——”的叫声。

午夜时分,我们终于在一片狭小的陆地停靠下来。这里三面环水,最后一面则是虎视眈眈的森林。岸上的设施十分简陋,一处供人休息的房子,一块吃饭的地方,还有一家小店,这都是为渔民和伐木工人们提供的。他们也给了我一个房间,但吹灭蜡烛以后,四周的阒静和黑暗让我难以入眠。

随着灿烂的黎明到来,一切不是纯净的蓝色就是无与伦比的碧绿。我和一个男人讨价还价起来,他正准备带人从水道上行,我让他顺便带我到想去的那个村子。

“可是”,他不乐意地嘟囔道,“那里没有人啊。”

我心说:“德·索诺奎尔在那儿呢。”

当我们划船靠近岸边时,海滩上传来一声微弱的阴柔的哭咽声——原来是一只小猫在喵喵地叫。小船还未碰到岸边的石头,小猫就蹿上船来,越过摇着船桨的男人,蹲下身子准备跳上我的膝盖。这时船夫探过身来,粗暴地一把抓住这个小东西,大喊一声“你这脏兮兮的印第安扫把星”,把它向海里扔去。

我拒绝了他的帮助,自己跳上了岸,简单地说了一句“日落时来接我”就大步流星地走向了海滩,小猫跟在我的身后。

我们穿过海滩,来到一处峭壁,这时小猫跑到了我的前头。这下子我才发现她并非瘦弱丑陋的印第安猫,而是只毛色光亮、体态高贵的波斯猫。我那只势利的小格里芬犬,平日里从不让一只印第安猫靠近我,这会儿却令人惊讶地跟在她旁边跋山涉水,展现出同志般地友爱。

这是一个典型的印第安村落。只有一条大街,并且仅有一侧,因为所有的房屋都面朝海滩。两处群居大屋都十分老旧,已经荒废褪色,另一些棚屋则看起来从未崭新过,它们还未完工便已陈旧,又因为陈旧而不值得完工。

锈迹斑驳的锁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千疮百孔的墙。每户房子前都有一块宽阔的木板,以供印第安人坐下休息、晒太阳。溪水从木板底下流过,杂草在每一处裂缝之间冒出头来,罐子、水壶和抹布等各样杂物在草中若隐若现,耐心等待着下一次狂风,好再续它们漫无目的的旅程。酋长家门前有一根高大的木刻图腾柱,顶上竖立着一只巨大的木鹰。它的双翼已被暴风雨夺走,脑袋扭曲成一种憎恶的姿态,似乎在怪罪着什么人。两头蹲坐着的木熊在荨麻顶上露出头来。窗户很高,既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也无法从里看到外面。“但是,除了德·索诺奎尔,还有谁会从窗口往里看呢?”我大声说道,只是为了打破这里的沉寂。炽热的阳光倾泻下来,似乎要曝光所有的丑恶和荒芜。水沟满是黏腻的黑色淤泥,骄阳把里头的臭崧晒得臭烘烘的,把水桶里绿油油的黏液晒得起了沫,也将这幅荒芜衰败的景象印在了我的灵魂深处。

小猫一直在我近旁,打着滚儿又蹦又跳,开心地喵呜个不停。我没有留意在何时又有两只小猫加入了我们,我坐下来时,它们就蜷起身子窝在我的膝盖上,冲淡了之前这地方带给我的强烈的陌生感。我站起身来,决定去屋后看看。

房屋之间窄小的空隙里长满了荨麻。我奋力将它们踩在脚下,在难闻的乱草丛中开出一条小道,来到一片低矮的丛林。很久之前这里的大树被伐掉,倾倒在这里无人问津。新的森林从伤痕中破土而出,交错成一座坚不可摧的要塞,将身后的秘密封存其中。一只鹰从森林中飞出,在村庄上空盘旋了几周,最终又飞回了森林。

我又一次打破沉寂,向它呼喊,“告诉德·索诺奎尔——”,随后我转过身来,看到她就在近旁,从密林之巅俯视着我。

就像其他村落里的德·索诺奎尔一样,她被雕刻在一棵红杉树的树干里。烈阳和暴雨褪去了杉木的颜色,遍布的苔藓使粗犷的线条趋于柔和,一刀一凿之下都是雕刻者的虔诚。

她看起来不是一个静止的木像,而像是个唱着歌的精灵,年轻而又鲜活,在林中自在穿梭。她身上充满了女性的优雅,既没有暴力的气息让她显得粗俗鄙陋,也没有强权的味道使她风姿尽丧。创作者在她的额头雕刻了一只西斯秀透,那神话中的双头海蛇。两个蛇头从额头正中倒向两侧的肩膀,遮住了向外伸出的双耳,框住了她的脸颊,为她增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

这尊德·索诺奎尔令人屏息。在枯死的红杉木中,她充满了活力。她汇聚了整个森林的深邃与魅力,驱逐了它的危险和阴森。

我坐下来开始写生。是什么在我脚下喵呜喵呜地摩挲?是猫儿。我擦了擦眼睛确保自己没看错,数了数竟有十二只。它们跳上我的膝盖,又窜到我的肩膀,它们是活生生的——也满是女性的阴柔。

这就是我们:猫儿,我——一个几分钟之前还畏惧着“荒野中的树灵”、颤巍巍地走到屋后的小姑娘,还有德·索诺奎尔——像所有森林中的生灵一样野性十足——无法接近,而又不可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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