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射进房间里,白色的幔帐散落在床上,旁边的香炉里燃烧着香料,屋子里弥漫着似有似无的香气。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独自端坐在古琴前静静地冥思。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随意披在后面,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柔和的光芒。她一脸的平静,长着一双又细又长的眉毛,眼睛微微闭起,卷而曲的睫毛偶尔颤动一下。坚挺地鼻子下面,有一张樱桃似的小嘴。整个人好似天上遗落人间的仙女,让人不敢亵渎!
“娘娘!”一个宫女打扮的女子轻声呼唤。
女子慢慢睁开眼睛,宝石般的光芒直射人的心灵,不悦地说道:“弄琴,不是让你不要打扰我吗?”
那个叫弄琴的宫女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娘娘,小德子说,看见皇上奔咱们胭脂阁来了!”
“哦?”女子还是一脸的平静。
自从十天前大殿上被钦点为娥贵人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皇上!他心里是嫌弃她的吧!托身为大将军父亲的福才被封为贵人。一个对做傀儡乐此不疲的皇上,她辛娥儿没有兴趣!更不希望得到他的临幸!
“皇上不会来!是顺路吧!”娥儿淡然地说。
“娘娘……”弄琴欲言又止。
娥儿美目一转,款款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明月,幽幽地问:“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在皇上钦点之时故意浓妆艳抹丑画自己吧?”
“娘娘,奴婢跟随您进宫,夫人临行前交待,万事听从娘娘吩咐。娘娘此举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奴婢不敢问!”
娥儿看看弄琴点点头,不愧是母亲调教出来的丫鬟,果然知道进退!在这深宫之中,捂上嘴巴,掩住耳朵,闭上双眼才是明哲保身之举!
“娘娘!皇上绕过胭脂阁去了静雅轩。”小德子在门外回禀。
静雅轩,那个雅贵人的住所。一个看起来贤淑温柔的女子,她的笑容如一缕春风让人舒畅。
胭脂阁?是因为那日自己满脸厚厚的胭脂吧!想不到,皇上会给自己住的宫殿取这样庸俗的名字!是对自己的挖苦吧!看来,自己在宫里可以平静地生活了!
“弄琴,伺候我就寝吧!”
弄琴默默地走过来,她从小在辛府长大,深受夫人抬爱。自从一年前,大小姐辛娥儿回府,夫人才把她给了小姐为丫鬟。府中传言小姐六岁时重病垂危,一位云游道士扬言可以治愈小姐。老爷忍痛让道士带走小姐,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来,没有人知道小姐在哪,都做了什么?而小姐也闭口不谈。
一年来,小姐表现出来的才华却让所有人惊讶。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还懂悬壶之术。夫人因为思念女儿落下的毛病请了多少大夫都无计可施,偏偏被小姐医好了。府中谁有了毛病,小姐总是热心肠的帮着诊治。在弄儿眼里,小姐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也是最让弄琴敬佩的人!她发誓,这一辈子都要好好伺候小姐!
弄琴麻利地点着烛火,把白色的毛巾用水浸湿拧干,然后轻轻擦拭娥贵人的脸。娥贵人的皮肤如出生的婴儿般娇嫩,让同样身为女人的弄儿都想捏上一把!接着,弄琴脱下娥贵人的绣花鞋,卸下袜子,一双粉嫩小巧的玉足呈现在眼前。
“啪啪!”两声巴掌声过后,几个小宫女端着脸盆、毛巾之物鱼贯走了进来。她们显然训练有素,跪在娥贵人面前,为她洗起脚来,一个小宫女轻轻用拳头敲打她的腿。
一阵忙碌过后,小宫女又了无声息地退下了。弄琴为娥贵人脱掉外衣,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抹胸,上面绣着一枝红梅,衬着雪白的皮肤更加妖娆!高耸的丰满呼之欲出,纤细的腰肢似弱柳拂风,丰满的臀部微微翘起,刚刚的圣洁转眼变成了致命地诱惑!
弄琴为娥贵人盖好被子,吹灭了烛火,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娥儿躺在床上,隐约听到不远处的静雅轩传来优雅地琴声。节奏感很强,听得出弹奏之人有一定的功底。不过心浮气躁,意境全无,此乃败笔!她心中思度,不知不觉睡去了。
清早的阳光射进屋子里,放肆地照到每一个角落。娥儿在睡梦中悠悠醒来,慵懒地脸上还带着一丝微笑。等到看清了身边的一切,那一丝微笑不见了。梦中那被群山环绕的小屋变成了华丽的宫殿,一个绑住她翅膀的牢笼!
“娘娘,您醒了!”弄琴带着几个小宫女走了进来。递上淡盐水漱口,用干净毛巾擦脸,换上漂亮地衣裳,梳好典雅的发髻,移到前厅用早点。
娥儿还没有侍寝,按照宫里规矩还没有资格给太后和皇后请安,所以她每天早上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娘娘。奴婢有事禀告!”娥儿用完早餐只留下弄琴一个人伺候。
“你说!”
弄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凭您的姿色和才能一定能冠压六宫!为什么要受她们的嘲讽呢?今天,小德子去御膳房传早点,静雅轩的宫女蓉儿说宫里只有娘娘一人如此清闲,不用给太后和皇后娘娘请安!奴婢听了很是气愤!也替娘娘委屈!”
娥儿喝了一口茶,平静地说:“身为胭脂阁的大宫女,听到这样的流言应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弄琴身形一顿,继而伏地回道:“奴婢听信无稽之谈,挑拨雅贵人和娘娘的关系,奴婢该死!”
“嗯。罚你和小德子每人一个月俸禄!下去告诫胭脂阁的人,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说的不要说!”弄琴磕头谢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