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姬早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放让敖顷一个人回浣谷,这背后掩藏的巨大阴谋,他怎么能一个人面对。
天帝想要一个回答,可眼神看向骆忍时,他也看出了骆忍的无奈,情急之下,他只能宣布,这场婚宴暂时取消,如今,天界成为了六界口中饭后议论的笑话,天帝的颜面也是狠扫了一回。
宾客正有散场的意思,敖顷却拦下,“等等。”
众人惊讶,这敖顷又想耍什么花招?
“天界向来是言出九鼎,如今只凭一句话就草草打发了各位,恐怕不好有个交待吧,这样,我与天姬也是旧相识,迟早也会上报我们两个的事,还请天帝成全。”
天帝想来这新妖皇的确不简单,“我是万不会答应此事,既然说本帝君向来言出九鼎,那天冥二界的婚约是必须遵守的了。”
容栖看二人巧舌如簧,自己都分不清时局。
“天帝,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三生石上并没有骆忍上神与天姬的姻缘。”
“大言不惭,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容栖看向敖顷,“你......”,不等容栖说完,敖顷低头与她更近了一些,“夫人放心,夫君既然来的了,也必然全身而退,而且,还要将你带回家,共度良宵。”
“敖顷,现在不是你贫嘴的时候,你身上虽有心头血能不死不灭,但体肤之苦也有你受的。”
敖顷听她说了心头血,眉头紧皱,“你说心头血?”
容栖呆住,说漏嘴了居然。
“我问你话。”
“放开我。”容栖强制挣扎,却不敢大幅度反抗。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不顾在场的所有人,直接带着容栖离开。
骆忍也不输,挡住他们的去路,“你带我妻子去哪儿?”
敖顷现在正是手痒,他攥紧拳头,用力一击,出拳的同时,拳头的周围与空气摩擦出的火花,骆忍拦下,两人势均力敌,容栖知道骆忍身上有伤,无奈之下,唤出青木剑斩断了二人。
“混元剑?”天帝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战神九方的宝剑。
容栖停下,她看着自己的剑,“混元剑?”
敖顷管他什么剑,牵着容栖的手就走。
“来人,给我拦下。”
如今一看,天界与妖界必定是开战,容栖看到的局势是三对一,而现实却是二对二。
“早就想端了你六界之帝的位置。”只见敖顷在唤出拓月刀的同时,军队列阵在前。
敖顷一刀挥下,进攻。
敖顷将容栖护在身后,“我警告你,你要再敢离我而去,哪怕是我身上滴着你的心头血,我也要受够体肤之苦。”
容栖觉得敖顷体内的霸道正在蓄势而发,敖顷紧紧握住容栖的手,他转念一想,这样也还是不安全,想起往日为怕她走丢他用的办法。
断发成绳,“结发为夫妻。”
容栖听她说了结发为夫妻,心里突然就软了下去,也紧紧抓住他的手。
六界也开了大战,容栖看得眼花缭乱,“你是怎么有把握能够以三对一的情况下做到如此从容淡定?”
“夫人一时半会还看不清局势?”
容栖盯着敖顷,诚实地摇头。
敖顷摸了摸她的头,“不急。”
突然就有一种看大戏的感觉,骆忍也派上了冥界大军,这还是第一次容栖看见冥界参战,开了眼界。
大战了好几回合也分不清上下,如今三对一敖顷就能打个不分回合的,敖顷撑着脑袋,“还是早早结束了的好。”
只见敖顷对着魔界首领微微斜头,魔界自然的形成了一个包围圈,与妖界大军配合,死死地围住天冥两军。
“天衣无缝。”魔界首领并肩站在一起,看着赫赫场景,攻天界那么久,没想到这次与妖界合作这么轻而易举就拿下了双杀。
场面已经控制了,“天帝,是你乖乖退位,还是让我们赶尽杀绝?”魔界首领气势嚣张,敖顷在一旁揽着娇妻不作声。
敖顷微微一笑,瞄准了容栖的嘴,上去就是狠狠一吻,“哦?那我倒是想品德败坏一下。”
敖顷宫那一晚上发生了什么,自然就不言而喻,容栖一夜运动过后懒,敖顷早醒了,撑着脑袋看着怀里的美人,看着容栖啊,怕是一个人睡床榻不习惯了,在他怀里倒是睡得挺踏实。
冥界,骆忍自从天界回来以后,就没有说过话,也一直郁郁寡欢,他不管别人在讨论她什么,只是这次真的感觉到心痛的剧烈疼痛感。
他去了彼岸花田,听了下属说,容栖在这里收养了一个孩子,那孩子还在南微手里,如今在容栖的寝宫。
他去了寝宫,看到了那个孩子,挺乖巧的一个孩子,听说了来历,自然也就知道了容栖被陷害的事情,便就着手去调查。他看着那孩子,听说,他唤容栖一声娘亲。
“百七?”
百七转头看向他,连忙参拜,“拜见冥神大人。”
骆忍大概就能明白,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哪里。
敖顷宫一大早就是阳光明媚的,容栖起床让敖顷施展了十八般武艺,如今二人正享受自己的幸福时光。
“夫人,我答应要给你一场盛世婚礼的。”
容栖躺在敖顷怀里玩着花瓣,想到这一回事,立马正身,“可我已经有过一场了。”
“这取心头血,断几生修为,老君我也只能保住她的性命,将她体内的力量给封存起来。”
“黛姬姨娘,给百七买三个糖人吧。”黛姬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的老人家,正捏着糖人,捏了很多也不见得有人买。
“老人家,你这糖人怎么卖?”
“五文钱。”
“给我拿三个。”
“自己拿,我忙着。”
黛姬终于明白为什么没有人买他家的糖人了,这么凶。
“喏,受气给你买的。”黛姬将三个糖人塞给百七。
“黛姬姨娘。”只见小鬼头让黛姬弯下身子,附耳说道,“他是百七生前的爷爷。”黛姬捂嘴,她也是听说了百七的身世的,儿子媳妇孙子都死了,也怪不得他那么冷漠。
百七转着手里的糖人,“爷爷知道百七喜欢吃糖人。”
容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自己去了生死门,在阴曹地府看到千古丈的妖民们排队走向不同的地方,她看到一个穿着银袍的白发男子拿着生死簿,圈点着,心想,他该是判官吧。
她看见一只貔貅走过,正准备踏进生死门便有小鬼拦住她。
“你阳寿未尽踏入了这里便永远也回不去人间。”
“我......你就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那只貔貅。”
“他已经死了。”那位白发男人一手置前一手置后向她走来。
“大人,用我的阳寿换他,只要.....只要他能活着。”
容栖跪下,头埋在地上,敖顷是为了救千古丈才死的,他本该活得好好的。
白发男人掐指一算,看着眼前的女人,挥袖而去。
只听见小鬼说,“恭送冥神大人。”
“冥神?”她惊醒,这冥界她是闯定了。
“你怎么如此冥顽不化,不要怪爷不客气。”小鬼拿出一把花扇子,对着容栖一扇,就震出了几里之外。
“鬼小爷,也休怪我不客气。”容栖抽出青木鞭,这青木鞭里有柳枝,柳枝打鬼,矮七寸,她手一甩,青木鞭打在小鬼的身上,小鬼发出凄厉的叫声。
逆行空间,九方已经告诉骆忍和敖顷所有关于祭君的事情,就连敖顷都难以相信,她居然是来自浣谷的妖孽。
“现在,我让你们看看人间的灾难。”九方手一挥,他们眼前出现的便是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敖顷皱眉,原来护仪在千丘顶对他说的六界劫难真的已经开始发生了,战火还会继续蔓延到其他六界。
骆忍就像备受煎熬,“这真是傻丫头做的?”
“胎莲的怨气只会找到历代谷主,当年我跟君抒说这孩子留不得,果然酿成大祸。”
骆忍和敖顷都为了九方那句话而感到愤慨,敖顷说到,“若是九方和天帝不误闯了浣谷。又何必招惹来了天灾人祸,容栖没有错,她并没有因为自己所拥有的不公去报复任何人,对我,对师傅,甚至对一个陌生人都是无微不至的关心!而您又为什么说她是个祸害?”
九方震惊,“是,都是当年我跟天帝的错。”
“九方大人,如果有一天,容栖真的杀光了所有人,那她最后也不会是快乐的,你们最终都会让她生祭劫洞,依照你们所说,这就是她作为祭天姬的使命,可她无从选择地做了你们的女儿,你不会知道从小就被抛弃的感觉到底有多痛苦,但是她依旧珍惜她身边的所有人,无论是谁。”骆忍这是第一次和敖顷这么有默契。
“好了,的确是我们的不对。可君抒是爱容栖的,我们没有理由不去爱她,只是我们所背负的是整个天下苍生。”
“所以,容栖最后还是得死?”敖顷几乎绝望,他才不管什么天下苍生,黎明百姓,这个世界是对他的栖儿有敌意的,如果是这样。
余生愿,只执手一妻,老死不相离。他最后的牵挂从头至尾也就只是容栖一个人而已,他真的不后悔为她所做的一切,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