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木巨林内阴风阵阵,无数参天的巨树及盘旋其上藤蔓,笼罩下来的阴影,如蕴藏着深邃无尽的黑暗。可是,相对于毛骨悚然的妖藤怪树,眼前无数飞禽走兽的尸体,更让久经沙场的石半虹感觉到惊惧……
石半虹看着面前的青天火鸟,鬼木巨林空中霸主啊,保持着飞翔的姿势,鸟喙微张,绝望的眼神定格在暗红色的鸟眼中。
“到底发生了什么?鬼木巨林的妖兽被杀光了吗?”石半虹紧了紧手中的骑枪,内心的紧张掩饰不住,四级妖兽青天火鸟连反抗都做不到就绝望地死去,鬼木巨林安静到死寂,看来有些不寻常啊!
石半虹不敢久留,他来灯火峰的目的主要是监视云雾之地,发现异常及时上报,石半虹三两下把青天火鸟尸体捆好,用骑枪挑着,匆忙沿巡视路线返回驻地。
灯火峰驻地,一群老弱病残军士慌乱起来,震惊地看着面容刚毅胡子拉碴的石半虹,一片哗然:
“青天火鸟哇,我没眼花吧”
“你没看错,纯种的青天火鸟,四级妖兽啊,石半虹也……”
“胡乱叫啥,千人长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应该叫石千人长……”
“千人长太拗口,不如叫石老大,显得咱们关系近……”
“对对对”众老弱病残纷纷附议。
石半虹感觉周围老弱病残看自己的目光不对,以前就是看一个不合群的二傻,怎么现在目光变得如此热烈,莫非他们终于发现我英俊的外表,挺拔的身姿,坚强的内心……
“石老大”一声悲痛欲绝的呐喊突然炸响,远处一个庞大的身影呼啸而至。
“噗通”一个脸上刻着三道刀疤的彪形大汉,虎目含泪,赤裸半身,背负荆条,直接双膝跪在石半虹面前。
石半虹吓了一跳,这不是刚来这几个月,一直不服自己,跟自己捣蛋的刀疤吗?怎么回事,这个架势,莫非负荆请罪……
“刀疤有眼无珠,以为自己有几把力气,就小觑了高人”刀疤一脸惭愧,双目泪光闪动,翕动着鼻翼,好像要下定很大的决心……
“砰”刀疤额头直接磕在冻石上,痛心疾首道:“今日始知石老大实力强悍至此,温酒之间斩青天火鸟于刀下,刀疤跪请,老大您不嫌弃的话,就收我当小弟吧!”
“啊?!”石半虹被雷到了,且不说青天火鸟不是自己干掉的,而且自己也不用刀啊,不过,不要在意这些细节,现在重要的是,赶紧扶起来这个“砰砰”磕头的二货啊。
“刀疤兄弟何至于此,我石半虹怎会嫌弃兄弟呢?”石半虹放下骑枪,赶紧扶起来刀疤,一脸礼贤下士的表情,更让刀疤热泪盈眶。
感受着石半虹温和有力的大手,刀疤激动地打着摆子,幸福地大吼道:“我是石老大的小弟啦,哇咔咔……”
石半虹感到很是欣慰,刀疤一个误会,自己就解决了一个职业生涯上的麻烦,正要继续表演兄弟情深的戏码,突然,发现周围出现绿油油,哦,不,散发着精光的一双双眼睛,我去,不会吧,
“石老大,我也要当你小弟”一声痛呼,“噗通”跪了一个。
“石老大,我给您叠过被子的,不要落下我啊” 一声痛呼,“噗通”又跪了一个。
“石老大,我以后跟您巡山,给我个机会啊” 一声痛呼,“噗通”跪了三个。
“石老大,我可以提供各种服务,您考虑一下吧……”
“噗通”“噗通”“噗通”老弱病残跪了一片……
灯火峰环境很艰苦,常年在冰天雪地里吃冰咽雪,鬼木巨林的妖兽还不时出来洗劫一番,特别是临近冬季,不敢生火,吃的干粮都是硬邦邦,不过,石老大来了,我们再也不怕了,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石老大还请老弱病残的军士,吃了一顿丰盛的妖兽大餐呢,众人激动地打摆子:
“给我个三级妖牛的大腿,上次被妖牛追杀的差点丧命,我要狠狠地报复”
“哈哈哈,爹啊,您在天有灵,看看吧,我扒了三十七只妖狼的皮,给您报仇了”
“我摸到青天火鸟的羽毛了,这只手以后不洗了”
“我要向朝廷表功……”
一只信鸽从灯火峰放出,向着定周城飞去。
“我只用了五分,不,三分力,没想要这些妖兽太不禁打了,我很寂寞,真的很寂寞,你们能理解吗?”石半虹接过刀疤递过来的烤狼腿,狠狠地撕咬了一口,目光孤独,一脸高手寂寞。
众老弱病残目光更加热烈,纷纷庆幸自己迎来了,一个牛逼的高手老大。
石半虹继续发挥想象力,挥舞着烤狼腿,吐沫横飞:“我浑身刀枪不入,青天火鸟的火焰对我来说就是取暖,一招白虹贯日,哦,不,半虹贯体,青天火鸟哀鸣一声,受内伤而死……”
雪花国,秘扇王宫,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一块巨大平整的花岗石铺就的书桌上,一身银色雪花王袍的肥胖中年人,笔走龙蛇,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旁边,一个身穿白色刀叉标志褐色麻棉的微胖老人厌恶地盯着肥胖中年人和笔下的花岗石,拳头紧了又紧,青筋暴起。
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儒生对着褐色麻棉的微胖老人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冲动。
“大王这瘦金体,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微臣佩服地五体投地,自惭形秽......。”肥胖中年人刚走完最后一笔,一声让微胖老人和中年瘸腿儒生起鸡皮疙瘩的马屁直接喷涌而出,臭气四散而来。
一身银色雪花王袍的肥胖中年人宋佶,显然十分受用,很是满意面前年轻官员表情浮夸的恭维,不过,看了旁边的微胖老人,宋佶不敢怠慢,赶紧谦虚道:“共主当面,我这瘦金体也就勉强一观,莫要如此说。”
“国主客气,论对奇石字画的喜爱和研究,老夫虚无平长可是拍马莫及啊!”身穿褐色麻棉的微胖老人虚无平长,嘴角冷笑,走上前去,好似仔细观赏这幅毛笔大字......
“啧啧,了不得啊”虚无平长口中赞叹,好似十分欣赏宋佶的工笔,轻轻把手搭在花岗石上,眯着眼睛看着毛笔大字,赞叹道:“确实难得一见的好字。”
宋佶瞬间像吃了仙丹一样舒坦,刚想谦虚两句……
虚无平长眼中精光一闪,手下暗劲一动,“咔嚓”花岗石突然冒出道道裂纹。
“啊,护驾”宋佶吓得一声尖叫,瞬间躲在年轻官员身后。
虚无平长故作惊吓地跳开,指着碎成一堆的花岗石,惊疑地大叫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花岗石是豆腐渣做的不成!”
旁边侍卫一阵慌动,搜索周围,确认没有刺客,脸色有些苍白的宋佶才从面如土色的年轻官员身后走出,有些心疼地看着已成一堆碎块的花岗石。
“共主爷爷,枳子城发来急件,绿海大海啸......”大约十五、六岁的黝黑少年,像一阵旋风似的绕过御花园急跑而过,气喘吁吁地把急件交给虚无平长。
虚无平长快速扫视了一遍,脸色稍缓,幸好没造成大灾,不过,还是依此为借口,客气地向宋佶告辞:“雪花国主,老夫诸事繁多,也就不再叨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