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瞥了一眼卢净初,心中冷冷一笑,曾经的卢家是名门望族,也是卢家老太爷一手所创立的繁荣。然而在卢家大老爷死去之后,卢家的鼎盛便一落千丈,再没了往日的繁荣。
老夫人与老太爷之间感情深厚,眼看卢家一日日败落,老夫人心里总是愧疚万分,认为是自己无能,没能帮丈夫守住家业。能够让卢家可以重归往日繁荣这件事,已经成为了老夫人心中的一个执念。
发生在前一日的事情,她的人,早就把细枝末节都说的清清楚楚,可那又怎么样呢?二老爷升迁一事被阻挠拖延是真,卢净初在人流熙攘的大街上要拒绝这门婚事也是真。
二夫人眼底划过一抹冰冷浅笑,二老爷升迁耽搁一事,只是因为吏部尚书暂时有些私事,过几日照样还是耽误不了二老爷的官途,不过这些,就没必要让老夫人知情了。
能够攀附上五皇子,借此助力让卢家重新蒸蒸日上,这是老夫人极其重视的一件事,现在却被卢净初给搞砸了!
就凭她对老夫人的了解,让她去祠堂罚跪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想必过不了几天,将家族利益视为最重的老夫人就会将这个捅了大娄子的三小姐给彻底从卢家清除。
要么老夫人会将她远远地嫁出去,要么也会以反省为名,将她送去卢老太爷曾经出钱修建的道观里,不管是哪一种,至少她的阻碍都会少了一半!
二夫人凝视着卢净初,关切的目光中却深深藏匿着一抹如同恶狼般狰狞森冷的杀意。
虽说现在大房的财产,他们还是可以挪用,但毕竟碍于老夫人的存在,他们也只能偷偷摸摸,可只要大房嫡出的这一双子女没了,那所有的财产,就全都是他们的了!自己的这一双侄子侄女,活的实在是太碍眼!
只要老夫人能够将她远远送出卢府,她可以立刻命令自己的人动手,到时候就算老夫人察觉到了误会,那“暴病身亡”的人,也是活不过来了!
眼看着老夫人房里的下人就要上前按住卢净初——
她却身子一闪,一双眼睛毫不胆怯地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净初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去罚跪祠堂?难道我不该要求退婚吗?”
“你还敢说!?”老夫人威严目光低低一凝,“你惹了那么大的乱子还不算,现在是要连我这个祖母也要忤逆了吗?”
“老夫人,二婶刚才问的是我有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要求五殿下退婚,这我的确有,可为卢家招来祸事,我什么时候有做过?我不但没有为卢家惹下祸患,反而还帮咱们卢家躲过一劫,难道我这么做也有错吗?”卢净初说的字字恳切,眼眸之中恰到好处地浮起了一抹委屈的水汽。
二夫人微微一怔,唇角那一丝冷笑在卢净初开口之时便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抑制不住的狐疑。
这丫头从小就胆小怕事,被其他姐妹欺负了冤枉了,也是向来都不敢吱一声,天大的委屈也一个人默默吞,见到老夫人更是怕得都不敢靠近,怎么今天却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眼底的恐惧胆怯,怎么好像全都不见了?
“如果老夫人气的是我要求五殿下退婚,认为这会为卢家招来灾难,净初当真是不明白老夫人的想法!”卢净初含泪道,“老夫人想必也清楚,大婚之日见血不吉,更何况喜轿里出现了自尽横死之人。老夫人想必也误会了五殿下,五殿下并没有因为半夏自尽而怪罪我抑或是卢家,反而诚意十足,要将婚事进行下去。”
隐隐觉察到有些不对的二夫人,眼珠低低一转,又叹了口气,紧接道:“五殿下既然都不计较,怎么你这傻孩子反而还一个劲要求退婚?这不是有意折了殿下的面子又是什么?得罪了五殿下,可就等于得罪了皇上啊。这皇上若是怪罪下来,咱们卢家少说也是个——”